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帝国的爪牙
未定2020-03-03 07:156,054

  在适应以后,斐特烈忽然心生一念,一把就将毫无准备的谭淞栢用鱼尾一卷,拖进了水里。

  谭淞栢只来得及闭气,而后感觉到,源源不断的氧气从斐特烈的嘴里涌来。

  睁开双眼,谭淞栢看到斐特烈在水下的面容被波光粼粼的水面映衬得如同水妖一般摄人心魄。

  谭淞栢想,啊,童话里的塞壬是真的,现在就在自己的面前,用妖精特有的美貌蛊惑着他踏入濒死的秘境。

  斐特烈眼含笑意,用淡金色的鱼尾缠绕上谭淞栢精瘦的腰,动作饱含着青涩的挑逗意味。

  谭淞栢鼻尖满是斐特烈的气味,这些日子里,斐特烈身上的鱼腥味被海水渐渐冲淡。

  现在斐特烈的身上只余很清淡的腥气,还有一种奇异的异香,就像抹香鲸那样的海洋生物特有的味道。

  谭淞栢扣着他柔韧的腰肢,伸手轻柔地抚摸着他尾巴上新生的金色鱼鳞。

  那些鱼鳞还很稚嫩,也很敏感,很快就让斐特烈兴奋地浑身战栗,尾巴缠得更紧了。

  两人在水里翻滚了很久,池水边溅水溅得到处都是。

  到最后,斐特烈又哭了,谭淞栢怎么哄也哄不好的那种,眼泪水哗哗地砸下来,沉入水中,化作透明的珠子。

  ……

  阿奇亚每天眼睁睁看着曾经的王子斐特烈渐渐变成了一条仅存在于神话里魅惑动人的人鱼。

  他有着黄金一样耀眼的柔软金发和柔韧而修长的金色鱼尾,像海妖一样惑人的俊丽面容无时无刻不在牵动着阿奇亚的心。

  斐特烈会高高在上地指使着那个叫谭恩的男人替他做一切,一个不高兴就会任性地用金色的鱼尾巴拍他的脸。

  但是阿奇亚分明看见,斐特烈眼中对那个男人毫不掩饰的爱意。

  阿奇亚听见斐特烈嗓音清哑地对那个男人说:“来吻我的尾巴。”

  这一切都让阿奇亚嫉妒到发狂,他嫉妒那个男人可以那样被斐特烈全身心地信任依恋着,可以那样拥抱着斐特烈,亲吻着他的薄唇。

  那些是阿奇亚永远无法做到的事情。

  嫉妒到发狂的阿奇亚,终于带着一腔孤勇离开了月溶湾。

  ……

  斐特烈在清辉的月光里抱着谭淞栢的腰,靠在他的腿上,突然开口说:“我昨夜做了一个梦。”

  谭淞栢抚摸着他柔软的金发问道:“你梦到了什么?”

  斐特烈想了想,慢慢地笑了:“我梦见我和你在屋顶上……”

  谭淞栢的动作一顿:“我们在屋顶上做什么?”

  斐特烈却有些失神,红晕渐渐漫上他的脸庞,感到有些难以启齿,不肯再说下去了。

  谭淞栢的唇角却浮起来一个有些邪佞的笑意,诱哄他说道:“嗯?我们在做什么?”

  斐特烈有些心虚地说:“……数星星。”

  其实斐特烈这么说也没错,从他梦里的视角里,只能看见谭淞栢的脸,以及他背后的漫天星空。

  梦里的谭淞栢,显得很色气,这简直就是斐特烈的一个春梦。

  谭淞栢弯下腰在他耳边轻声呢喃道:“那我们现在……也来数星星,好不好?”

  斐特烈拒绝了:“不要,我不想,太幼稚了。”

  谭淞栢笑了:“你梦里的数星星……应该一点也不幼稚吧?”

  斐特烈一脸震惊:“你知道我梦见了什么?”

  谭淞栢说:“傻瓜,那不是梦。”

  斐特烈扬起尾巴甩了谭淞栢一脸的水,很不高兴地说道:“你怎么能那么过分……”

  谭淞栢却看到他侧脸庞上越发明显的红晕,忍不住轻笑出了声:“你以前就很知道怎么勾起我的欲望,主动撩我,又转身就离开我,过分的是谁?嗯?”

  斐特烈不自然地侧过脸:“我不记得了。”

  谭淞栢眼神暗沉:“是啊,你每次都会忘记我,连我的名字也不记得。”

  斐特烈一脸奇怪:“你不是叫谭恩吗?”

  谭淞栢在他耳边发出音节:“我叫谭淞栢,你这次要记住了。”

  斐特烈喊他:“谭淞栢?”

  谭淞栢吻了吻他喊着自己名字的薄唇,然后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笑了。

  斐特烈面色潮红,眼波流转地问道:“你笑什么?”

  谭淞栢说:“我想到让你不能忘记我名字的办法了,起码你此生再也不能忘记。”

  斐特烈难得的一脸迷茫:“啊?”

  在斐特烈成年的当晚,除了数不清的各种礼物,谭淞栢还送了他一份“大礼”,带着他此生难忘的疼痛。

  谭淞栢在斐特烈肋骨上方的一侧,用烧红的尖刀刺下了他的名字,疼得斐特烈几乎流了一地的泪珠子。

  “疼……太疼了……”斐特烈哭得异常惨烈,从声音尖利一直哭到沙哑。

  整个翡翠骑士团的人都听到了斐特烈王子的哭声,其中的惨烈让人听得揪心。

  布埃尔摇了摇头:“将军也太粗暴了,第一次就让斐特烈哭成这样。”

  蒙里难以启齿地说:“你明天替将军去海盗那里看看,有没有那个东西吧……”

  乌木卡一脸迷茫:“什么东西?”

  布埃尔笑了笑,对乌木卡说:“让斐特烈和将军做那些事情的时候,快乐些的东西……”

  乌木卡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一张漆黑的脸慢慢地有点发烫。

  事实上,斐特烈此刻正躺在巨大的石床上,任由谭淞栢用纹身专用的墨水,将墨水一点点渗进他的皮肉里。

  因为刻在的地方是肋骨上方,所以斐特烈有种错觉,那个不属于赢高帝国文字的名字似乎是一直刻到了他的骨头里。

  这种刻骨的疼痛,格外的铭心。

  斐特烈觉得自己此生都没办法忘记,谭淞栢给予他这种疼痛的模样,眸光清冷却带着将他锁死的欲念。

  斐特烈一边哭,一边说:“我也要把我的名字刻在你身上,而且我的全名叫赢高。克劳迪。查理曼。哈尔蒙。斐特烈,比你的名字长多了。”

  谭淞栢只是微微勾唇,然后就把刀递给他。

  斐特烈也不知道自己怀着什么样的心态,拿刀像谭淞栢刺破他的皮肉一样,任性地在谭淞栢的脖子上刺下了,他很长很长的名字。

  这种赢高帝国古老的文字在谭淞栢的脖颈上,就像一圈咒语一样。

  谭淞栢从头到尾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刻完了自己的名字,斐特烈脸上笑得傲慢:“我们赢高帝国的皇室,都是把自己的名字刻在奴隶脖子上的,所以,你现在是我的了。”

  谭淞栢却压根没有生气的意思,只是勾唇笑了:“好啊,我是你的。”

  谭淞栢知道斐特烈是在说谎,因为阿奇亚的脖子上根本没有任何痕迹。

  谭淞栢告诉他:“在我们那里,都是把丈夫的名字刻在妻子肋骨上的,所以斐特烈,你现在已经算是嫁给我了。”

  斐特烈脸上的笑意戛然而止了,他一脸愤恨地说:“凭什么?”

  谭淞栢的眸色一沉:“你不愿意吗?”

  斐特烈:“当然!凭什么是我嫁给你?为什么不是你嫁给我?”

  谭淞栢的脸色转阴为霁,温柔地哄骗他说:“嫁给我不好吗?这样你就可以随心所欲地支使我干任何事了。”

  斐特烈想了想,觉得他说的有点道理,于是便勉强道:“那好吧。”

  谭淞栢把斐特烈紧紧地拥入怀里,漆黑的眸子闪动着算计得逞的笑意。

  多好,他骄傲到不可一世又单纯到一塌糊涂的小王子,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把自己卖给了他,谭淞栢心里异常餍足。

  ……

  在斐特烈王子成年的第二天,战争的号角就吹响了。

  赢高帝国的现任新国王亨利,将帝国的爪牙伸向了阿塔国。

  而作为阿塔国和赢高的交界地深处的月溶湾首当其冲。

  谭淞栢吻了吻斐特烈的鼻尖,说道:“去找你的族人,光凭翡翠骑士团的力量还不能替你翻盘,你需要他们的力量。”

  望着斐特烈游向深海的金色身影越来越远,谭淞栢掐紧了手指。

  他希望斐特烈能回头再看他一眼,可是斐特烈连一个回头也没有。

  这给谭淞栢一种自己放生了一条鱼回了汪洋大海的感觉。

  因为这是一条他爱的鱼,所以他有种强烈的不安全感。

  谭淞栢发现自己在害怕,他害怕他的鱼儿一去不复返。

  一放手就后悔,啧,下次还是再也不放开好了,谭淞栢心里这么想着。

  布埃尔似乎看出谭淞栢在担心,于是宽慰他说:“斐特烈他不会有事的,他只是回趟他原本就该回去的地方,他很快就会回到您身边的。”

  谭淞栢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布埃尔,他突然觉得布埃尔,似乎比起小马更合适优谭集团行政助理的身份。

  布埃尔看到谭恩将军脖颈上的一圈赢高帝国文字,一长串文字里面最醒目的莫过于“斐特烈”这个名字。

  布埃尔面露了然的微笑,他甚至打趣道:“我从来不知道,斐特烈殿下的名字竟然是这么长的。”

  谭淞栢伸手抚摸上脖颈上的文字,笑了一声:“我也才知道,他的全名叫赢高。克劳迪。查理曼。哈尔蒙。斐特烈。”

  布埃尔告诉他“无知”的将军:“赢高帝国的人民都知道,斐特烈王子的全名叫赢高。克劳迪。查理曼。斐特烈。”

  这下谭淞栢也愣住了:“没有‘哈尔蒙’吗?”

  布埃尔笑着摇摇头:“没有。”

  谭淞栢想,那大概是自己给斐特烈刻字的时候,那孩子实在疼得狠了吧。

  为了让自己多疼一阵,甚至故意在自己的名字里又加了一个词。

  面对斐特烈的任性,谭淞栢也只能纵容地笑了笑。

  毕竟谭淞栢并不认识赢高帝国的文字,能和其他NPC对话,也是来自盒子世界规则的自动翻译化。

  所以斐特烈在他脖颈上刻什么,对于他而言并没有什么区别。

  ……

  斐特烈一直下沉到很深的海域,那里连阳光都没有办法抵达。

  他从来不知道大海的深处潜藏着如此多的隐秘危险。

  有闪着光的有毒水母漂浮着纤长触手,随时准备攀附上猎物;还有长着尾鳍的鲨鱼随时会张开藏满利齿的血盆大口。

  这些都不算最凶狠的,最让斐特烈害怕的要数一只将近十米长的巨大乌贼。

  这只深渊海怪用它巨大的触腕缠住了斐特烈的金色鱼尾,密密麻麻的吸盘意图将他拖往那张深渊巨口。

  只有当他成为了这些怪物中的一员,斐特烈才意识到,人类之间的殊死搏斗多么的温和。

  在濒死的那一刻,斐特烈想到了谭淞栢。

  他在这世间唯一的所爱。

  斐特烈想,自己不能死在这里,谭淞栢还在等他回去。

  那个人是那样的爱自己,如果自己就这样死在了这样暗无天日的海底,他又该多么的绝望啊?

  骄傲的斐特烈为了生存,抛弃了他所有生而为人的尊严。

  他丢下了阵剑,用自己比阵剑更锋利的爪牙划开了那只乌贼的柔韧皮肤,几欲将对方生吞活剥。

  在杀死无数意图攻击他的海洋生物之后,斐特烈知道,他已经不再是人类了,他是海洋中用獠牙利齿去厮杀的狡诈猛兽中的一员。

  当斐特烈潜入到一片满是叶海龙的海域时,他被眼前的美丽景象迷了眼。

  似乎,在某个遥远的梦境里,他也见过这样的画面。

  漫天的叶海龙像是一大片的金色海藻叶一样环绕着他,如梦似幻。

  斐特烈被那群叶海龙带到了一片海底礁石上,那些礁石上盛开着无数幽蓝色的弗洛花,那是仅存在于神话里花。

  那片弗洛花海上累着无数的人类骸骨,在深海里泛着死寂的惨白。

  那些礁石里露出千万双没有眼白的黑色兽瞳。

  那是深海的鲛人。

  无数鲛人就游了过来,将斐特烈环绕在当中。

  斐特烈听着鲛人在海底的吟唱,源自传承的记忆让听懂了族人们的语言。

  阿刻罗俄斯之子啊,

  你是汪洋大海的最终领主,

  用歌声裹挟水手的灵魂,

  用獠牙和利爪镇压猎物的挣扎,

  将窒息的死亡带到深海长眠。

  远在月溶湾海岸的谭淞栢听到了鲛人的歌声,连他都无法自控地被歌声引诱,走向了涨潮的海面。

  谭淞栢在这片惑人的歌声里,听到了属于他的孩子的声音。

  蒙里一把按住了谭淞栢的肩膀:“将军!保持清醒!”

  谭淞栢带着痴迷,笑着说:“我从来不知道,他的歌声是这样的好听。”

  蒙里一脸震惊:“什么?”

  紧接着,海面上浮出了成千上万个头颅,为首的鲛人披散着金色的湿发,仰着的脸上带着一如既往傲气的笑容。

  那样欠扁的嚣张笑容,很快让蒙里认出,那个鲛人是斐特烈。

  斐特烈一边唱着惑人的鲛人歌,一边慢慢地游向谭淞栢。

  谭淞栢站在海面上动也不动,任由他的孩子游向他,用他锋利的利爪环上自己的脖颈,肆意地用獠牙吻上自己的嘴唇。

  鲜血从谭淞栢的嘴唇上流到了斐特烈的嘴里,被他一滴不漏地全部吞下。

  谭淞栢感觉到,他的孩子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斐特烈比从前更具侵略性,但同样让谭淞栢感到心醉。

  这该死的野兽魅力。

  在斐特烈当着众目睽睽咬上了谭恩将军的肩膀,让其他人忍不住有种斐特烈会直接将将军直接撕裂吞吃下腹的可怕错觉。

  事实上,骑士们相信,如果斐特烈真的要这么做,将军恐怕也是心甘情愿地纵容任之的吧?

  他们不知道,谭淞栢却感受得到,斐特烈下口得极其克制,甚至没有扎穿他的皮肉,只是用唾液抹在了他身上。

  谭淞栢想,斐特烈这样就好像在留下什么气味标志一样。

  然后谭淞栢就看见斐特烈转过头,用一种奇异的语言和他身后的鲛人们说了什么,然后鲛人们就冲着谭淞栢垂下了头。

  谭淞栢问:“你和他们说了什么?”

  斐特烈一脸恣意嚣张地说道:“我告诉他们,你是我的王后,谁也不能碰。”

  谭淞栢神情倏然就变了,一时内心复杂,他亲爱的小孩,似乎还分不清楚上下位置的关系。

  ……

  当战争蔓延到月溶湾的沿岸时,鲛人们用利爪撕碎了赢高帝国的侵略梦。

  亨利带着他的荆棘花军团退守到了赢高帝国的边陲线之内,但斐特烈并没有放过他的意思。

  佛洛花,这种存在于赢高神话里的花,拥有能够让鲛人上岸的力量。

  一朵佛洛花的花粉就能使一个鲛人化尾为足,登上陆地。

  千万朵佛洛花,促成了鲛人大军远胜人类勇士的战斗力,它们跟随着斐特烈王子,踏上了覆灭帝国的征程。

  ……

  何宁月作为sss级世界道具命运之书的持有者,凭借着门丽小姐的身份,成为了亨利王子的入幕之宾。

  她再次见到谭淞栢,是在鲛人族和赢高帝国的战场上。

  何宁月从没想到,她有一天会和自己的委托人以这种全然对立的方式见面。

  “好久不见了,谭恩将军。”已经成为赢高帝国新王的亨利在战马上笑着说。

  如果撇开立场因素的话,亨利其实是很欣赏像谭淞栢这样拥有铁血手段的男人的。

  谭淞栢只是瞥了他一眼,然后冷淡地一点头,并未开口。

  亨利说:“我想我和您并没有直接的冲突,如果您和您的翡翠骑士团能让开道,让我和我亲爱的弟弟斐特烈公平公正的来一场对决的话,我会非常感激您的。”

  谭淞栢却说:“那恐怕不行。”

  在两军交战的时候,谭淞栢抬手捏过了斐特烈的手腕,在他的手指上极尽煽情地落下一吻,表明了立场态度。

  谭淞栢说:“翡翠骑士团为赢高帝国翡翠而生,将誓死捍卫他的生命。”

  亨利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非常微妙,他知道他的弟弟有着顶出色的样貌,但从没想过,这份样貌也能成为他的助力。

  斐特烈拔出了腰间的所佩的阵剑,指向了亨利,唇角带着傲慢的笑意:“那就让我来看看,我的哥哥究竟有没有资格和我对决了。”

  在这位小王子一拔出轻薄的阵剑的时候,对面的荆棘花军团就有人发出了笑声。

  谁都知道,在战场上,像阵剑这种王公大臣才会佩戴的阵剑就像鸡肋一样毫无优势可言。

  所有的战士都会披盔戴甲,这种尖细的轻剑根本穿不过武士的铠甲,何谈伤害。

  但是下一秒,他们就知道什么叫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阵剑不可轻视了。

  只见斐特烈手执着阵剑,用各种刁钻的角度,攻击着亨利的铠甲缝隙。

  鲜血顺着那些缝隙留出来,替亨利国王银白色的铠甲染上了一层不详的红光。

继续阅读:第二十二章 狗血的失忆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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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PC的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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