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特烈穿着的是那种很长的黑色女士绑带礼服长裙,长度足够把他的尾巴全部掩盖起来。
下摆还是那种夸张的散花状,足以掩盖他的所有非人类特征。
轮椅上的斐特烈,一脸纯然地问谭淞栢:“好看吗?”
斐特烈的长相已经不是那种雌雄莫辨的模样了,他分明的下颌线有着明显的男性特征。
尽管斐特烈的金发已经长到了肩膀,稍微地掩饰了一下他过于棱角分明的下颌线。
但是,他明显的喉结和平坦的胸膛还是有强烈的违和感。
这种违和感配上绑带长裙,让斐特烈看起来格外的不可言说,活像某种特殊爱好者。
谭淞栢几乎在看到斐特烈女装的第一眼,声音就沙哑而低沉的憋出一句“好看”。
但是谭淞栢私心里想的却是,这样的斐特烈出现在他的床上就够了,还是不要放出门了,太容易引人犯罪了。
谭智茂一看穿裙子的斐特烈就直接惊呆了:“……这也太犯规了吧。”
斐特烈这样简直就是妖孽,放在哪里都显得有点,嗯,骚气逼人。
谭智茂想了想,还是打电话给了她认识的设计师,特意替斐特烈设计了几套正常点的衣服。
穿上设计师高定款长袍的斐特烈,总算显得正常多了。
纯白色的长袍衬托着斐特烈深邃的五官,有种古希腊神祗的禁欲美感。
但是,斐特烈的女装生涯却远没有停止。
当晚,谭淞栢就哄他穿上了那条黑色绑带长裙。
然后,斐特烈就体会到了谭淞栢前所未有的热情,这种不容拒绝的热情让他感觉差点就要死在床上了。
等斐特烈从床上醒来时,已经将近中午了,他一睁开眼,就看见谭淞栢躺在他的边上敲笔记本。
谭淞栢的侧脸轮廓不像大多数男人那样刚毅,在昏暗的房间里有几分阴柔的美感。
斐特烈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才想爬起来。
可刚一动腰,斐特烈就感觉到自己的腰部以下已经不是自己的了,麻木之中带着难以言喻的酸楚。
谭淞栢觉察到他醒来,转过了脸,对他笑得异常温柔:“醒了?”
如果斐特烈现在尾巴能动的话,现在只想给谭淞栢好看的脸上甩一尾巴。
发觉斐特烈对和自己说话有着的强烈抗拒,谭淞栢也不恼,只是好脾气地哄他:“今天是周末,想去哪里玩?”
斐特烈一脸懊丧,咬着嘴唇说:“我现在哪也不想去,我疼得要死了。”
闻言,谭淞栢放下笔记本电脑,伸手揽过他的腰,一边帮他按摩放松着肌肉,一边哄他说:“以后就不疼了。”
斐特烈一口就咬在了他的下巴上,说:“你老欺负我。”
谭淞栢笑着说:“我觉得你喜欢得不得了。”
斐特烈恼羞成怒地狠狠推了他一把:“我没有,我不想和你那样了。”
谭淞栢的笑容一下子就冷淡下来了:“不和我,你想和谁?”
斐特烈一脸倔强:“我和谁都不和你,你就会让我疼。”
谭淞栢笑得温柔,可是眸子里却带着阴戾的占有欲:“你要是敢去找别人,我就让你死在床上。”
斐特烈只感觉自己腰上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谭淞栢几乎要把他的腰都掐断了。
他很快哭了起来:“你又欺负我……你一点也不好……”
谭淞栢一边吻干他脸上的泪珠,一边说:“嗯,我是一点也不好,但是你不能离开我。”
远离正常人类社会的斐特烈,自然不能体会到谭淞栢和正常人的不同。
他只是觉得对方尤其的霸道,日常都在反反复复地强调着“自己绝对不能离开他”,甚至拒绝让一切其他的事物接近自己。
斐特烈哭够了,就趴在了谭淞栢的胸膛上,任性地要求道:“你今天得陪我一天,我身上难受,你就得抱着我,我想去哪,你都得抱我去。”
谭淞栢只觉得这样任性的斐特烈让他喜欢到不行。
不管斐特烈多少岁,在谭淞栢眼里,他永远都是自己最爱的孩子。
于是他亲了亲他家小孩的柔软金发:“好,只要你乖乖听话,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
为了哄斐特烈高兴,谭淞栢下午带着他去了s市新开的艺术馆。
艺术馆的馆长特意在那天下午闭馆谢客,使得艺术馆专门只为投资人谭总开放。
所以整个场馆内除了工作人员,并没有其他的游客。
占地面积超过十公顷的艺术馆,在这个无人的下午显得异常空旷。
谭淞栢推着斐特烈的轮椅,跟着艺术馆的解说员一路看下去。
馆长注意到谭总的小情人对其中一个z国画师的山水画显得异常感兴趣,连连看了很多眼。
于是,馆长立马来事道:“这位画家现在也在我们艺术馆工作,如果您感兴趣的话,可以让朴昇先生来给您介绍一下他的画。”
谭淞栢虽然脸色未变,但眸色却闪过了明显的不悦。
私心里,谭淞栢并不喜欢斐特烈的注意力集中在除了他自己以外的任何人身上。
好在斐特烈只是对画感兴趣,对画画的人却并没有多大兴趣。
他只是说:“不用了,我只是想问,这画我可以带走吗?我觉得挂在卧室里会很好看。”
惯来会来事的馆长,当着谭总的面哪有不答应的,立马说:“当然可以,这是他的荣幸。”
斐特烈伸出带着毛绒手套的手指挥了一圈,骄纵地说:“那幅,这幅,还有这些,我全部都要带走。”
馆长有点为难:“……那还是要和朴昇他本人商量一下的,毕竟您要带走他全部的画。”
谭淞栢并不希望斐特烈见到那人,便说:“让他开个价吧,画改天送到谭宅。”
一阵噪音声响起,斐特烈的注意力很快被转移了:“那是什么?”
馆长说:“那是下月即将展出的冰艺,您有兴趣的话,可以提前去看看。”
斐特烈一脸好奇地推着轮椅向着那边走去。
冰室里的温度很低,馆长连忙让人去给两位贵客准备防风外套。
谭淞栢自己很快穿上了外套,然后就弯下身去给斐特烈穿衣服。
保暖的防风外套很厚,斐特烈有点不太情愿穿得这么笨重:“我不想穿。”
然后馆长就听见,谭总跟哄孩子一样哄他:“听话,乖乖的,晚上带你去吃必德鲜的海鲜。”
斐特烈连身子都不抬一下,任由谭淞栢给他穿衣服,还一脸任性地说:“那我还要看海豚表演。”
谭淞栢个子高,几乎是跪在斐特烈面前替他拉拉链。
哪怕是这样,他的脸上还是带着笑意:“好,让他们提前准备好,你一边吃一边看,好不好?”
馆长当时就惊呆了,他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看到向来不近人情的谭总,这么低声下气的哄人。
馆长想,那批山水画大概是保不住了。
就按这个势头,哪怕谭总的小情人要星星、要月亮,谭总都得摘给他。
按照谭总这种有求必应的纵容程度,这压根不能算小情人,根本是小祖宗吧。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馆长对于斐特烈的要求可以说是有求必应,格外殷勤。
斐特烈用冰块凿了半天,其他人才依稀可以看出是一棵直愣愣的松树。
斐特烈问:“我雕得好吗?”
在场的人哪里敢说不好,纷纷拍手称赞,直夸斐特烈雕得灵气逼人。
事实上,哪怕斐特烈只是手抖在冰块上随便划了一刀,习惯性眼盲的他们也会夸那一刀划得神来之笔。
谭淞栢看了半天,问:“你雕的是棵树吗?”
斐特烈很高兴地说:“这是你啊。”
谭淞栢:“……很像。”
其他人连忙睁着眼睛说瞎话:“啊真像,这大概就是象征抽象艺术了!”
斐特烈:“胡说!这一点都不抽象,这最直接了。”
谭淞栢有点无奈:“哪里看出来的?”
斐特烈说:“你看,你就像松树一样又长又直,昨晚*****了。”
所有人都陷入了死一样的沉寂。
这种虎狼之词谁敢接?
谭淞栢知道,斐特烈是还在记恨自己昨晚把他弄疼了。
于是谭淞栢便半跪下身去,亲了亲他的平下巴,说:“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以后不会再那样了。”
斐特烈这才笑了起来,他的笑容恣意妄为,就像带刺的蔷薇花一样艳丽,却让谭淞栢心甘情愿地为他折腰。
谭淞栢想,他的斐特烈,大概生来就是他的大克星。
哪怕失去记忆,也是本性恶劣,乖戾到嚣张,却又让自己无法放开,对他痴狂到疯魔。
在离开艺术馆时,馆长有些难以启齿地委婉问了谭总,那尊冰雕的处决方式。
谭淞栢想了想,对他交代:“别弄坏了,就寄存在冰室里吧,但是别让任何人看见。”
馆长恭敬地应下,但却不由自主地想到,那尊冰雕的真正含义,又忍不住暗中往谭总身下瞟了几眼。
馆长仔细琢磨了一下谭总的交代,觉得这大概极有可能是真的。
其实谭淞栢不让人看到那尊冰雕的真正原因,仅仅只是因为他异于常人的过分占有欲在作祟。
他不仅不希望别人看到斐特烈,甚至连同斐特烈留下的东西也一样。
谭淞栢也知道,自己大概是心理上出现了疾病,但是他不想改也不想治。
他只想这么占有着、支配着斐特烈一辈子。
……
谭智茂最近感觉压力有点大,因为上次的道具刀事件被媒体曝光,她又被推上了风口浪尖上。
不过真正让她心烦的是,最近频频发生的黑粉恶性事件。
谭智茂的海报时常被喷上各种颜色的油漆,换了一批又一批,但是恶性事件屡禁不止,这让她的合作商找了她的经纪人不下三次。
谭智茂大为光火:“这也能怪我吗?当初是他们要找我代言的,不就是看中我红吗?”
费倜也是无奈:“不是,他们的意思,大概是觉得你最近有点太红了,热搜你一周就能上三次,还次次都不是特别正面的影响,他们大概觉得……”
谭智茂:“觉得什么?黑红难道不是一种红法吗?这难道不比连曝光度都没有的代言人强多了吗?”
费倜:“……”怎么办?他竟然觉得自家祖宗说的很有道理,他竟无言以对。
迟楠皱着眉说:“算了这事我和他们去杠,费倜你赶紧先送智茂去摄影棚,完事了之后,还有一个采访,你记得盯着她点,别让记者套她话钻空子。”
谭智茂马上不高兴了:“我哪有那么笨,那么容易就会让人钻空子?”
费倜一面替她穿上外套,一面推她往外走:“小祖宗哎,你别说了,赶紧得走了,别又迟到让人揪住不让。”
大概是连轴转了好几天,谭智茂今天的状态不太好。
拍杂志的时候,谭智茂连摆了好几个姿势,摄影师都说感觉不对。
谭智茂在略冷的天里,衣衫单薄,光着脚踩在滤光布上,顶着一头沉重的巨大金属花环,站着吹了半天风,老早快冒火了。
那摄影师连看了几下,都没按下快门,只说:“现在冷艳的感觉是有了,但是还差点那什么。”
谭智茂这下直接火了,直接把脑袋的金属花环一摘,往地上一摔:“淦!”
摄影师立马一拍手:“对!就是你现在这个感觉!”
谭智茂:“……”
在从摄影棚出来时候,谭智茂已经开始打喷嚏了。
谭智茂上了车就骂:“g家杂志的摄影师有病吧?非等把我都弄毛了,才找到拍照感觉?”
费倜赶紧用保温杯给她泡了杯板蓝根,说:“行了行了,总算是结束了,你赶紧喝了别感冒了,约好的采访时间快到了,他们待会要问的问题我已经提前发你手机上了,你现在先赶紧看看。”
谭智茂一脸不痛快地喝着药,一面翻手机:“妈蛋这都什么破辣鸡玩意儿问题!”
费倜:“小祖宗,你现在先别骂了,等会回答问题的时候,别再把脏话带出来了。”
谭智茂气笑了:“他们问我,是不是早就知道道具剑被换的事件内幕,为什么道具剑被换之后,我还能安然无恙?”
提起这个谭智茂就气不打一处来:“敢情我还自己炒作自杀案呐?”
费倜:“……这确实过分了。”
采访过程中,x娱乐记者拼命伺机插针,就想从谭智茂嘴里套出点什么。
费倜在后面眼皮子都快抽筋了,才让里子已经气炸的谭智茂,用面无表情杀气十足的一句“无可奉告”稳住了场子。
结束了一天的通告之后,谭智茂心情已经down到了谷底:“你别送我回公寓了,我想自己下车走回去。”
费倜:“小祖宗,你这正风口浪尖上呢,等会路上再被人认出来……”
谭智茂冷着脸:“你别烦了,都凌晨了,这个时间点哪有人?放我下车,你让我一个人待会。”
费倜只好捡了条人少的道就停车,把谭智茂放下去了。
在她临走前,费倜还不忘提醒她几句:“你别忘了明天还有节目要录,早点回去休息。”
谭智茂只是冲他挥了挥手,笑容勉强又冷淡,转身就消失在了夜色当中。
费倜也知道,就算他家祖宗看着比谁都强硬比谁都蛮横,里子也还是一个刚过二十岁的女孩罢了。
世人盼她曼丽冷艳,又要她纯粹天真;图她孤高风情,又怨她冷淡疏离。
一旦发现她不像他们想象中的那样,那么就会拼命地攻击她的糜颓。
网络上数不清的恶评,她在众人面前只是冷笑而过,但是深夜里谁又知道她有没有为了那些恶意的中伤而彻夜难眠呢?
费倜不知道,他只是有些担心。
因为雪崩时,没有一片雪花觉得自己有责任。
……
谭淞栢带斐特烈回家时,他玩得累了,直接就在他怀里睡着了。
谭淞栢把他抱上了副驾驶座,牢牢得系好了安全带,倾身过去拨开他的金发,在他苍白微凉的额头上落下一吻。
望着斐特烈安静的睡颜,谭淞栢露出了痴迷而满足的笑,曾经他就很想这么做了。
谭淞栢曾经不止一次地幻想,带他挚爱的小孩出去玩。
如果他累了,就抱他上车,给他系好安全带,吻他的睡颜,带他回家。
但是那时,谭淞栢却连拥抱他的挚爱都没办法做到,那是他最绝望的日子。
好在他够决绝,抱着殊死之心去搏,赌他的孩子会一次又一次地爱上自己。
谭淞栢想,自己都这么爱他了,他怎么还能离开自己呢?他再任性再妄为都可以,但是唯独不能离开自己。
车驶入谭宅的大院,谭淞栢把斐特烈从车里抱出来,向着家门走去。
抱着斐特烈苍白而微凉的躯体,谭淞栢觉得自己仿佛拥抱着他的整个世界。
那种难以言喻的幸福感,让谭淞栢忍不住低头一遍又一遍地去吻斐特烈的薄唇。
斐特烈被他亲醒了,一睁开眼发现到自己又回到了床上。
一觉察到谭淞栢此刻又在脱自己衣服,警觉的斐特烈立马往后缩去:“我不想……我疼……”
谭淞栢只是亲了亲他的下巴,柔声哄他:“今天不了,乖,先脱衣服。”
斐特烈任由他脱了自己的衣服,光溜溜地立马往被子里钻,生怕他反悔。
谭淞栢直接被他这副样子逗得笑了:“你就这么怕和我做那件事?”
谭淞栢低头在他耳边说了一通诱惑,然后问他:“以后这样,好不好?”
记吃不记打的斐特烈想了想,问道:“……试试看?”
谭淞栢笑了:“今晚不了,出来去洗澡,洗完澡我们睡觉。”
可是斐特烈却不死心:“我们来试试看嘛。”
谭淞栢望着斐特烈眼中明显的某种渴求,终于意识到了……
何谓磨人的小妖精。
在浴室里,斐特烈百般纠缠,谭淞栢实在忍无可忍,又怕他再哭直接在斐特烈身上用上了那种药物。
向来言必行的谭总,在斐特烈面前说话却全然可以当做马后烟,说过了依旧可以推翻再来。
或许是次数多了,又或许是药物起效了,斐特烈这次没有前两次那么哭得厉害了。
就像一条真正的鱼儿和潺潺流水一样,鱼水交欢。
谭淞栢在浴缸里抱着斐特烈,和他像两只天鹅一样交颈相拥。
谭淞栢的嗓音此刻格外的低沉:“还疼吗?”
斐特烈觉得自己仿佛刚刚去了一趟云端,混混沌沌地说:“不疼……”
谭淞栢忍不住轻笑出声:“这种事情多来几次,你就离不开我了。”
斐特烈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嗯,我离不开你。”
谭淞栢忍不住在斐特烈的侧颈上轻咬了一口,心里无比餍足。
没错,就是像这样,身心都离不开我,谭淞栢心里想着。
他就是这样卑劣的人,只要能锁住斐特烈,用什么手段又有什么关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