殇诚回头看我一眼,把手里的烟头顺着车窗丢到外面,“出发吧。”
我垂头丧气坐到后座,没骨头似的把额头紧紧抵着车座,闷声说:“大均真的坐牢了。”
殇诚发动车子,淡声说:“听到这个消息很遗憾,可你表情沉重成那样就过了,电视新闻上比他们悲惨的故事多了去,事事感慨成天就只剩伤风悲秋正事别干了。”
我有气无力回道:“你别理我,让我安静一会。”
“可你这么用力抵着车座,弄得我紧张兮兮,不舒服。”殇诚抱怨道。
我换到右边,照例把头抵在车座。
殇诚噗嗤一声笑起来,我抬起脸疑惑的看着他。
他指指前座上的小美,问:“有没有人说小美和你很像?”
我的脸由疑惑转为愠怒,“你是有多无聊啊,讲这种废话。”
殇诚一本正经说:“真的,许多地方很像,尤其是小动作。看人的表情,做错事装无辜的模样还有就是你现在这个动作。”
我决定不理他,继续把头埋起来装鸵鸟。
路程很长,埋头久了在长久的晃动中产生昏昏欲睡的慵懒。我闭上眼,神志模糊,脑海里浮现出许多公司里和小蕾相处的画面。
她是个表里不如一矛盾的女孩,长得美丽娇媚,身材凹凸有致,演妖媚情 妇不需要化妆那种类型。曾经公司里有个传闻,刘姓客户公开拿钱砸她,一夜风流的价钱从五千涨到五万还是没能如愿。
她信奉爱情骨子里清纯如水,和袁心是不同的,只是如今劳燕分飞她躲在何处默默疗伤。
迷糊一阵清醒一阵,始终没有聊天的兴致。殇诚突然开口,问:“你饿不饿?”
我抬起脸看他,“不饿。”
殇诚从后视镜看我一眼,眉头微蹙,“前面服务区休息一会,吃点东西。”
“好。”
殇诚下车,我跟在他身后一路走。他突然停住脚步,我险些踢中他的脚后跟。“我来卫生间你也跟着?”
抬眸看向四周,纯男性。我眨眨眼若无其事转个方向,来到女卫生间。
对着镜子把翘起来的发丝抚平,用凉水拍脸,顿时清爽不少。这水冰寒入骨,当真醒脑。
来到停车场,殇诚站在台阶处抽烟,整个身子沐浴在阳光里。眉眼处与生俱来的冷厉减弱不少,乍一看勉强称得上暖男。
他和大均无论外形还是气质截然不同。有时候我会觉得我和殇诚不是一个圈子的人,有很强的的隔膜感。在他眼神的驱使下我不自觉想要服从,阶级这个东西真的存在么?
回到S市天已经擦黑,在外面简单吃饭,然后赶回家。可以看出他走的仓促,客厅的灯都没有关。
身为强迫症病患的痛苦在于明明累的疲惫不堪还是要打扫干净才能休息。我思想觉悟不高,收拾完自己从浴室出来,看到殇诚拿着地毡跑进去刷。
在客厅溜达一圈,没发现需要我动手的地方。然后心安理得坐到沙发上,开始玩手机。
先给袁心发一条消息,“亲爱的,我回来了。”
大约十分钟,我在群里看冷瞳他们斗嘴的时候袁心回信,“欢迎回归,咋样,今年过年开心么?”
“还好,明天有时间一起见个面吧。”渣男想找她的事应该提醒吧,世界很大,可有心人要找总能找得到,让她有个防备也好。
“好,明天我给你电话。先不聊了,老公应酬回来我得照顾一下。”
我急忙回:“好的,明天见。”
群里新加入一个活跃分子,ID叫冬至,是个挺好玩的女人。说话胆大直接,许多男的都大呼受不了。
看到纵和在就开始招呼,“纵和大师,求带。”
纵和回道:“带是不带?打红包可以。”
冬至说:“那就打呗。”
纵和嘴上咋呼,可对方是个女人毕竟不好下手,就说:“打你简单,就跟捏小 鸡似的,别闹了,自己玩去。”
冬至看似随和,心气居然不低,不软不硬说:“不定谁捏谁?”
冷瞳说:“那还说啥,开怼吧。”
冬至接着说:“我有个提议,发四个红包,随机配搭档。最大配最小,两个中间一伙,纵和你有意见没?”
冬至的话合情合理,纵和自然不好反对,说:“可以,开始吧。”
四人抓包,冬至配墨子,纵和配岚岚。选定搭档,牌局马上开始,我跟着起身准备回书房开电脑旁观。
这四人纵和个人能力最强,墨子其次,冬至不熟悉想来不会太强,这岚岚可是一把和稀泥的好手,牌打得出神入化,伤搭档于无形,对边家来说是一大助力。
纵和配上她,想取胜还真不容易。
刚伸个懒腰准备起身,可看到殇诚拿着刷好的地毡匆匆赶来。看到我坐在沙发上,瞪大眼,“沙发上浮灰没擦,你可就坐上了,还真是邋遢。去,拿个抹布擦一下。”
“哦。”依言找块软布,挨个把沙发茶几电视柜擦一遍,刚走到书房门口,还没进去,听到他在身后喊:“还有厨房。”
我看一眼抹地板累的满头大汗的人,转身去厨房。
还没把调味品归类,就见他进来清理厨房地板。我心里叹口气,幸亏家里地方不大,不然按照他的方法打扫,不给人累死才怪。
殇诚看我一眼,说:“你去书房,这里交给我。”
我心里乐开花,脸上只管绷着不露痕迹。跑到书房打开电脑,进入牌室急忙找冷瞳要房间密码,冷瞳问:“干啥?马上结束你还来凑啥热闹。”
我来不及表示遗憾,张口问出最关心的,“谁赢了?”
冷瞳呲牙笑的阴险,“看群里。”
我拿出手机,点开微信群,冬至说:“不好意思,一不小心捏住纵和的小 鸡了。”
我捧着手机大笑,这女人彪悍啊,还没见过纵和吃哑巴亏说不得嘴的时候。
想象一下他憋屈的画面,心情大好,连带对冬至生出好感。
我开始敲字,“冬至,你这名字起得有特色,是冬至那天注册所以叫这名字么?”
冬至回道:“是,西沅,久仰大名,有时间一起切磋。”
我问:“打红包么?”
冬至还没来得及回话,纵和说:“继续,我和西苑,你和墨子咋样?”
冬至回道:“帅哥,你当我是人傻钱多的二百五。我虽然进群晚也知道西沅和冷瞳一赔五都没人打,你忽悠我干嘛?”
纵和继续说:“西沅是厉害没错,可不还有我这个手下败将嘛,时间还早,来一局吧。”
冬至圆滑地说:“西沅是我的女神,她让打我就打,我听她的。”
我能说什么呢,本来想打一局看看她水平,她把我架的高高的,自然不能出手。
好友对话框闪动,是许久没聊得西窗月,她第一句居然也是:“好久不见。”
我看到她的号生出的也是这一句,笑笑说:“前一段回老家,没时间玩。哎,最近有没有新鲜的八卦分享一下。”
西窗月回道:“你看大厅。”
伽伽对雨夜说:“雨夜是个傻瓜。”
雨夜对伽伽说:“你是笨瓜。”
这是公开的打情骂俏啊,秀恩爱秀的如此弱智不落俗套的也就两个了。
我说:“这不是你们队的肚皮舞女郎,看来恋情水落石出,真命天子出来了。”
西窗月说:“已经离队了。”
“哦,看来你们队没有帅哥能吸引到她,自然琵琶别抱。这两个是一个队的吧,我看看去。”
“不用去,我都可以告诉你,跟你花容姐姐一个队的。”西窗月是个明白人,介绍的很详细。
说着话,好友提示花容上线。哈哈,我正想找花容打探一番,她可就来了,看来八卦也是讲究天时地利人和的。
寒暄几句,我准备切入正题,可巧花容说参加队里聚会刚回来。
话题走向也对,我随口问:“你们队员都参加了么?伽伽和雨夜姐姐见过么?”
“只要是T市的都来了,伽伽和雨夜也来了,是两个小毛孩子挺活泼的。”花容说的很详细。
“伽伽漂亮不?”
“还行,身材不错,不过没你漂亮。”
这话当不得真,花容见过我以后双眼就被喜欢蒙蔽,瞧着我样样都好。我不动声色转换话题,“她俩是一对吧。”
花容打字很慢,“没留意,不过年龄相当有发展可能。雨夜家可是拆二代,坐在家里什么都不干,一辈子吃喝不愁。伽伽真找了他,也是享福的命。”
大厅两个人还在秀,词都不带换的幼稚。已经有人忍不住说:“歇会,听话,泡妞找男人适合地下活动,你们这样随地撒狗粮招来狼叔叔就麻烦了。”
我对花容说:“看大厅。”
转头找西窗月分享,“没错,应该是现实里的一对,花容说伽伽蛮漂亮的。”
西窗月回道:“嗯,队友喊打牌,我这边已经开始。”
我点击查找,看到她果然开始战斗。他们战队有意思,标志非常统一,这四人凑一桌同一个标志相当醒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