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肃南没猜错，钟锦尧径直带他来的，就是市局大院儿。
已经成了这里的常客，肖肃南倒也见怪不怪。不过待遇比之前好很多，并没有去审讯室，而是绕过办公室，一路把他领到了技术科。
里面除了一排电脑，各种资料，就只有一个不苟言笑的杜仲云，看见他也没什么表情，只推了推眼睛，表示看到他了。
肖肃南听苏遇说过这个孩子，知道他就是这样的性格，也不在意，疑惑问了句：“这里是？”
“如你所见，技术科……”钟锦尧接通电源，打开了自己带来的笔记本：“这个小子，看到了吧，还是你家那大学生推荐的，高手。”
肖肃南比听见他夸自己还高兴，得意之情溢于言表：“我家大学生一向靠谱……”
“是，确实靠谱……”钟锦尧一边输入自己的开机密码，一边不等他说完便酸溜溜的回他：“不然你以为我上赶着和你合作？我当初可是想要他们两个来着，结果你家那位死活不来，还说要回家啃老……来，先看看你家那靠谱孩子的杰作！”
说起自家的靠谱孩子，肖肃南总算觉得心里畅快了些，凑近了些盯着钟锦尧调出来的一段视频：“这是？”
“牛逼吧？”钟锦尧抱着手臂看，眼里满是赞赏，语气却仍是酸溜溜的：“只跳了一帧，时间不超过两秒，哎你说他怎么做到的？”
视频是市局门口的一个监控探头拍到的画面，就是当时疤脸被丢在市局门口的过程，只是截掉了赵玉诚开车路过抛下疤脸的瞬间。而且，视频即便被苏遇动过手脚，整个画面依旧流畅清晰，不仔细看根本不觉得哪里缺了帧数。
终于知道钟锦尧在酸什么，苏遇这样的人，单凭那股子聪明劲儿和高情商，不论将来从事哪个行业，都是佼佼者。肖肃南那种天上掉了个大馅饼单单砸中自己的嘚瑟感又悄咪咪冒出来，盯着监控视频跟近距离看着苏遇操作似的，眼睛都快笑没了。
当然肖肃南还没完全被嘚瑟冲昏头脑，笑着问他：“钟警官怎么知道……”
“哎哎哎……”钟锦尧递给他一根烟，一副看上去十分嫌弃的样子：“这样就没意思了啊，你之前说要合作，我承认我当时不信任你，但我不是现在才知道你底细吗，你也不必记仇记到现在吧？”
知道自己底细？
肖肃南心头一动：钟锦尧是警察，查到自己底细并不意外，可他话里话外带上苏遇，这就很有点耐人寻味的意思了。
尴尬一笑，肖肃南假装听不懂：“钟警官说知道我的底细，我怎么听不明白？还是说……”
肖肃南毕竟在洋城摸爬滚打了那么多年，没有这点警惕性还混什么？钟锦尧本来嫌他啰嗦，可转念一想也正常，只好推推杜仲云手臂，无奈求助：“小杜，这里头怎么回事，要不，你来说？”
杜仲云根本不是话多的人，但看他两个在那里猜来猜去的也觉得无聊，只好勉为其难接下了这个差事。
噼里啪啦一顿敲键盘，杜仲云迅速找出自己电脑上两个操作视频并放在一起做成了对比效果，言简意赅道：“左边是平时的训练视频，右边是有人前段时间入侵市局内网时的操作视频，你不觉得一模一样吗？”
肖肃南并不太懂这个，平时也只是听苏遇说一说，前后左右看了好几遍都看不出他说的一模一样在哪里，忍不住蹙眉问：“一…一样吗？”
“一模一样！”杜仲云却十分肯定，拿手指着其中一个细微的操作开始给他们两个“文盲”科普：“这是我们写程序的人最容易被人区别开的点，我一般不会停，但师兄他比我稳重，考虑的也比我周全，所以他一般写到这个点的时候会有一瞬间的停顿。你看，两个视频，这个地方都有这样不到一秒钟的停顿。”
不到一秒钟你都能发现？
肖肃南简直想扒拉下杜仲云眼镜看看他眼睛究竟是怎么长的，为什么连不到一秒钟的差距他都能找出来？
最终还是忍住了，肖肃南仔细盯着杜仲云指出的几个地方看了一遍，还真如杜仲云所说的，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