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笙歌闻言大惊,差点从椅子上蹦起来,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急忙在人群中寻找顾兰若的影子。
只见顾兰若轻提裙摆,款款走到匾额下,手执红锦缎,与袁中宿对视一眼,一起用力撤下红布,京城圣手所写的“藏花楼”三个字便展露出来,迎来一片叫好之声。
顾笙歌仿佛整个人呆住了一般,对眼前所见难以置信。又狠狠地揉了揉眼睛,在向门口一看,仍然站着顾兰若与袁中宿,不禁整个人都瘫在椅子上。
“可恶!”顾笙歌心里骂道,“还是被这贱人算计了一步,这可如何是好……”
正气恼的时候,顾兰若已经走了下来,路过顾笙歌身边,有意无意地低声说道:“周郎妙计安天下,赔了夫人又折兵……”
顾笙歌当即要气死过去,恨不得将顾兰若大卸八块吞到肚子里。
顾兰若也不去看顾笙歌是何反应,自己如小鸟归巢般走到慕容璟身边,与慕容璟静静看着袁中宿接下来的安排。
袁中宿张开手对着众人说道:“各位都知道,此处原是京城最大的胭脂铺——奇香斋的店面,为何到了我袁某的手里?这都要感谢奇香斋的店主顾大小姐。她既是袁某数年的生意伙伴,又是雪中送炭的仗义人。袁某正苦于无处寻店之时,正是顾大小姐高风亮节,愿将奇香斋以平常价格转让与我。可以说没有顾大小姐,就没有今天的藏花楼!下面,请顾大小姐来到匾额下,为藏花楼开业致辞!”
顾兰若靠着慕容璟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慕容璟不明就里,还纳闷为何顾兰若如此高兴。顾兰若每次要解释给慕容璟听,刚一开口则又大笑不止,接连几次,惹得慕容璟也哈哈笑了起来。
顾笙歌走到前面,目光扫到台下坐着嬉笑的顾兰若与慕容璟二人,气不打一处来,“袁老板如此言语抬爱,笙歌实不敢当……”顾笙歌一边怒气冲冲地盯着顾兰若,一边没好气地说着,“奇香斋能沦落到今天,都是拜台下这位王府的世子妃、叫花鸡店和化妆品店的掌柜、素玄村的最后一位传人——顾兰若所赐!”
围观的人闻言纷纷顺着顾笙歌的目光看去,顾兰若顿时成为了众人的焦点。
慕容璟连忙遮住自己的脸,低声说道:“若若,王府的名字不能随意出现,我在这里恐怕会被认出来,我先避一避……”
顾兰若一把拉住慕容璟,说道:“人都将咱们两个围住了,你还能躲到哪去……且看顾笙歌满嘴跑火车地能说出些什么来,你身正还怕影子斜吗!”
慕容璟半懂不懂地嘟囔着:“什么车?她嘴里有什么我怎么没看到?”
顾兰若拉着慕容璟,示意他别再说话,注意力都去放在顾笙歌的身上。
只听顾笙歌继续说道:“这位世子妃顾兰若,刚到京城没多久,便鼓动王府世子出钱开了叫花鸡店,引得皇上都亲临题字,但世子妃仍不知足,看中我奇香斋本小利薄的生意,屡次派人偷学我店的技艺,最后自己开了间化妆品店,然而她学艺不精,没有一个顾客登门,因此世子妃又打起了奇香斋的主意……”
顾兰若听到这一席话,不禁感叹顾笙歌颠倒黑白,胡编乱造的能力,这要是去现代当个编剧,没准能秒杀一众国产剧。
周围的人群已经渐渐有议论之声,纷纷讨论起顾兰若这个人。
顾笙歌见说的话起了点效果,继续说道:“这位世子妃不知用了些什么手段,在我的胭脂里下了些不知来源的东西,让我头脸肿胀,七天才消,在我不在店的这些日子,拉拢我的伙计,截断我的进货来源,甚至将奇香斋供应的几家其他胭脂铺,都许诺暴利拉到自己旗下。等到我病愈归来,店里已十分凋敝,不得已出售给袁老板。奇香斋黯然退场,都是世子妃顾兰若存心搅乱的,请大家为我做主!”
袁中宿一听,自己本来要请顾笙歌说些吉利话讨个彩头,接过顾笙歌开始卖惨诉说个人恩怨,有些始料未及,连忙上台要拉顾笙歌下来。
人群开始渐渐有些骚动,许多人不知原因,纷纷振臂而呼,要顾兰若出来给个说法。
顾兰若端坐不动,慕容璟已是不知所措,几次要拉顾兰若躲开,都被顾兰若拒绝。慕容璟待要自己离开,又不放心顾兰若,只得留下看她如何处理。
顾笙歌身躯肥大,袁中宿暗暗拉顾笙歌袖子,顾笙歌纹丝不动,如小山一般,袁中宿不禁暗暗叫苦。
“你说这些,不过是一面之词,怎么证明你没有编造谎言?我们都知道,是你奇香斋恶意降价,让供应的店铺售价比进价低,赔了不少,才不从你那里进货的,怎么能说是顾兰若从中作梗?”人群里突然爆发出疑问的声音。
慕容璟感激地循声看去,却发现原来是易泽躲在人群里,高声叫嚷,不禁会心一笑。
顾笙歌显然被这一句反问问住,待要解释却又不知从何开口,当下支吾了几句。
围观的人见她态度不坚定,更加爆出质疑:“为何你奇香斋平常只卖高价胭脂,没有平价胭脂?”
“为何口红最先出现在化妆品店,奇香斋却一直没有售卖,你却说顾兰若偷了你的技艺?”
“为何……”
顾兰若在下面偷笑不已,易泽的话一石激起千层浪,群众们纷纷想起顾笙歌平日垄断市场、恶意竞争的行为,不断提出质疑。
顾笙歌没想到自己的一番话会引起反噬,面对越来越多的质疑声,自己却无力反驳,当下汗如雨下,心脏怦怦直跳。目光扫到顾兰若时,却看到她正含笑看着自己,身边正坐着不知所措的慕容璟。
顾笙歌顿时心里有了主意,大声对众人喊道:“你们问的所有问题,都只有一个答案,那就是——世子妃应该是我,不是顾兰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