方华之回去之后，也没有询问姜萼那两颗灵果的事。
师徒二人维持着这样不冷不淡，不尴不尬的气氛过了一个月，姜萼某一日再上山时，雪峰之上的结界没有接纳他。
姜萼揉了揉被撞疼的额头，在原地等了小半柱香的时间，突然悟了。
方华之这是又闭关了？
这一个月，方华之让他向西他向东，让他练剑，他偷懒，让他学法术，他装歪，总是姜萼就是和方华之对着干，即便他还要半夜花时间偷偷练习。
方华之闭关对于姜萼来说，简直是天大的好事，因为在这样下去，最先扛不住的可能是一天只睡三个时辰的姜萼。
“你这叫喜大普奔。”姜娅老神在在的捻起一颗葡萄，捏爆。
葡萄汁流进杯中，攒了小半杯之后，被姜娅用薄薄的水泡冻起来，然后丢进嘴里，叹息道：“果然，灵气丰盈之地生长的水果，就是比超市里的葡萄球好吃。”
姜萼在旁边看着，不是滋味：“……你好不容易升上筑基五层，就不能干点人事？”
姜娅瞥了他一眼，哼笑：“你这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说罢她掏出自己的乾坤囊，豪气干云的甩在了桌上，扬了扬下巴朝姜萼示意：“打开看看。”
姜萼打开了乾坤囊，里面装了满满一袋的碧仙果。
“虽然那天被你害的蹲茅厕，但这东西对筑基修者益处很大，”姜娅拍拍他肩膀，道：“所以我师尊就找明华仙尊要过来了，明华仙尊真的好大方啊。”
姜萼粗略的数了下，二十来个，他问道：“全部？”
姜娅点头：“对啊，明华仙尊说反正你也不吃，就全都给我了。”
“……哦。”姜萼闻言愣了一下，表情有些微妙。
“怎么了？”姜娅察觉出他情绪不太对，凑过去：“明华仙尊那么多法宝仙器，这果子可能对他来说不稀奇，指不定留着什么好东西给你呢。”
姜萼握紧膝上的怀瑾剑，突然道：“我不稀罕他的东西。”
这回换姜娅愣了，她一直知道姜萼因为思温的事情对方华之态度不算好，但他们师徒共处也有月余，她还以为姜萼懂事了，没想到几个仙果把人给点炸了。
她赶紧收起了桌上的碧仙果，以免姜萼糟蹋东西：“好好好，不稀罕就不稀罕。”
“啧。”姜萼烦躁的环起手臂，怀瑾剑跌在地上，他犹不解气的踢了一脚。
方华之的好意，姜萼并不是没有感觉，但是他自顾自的视若无物，自以为以此能够让方华之愧疚难堪，没想到，方华之的好，对所有人都是一样的。
所以这么久的窃窃自喜，都是他自己一厢情愿而已。
姜萼几乎出离愤怒了。
“他有什么好？”姜萼偏头看向姜娅，似乎想要说服她：“他对别人那样大方，对自己的弟子那样狠，他装什么？”
姜娅看着姜萼冰冷的眼睛，咽了口唾沫，支支吾吾：“…姜萼，入魔几乎就是没救了，明华仙尊也是逼不得已……”
“不要提他！”姜萼显然已经听不下去任何话了，他激动的站起身，双手支在桌侧，一字一顿道：“我已经忍受不了了。”
“你知道吗，他还学思温的小动作，”姜萼脸上露出一分嫌恶，“思温那样温柔的人，他怎么学的来？”
“……思温师兄温不温柔我不知道。”姜娅道：“但是明华仙尊那样的人物，他至于吗？”
姜萼死死的盯着姜娅，嗓音沙哑：“……你什么意思？”
姜娅看着他，此刻她仿佛并不是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目光平静的像是能一眼把姜萼看穿：“你知道思温师兄为什么入魔的吧，你觉得究竟是明华仙尊在学他，还是他在学明华仙尊。”
这一下便如惊雷落耳，炸的姜萼脑中一片空白。
他曾对着方华之低垂的侧脸出神，因为那样的姿态，像极了思温出神的模样，姜萼以为那是对思温的怀念。
他早就该想到的，为什么方华之的一举一动之间，和思温那么相似。
姜娅看着他一副呆呆愣愣的痴傻模样，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唉，没事，我能理解你，少年的初恋总是美好的。你要是实在想念思温师兄，就去找他留下的东西带在身边，睹物思人，可别再和明华仙尊对着干了，当心哪天惹恼了他，真不管你了。”
姜萼这才微微回神，云里雾里一般，说话都有些虚：“可是，我好像已经把他惹生气了。”
姜娅大惊失色。
其实方华之并没有闭关，那只是一个结界，不过是因为姜萼学习怠慢，不认识罢了。
他一大早就匆匆截住了元执长老，元执长老见他一脸凝重，推了今早的会，将方华之引进屋中，甚至还设下了一层隔音障，蹙眉问道：“出什么事了？”
方华之沉声：“没有用。”
“……什么没有用？”元执长老一愣，没反应过来：“山上的阵法失效了？”
方华之重复了一遍：“你说的法子，没有用。”
元执长老感到困惑：“我说的什么？”
“你说待他好些，小孩不会记仇，”方华之拿出一颗留影石，里面是姜萼半夜在自己院中练剑的模样：“但没有什么成效。”
元执长老看着方华之，有些麻木：“你一大早过来，就是为了……他？”
方华之颔首。
……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