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肃南忙起身迎上去:“怎么才来啊老赵?钟警官可恭候多时了,一会要自罚三杯赔罪知道吗?”
“当然当然……”这中年汉子满脸堆笑应下来,主动站在餐桌末尾那里给自己斟了杯酒,端起来就喝:“害各位久等了,罚酒,我自罚三杯。”
“先别急着罚酒……”钟锦尧本来就不是来吃饭的,何况进来这个跟交警大队看见那个根本不是同一个,别说不是同一个,就连相似的地方都几乎找不到一处:那个体格高大,这个中等个头;那个肩宽强壮,这个瘦骨嶙峋;那个白皙机灵,这个黝黑憨厚。
一嗓子喊住,钟锦尧蹙眉面向肖肃南一脸不善问:“这位是……怎么,不介绍一下吗?”
肖肃南一拍脑门,一副恍然的模样:“你看看我,只顾着跟程二少磨嘴皮子,居然忘了介绍,实在是失礼。这位是钟警官,程二少,这位是我的好兄弟,也算是我的合伙人,赵玉诚……”
“哦?听说你们合作了一个物流公司?”钟锦尧明显不信“能问一下都跑哪条线吗?”
赵哥也是性情中人,又比肖肃南多了些憨直,以为他是真心问的,也就真心为他仔仔细细算起来:“我们主要走不收费的国道省道,从洋城出发先上107再辗转走沪霍线,绕是绕了点,但是一路能省一千多块钱过路费,时间上就多了差不多二十四个小时,我们两个人换着开,也没多久。”
“两个人?”钟锦尧的关注点明显不是他一天能跑多少公里,蹙眉问:“还有一个人吗?”
赵哥一愣,忙点头:“哦是,两个,还有个跟车的小兄弟,我这不是怕你们等急了嘛,叫他停车去了。不用等他,不用等他,咱们先吃吧……”
肖肃南怎么会猜不出钟锦尧的用意,忙笑着打断他:“老赵,钟警官既然相见你就快些打个电话催一催,最好那也把证件什么的给钟警官过过目,咱们今天这顿饭才能吃的消停。”
程子纬听出异常,奇怪看向钟锦尧,后者不着痕迹给他一个你最好给我闭嘴的眼神。
赵哥还有点懵,不过反应也算快,忙从口袋里掏出自己身份证驾驶证一堆证件,恭敬捧给钟锦尧:“没想到警察同志吃个饭还不忘工作啊,您放心,我刚喝了杯酒,出门绝不开车,也绝不给警察同志们找麻烦。”
钟锦尧一点都不介意他将自己错认成查酒驾的交警,拿过他身份证认真打量了几秒:确实不是那天在交警大队碰见的那个,难道是?同名同姓?可同名同姓虽然多,这么巧都让他碰上可就太诡异了。
见他一脸疑惑,肖肃南心里已经明白了八九分,淡笑着问:“钟警官是在找什么吗?如果是在找人的话,赵哥山南海北的跑,见过的人多,或许帮得上忙?”
钟锦尧像是就在等这句话,毫不客气问:“赵玉诚是你的本名?”
赵哥点头:“是啊,爹妈起的,可不就是本名吗?”
“三天前你在哪?”钟锦尧紧接着问:“就是十月二十号?”
赵哥想了想,拿出怀里一沓物流单:“二十号?在洋城装货……我们主要运的就是不怕馊不怕坏的服装,三天前我正在洋城装车准备出发呢。您看这货物回单还是我签的呢,货送到了再让收货的老板签个字,这单就算成了。”
钟锦尧不置可否,端的是一副审问犯人的态度:“三天前,一辆大货和厢式货车在山北境内高速发生剐蹭,司机也叫赵玉诚。不过长得却和你完全不一样,能解释一下吗?”
赵哥还是一脸憨厚的笑:“这我哪会解释?大概是重名了吧?哎呦警官您不知道,我们公司虽然小,业务也不算多,但是从洋城到山北这条线两千多公里,路最长也最难走,每次跑这条线我都得亲自跟车,不然丢给那群生瓜蛋子,放心不下啊。”
正说着,门外响起一个年轻的声音:“怎么?在说我吗?”
肖肃南一笑,转向门口调侃:“生瓜蛋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