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浮生从来没有过问过阿覃的过往,只是日子渐久,就越能发现这孩子的好处——不仅会做些家常小菜,学识也好,手脚也勤快,平日既要帮自己收拾屋子洒扫院子,又要研墨铺纸,当个书童。
怀浮生常感叹,“阿覃,你可真是我的田螺姑娘。”
田螺姑娘是前几日怀浮舟写信提到的一个故事人物,勤劳异常,又很貌美,不过到底是个女子,自己一个男儿郎怎么好拿来比?
不过阿覃也不是第一日被怀浮生拿来开玩笑,只是习惯的笑笑,超怀浮生伸出手,“先生昨日换下来的亵衣呢?拿出来阿覃现在帮你洗了。”
怀浮生老脸一红,支支吾吾不肯给他,开玩笑,自己作业不知道缘何竟做了一场旖梦,还是关于阿覃这小子的,醒来亵裤就脏了。
现在要把衣服交给他洗,自己老脸不要了?
连连摆手,“阿覃你明天那么多事,先生今天体恤你一回,亵衣我自己洗就好,你也去歇一歇。”
阿覃还不死心,要往怀浮生屋里自己去拿,被怀浮生一把拦住赶到自己屋里,“快去休息,你可不能累坏了,累坏了先生就没了依靠了。”
阿覃被这话取悦了,勉为其难点点头,回到自己的小屋当真听话开始小憩。
怀浮生舒了一口气,蹑手蹑脚把自己的亵衣拿出来开始清洗。
听到水流声的阿覃嘴角露出一笑,今晨他进屋叫怀浮生晨起,听到他在呓语,仔细一听发现先生竟然叫着自己的名字。
他又不傻,怎么会猜不出先生现在在清扫“罪证”?
也不知先生何日才敢坦言,才会发现,阿覃倒真想做一个田螺姑娘?
一转眼八月里,秋风送爽,暑气渐消,怀浮生逐渐站稳脚跟,应酬也一日日多了起来。
阿覃依照惯例去他们应酬的酒楼外接他,出来的一个怀浮生的同僚认得他,道:“是浮生家里的吗?”
阿覃连声道是。
“浮生喝醉了,恐要麻烦你把他扶回去了。”
说完打量两眼阿覃的小身板,“小兄弟若不好做,我把我家的小厮暂时借你一用,与你共同回去也好。”
毕竟若是平时,阿覃搀着怀浮生也还可以,可是醉酒的人就是一摊烂泥,死沉死沉的,阿覃的身板单薄,不像是能做好的人。
阿覃谢过,“不必麻烦,我可以带先生回去,时候不早了,大人也要早点歇息才好。”
那人被拒绝,也不再多嘴,他与怀浮生不过一般同僚而已。
阿覃上到楼上,果然见到怀浮生趴在桌上,手边还有翻倒的酒杯。
他无奈叹了一声,一边扶起怀浮生,一边喃喃道:“明知道自己酒量差,偏要装海量,不灌你灌谁?”
别看阿覃身板单薄,但是力气缺不小,虽小了怀浮生两岁,但高过怀浮生一头,幸好怀浮生也不发酒疯,喝醉了就安安稳稳十分配合,阿覃没费多少力气就把人带回了家。
为怀浮生擦洗过身子,阿覃正要掐灭蜡烛,忽然手腕上多了一只手,却是怀浮生睁着一双醉意水润的眸子在看他,十分委屈道:“你不来我床上,是要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