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珩勾起唇,“小丫头,你在担心我?”
苏言蹊被他一噎,反驳道,“怎么说你也是为了救我才受的伤,我担心你是人之常情。”
“这样,”温珩挑起唇,说着,他就解开了胸前的纽扣,“那你替我处理伤口吧。”
“啊?”
苏言蹊一愣,就看到温珩动作迅速的解开了衬衫的纽扣,露出眼前大片白皙精壮的胸膛,没有半分赘肉。
“不用脸红,”温珩揶揄的勾起唇,“我又不是第一次在你面前脱衣服,可惜了,你那时候眼睛看不见。”
“那你等着。”
苏言蹊狠狠的瞪他一眼,却还是蹭蹭蹭的跑了出去,很快就拿回来一个简单的医药箱。
温珩还好整以暇的站那看着她,他赤着上半身,苏言蹊的耳根禁不住红了些许。
“给我坐好。”像训斥小学生一样,她虎着脸说。
温珩挑起眉,抬脚走到床边坐下。
苏言蹊深吸一口气,走了过去,却立马倒抽了一口凉气。
他的背也不知被什么利物划伤,上面横着一道七八厘米长的伤口,皮肉翻滚。
想起这人刚刚还若无其事的抱着自己走了一路,苏言蹊的眼立马红了。
“你哑巴了,这么深的伤口怎么都不跟我坑一声?”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突然感到好生气。
“不碍事,”温珩笑了一下,此时也不忘调侃,“毕竟小丫头难得关心我。”
“疼死你得了!”苏言蹊粗鲁的打开医药箱。
嘴上这么说,下手的动作却很轻柔,她偷偷瞅着温珩的脸色,生怕弄疼他。
那张缠了一大块纱布的侧脸正好对着温珩。
她好像很紧张,小巧的鼻尖泛出了晶晶莹莹,她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她的小手被雨淋得没有温度,可触及到背后肌肤的时候,他却觉得她的指尖分外的烫。
折腾了好久,苏言蹊才像解决好人生大事似的松了口气。
她将医药箱收拾好,然后轻咳了一声,“老板,你可以把衣服穿上了。”
苏言蹊的目光不经意的往上提了提,正好落到他的肩膀上。
宽阔有力,她每次枕在上面都会感到强有力的安心,这是世上任何一个人都给不了她的感觉。
也不知道,这样的肩膀,以后会属于谁?
思绪如同脱了缰的野马,苏言蹊根本控制不住。
可一想到未来的某种可能,一种异样的情绪就像游丝般的冒了出来,在她的心尖上轻轻一缠……
呼吸顿时一滞。
温珩没注意到她的异样,起身,穿衣的动作如行云流水般流畅自然。
苏言蹊回神,立马跟着站了起来,脱口而出了一声,“老板,”
温珩瞅了她一眼。
苏言蹊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就叫住她了,绞尽脑汁才灵光一闪。
她咧着嘴讨求道,“老板,你忘了,我刚刚可是跟你要了奖励的。”
“记性这么好?”温珩挑眉。
苏言蹊昂起下巴,已经开始睁眼说瞎话了,“那是,你刚刚可是亲口答应我的。”
温珩莫名觉得好笑,他从口袋里掏出来一个东西,“过来。”
真的有奖励啊?
苏言蹊立马像只离了线的风筝一样飞奔过去。
来吧,用钱砸死她吧。
真是不离家出走不知道油米茶盐贵啊。
温珩摊开掌心,却露出来一块糖果。
“怎么是这个啊?”嘴上很嫌弃,双手却毫不客气的剥了糖衣。
糖果被她舌尖的温度化开,变成一粒粒更细小的砂糖,有细小的颗粒在她嘴里劈啪作响。
“是跳跳糖!”她兴奋的喊了一声。
温珩笑出声,他揉了几下她的脑袋说,“看来你很喜欢。”
说完他就转过了身,“走吧,我送你回家。”
苏言蹊一愣,嘴里糖果的跳动渐渐小了后,她才问,“不带我去看金晶姐了吗?”
温珩的眸色沉了一下,“她的探望时间有限,明天吧,我明天再带你过去。”
苏言蹊被跳跳糖提上来的心情瞬间又沉了下去,“那金晶姐现在还好吗?”
“杜靖会好好照顾她的。”
可只要一想起金晶姐发生了车祸,警察还把车祸的嫌疑强加在她身上,苏言蹊就觉得呼吸道里像塞了一团破败棉絮,堵的她呼吸好难受。
警察和她说过,婚车司机是有目的性的往大卡车上撞的。
她抓住温珩的手,一字一顿的说,“老板,这场车祸并不简单,分明是有人想要对金晶姐不利。”
温珩安抚的拍拍她的手背,“我知道,我会查清这件事,小丫头,你放心。”
苏言蹊难受的在病房又待了一会儿,才跟着温珩离开。
两人在走廊走了没多久,迎面冲过来一群面色焦灼的医护人员。
“快!104号病房的病人需要镇静剂!我们这里人手不够,小王,你赶紧去拿绳索过来!”
104号病房?
苏言蹊一愣,这分明是她送那个女人来医院时开的病房。
看着一行人在眼前迅速跑开,她抿了抿唇,还是抬脚跟了上去。
她不知道妈妈跟那个女人有什么纠葛,但有些事她必须当面弄清楚。
比如,安青岑为什么说妈妈将他的父亲逼到自杀,又将他的母亲害到精神失常。
记忆里的妈妈,永远都是一副温柔恬静的样子,她根本不相信安青岑口中那个恶毒的女人就是她敬爱了十几年的母亲。
温珩拦住她,“你要去哪?”
一行人已经急急忙忙的跑远了,苏言蹊毫不掩饰的说,“我过去看看情况。”
说着她就拉开温珩的手,迅速跟了上去。
隔着老远,都能听到病房里的吵吵囔囔。
护士的尖叫和医生从容不迫的指令夹杂在一起,却根本遮不住那个女人歇斯底里的吼叫。
“狐狸精呢!那个狐狸精呢!你们放开我,我要杀了她,我现在就要杀了她!啊啊啊!”
伴随着花瓶落地的声音,那个女人忽然从喉咙里发出一道异常可怖的尖叫。
那声音就像一道长长的针扎在耳蜗,尖锐的疼,脑袋两边的神经也陡地紧绷起来。
苏言蹊下意识的就在门口止住了脚步。
里面的动静闹得非常大,女人很不配合,砸了很多东西,不知折腾了多久,耳边才终于归于清净。
接着,又传来安青岑疲惫又无奈的声音,“医生,这次麻烦你了,你放心,我马上就把她送到疗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