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在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后,谭智茂就去了她很久都没去过的邂玩厅。
那个地方不是什么能够公之于众的场所,而是一间特别的私人会所,专供一些特殊癖好的客人使用。
谭智茂和谭淞栢曾经都是那里的常客,自从谭淞栢有了他家小孩,就再也没有光顾过那里了。
谭智茂也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来过了,但是最近她的压力又开始失衡,她觉得需要一个释放突破口。
于是,谭智茂又戴上了面具,进了包厢,随便选了一个身形还算满意的人,就开始了她从前常玩的把戏。
那个人被套着脸,剥光了衣服丢到包厢里面。
谭智茂取下墙上的鞭子,只问了一句:“需要安全词吗?”
跪在地上的那人连一句话都没有,只是把脑袋摇了摇。
谭智茂挑了挑眉,却并没有多说什么,直接就把沾了盐水的鞭子往对方的腰背上狠狠抽去。
她下手很黑,力道不亚于成年男性。
但是地上的那个人连哼都没哼出声,只是默默承受着她的凌虐。
谭智茂喘息着,她感觉心头挤压已久的怨怒稍稍消散了一些。
当她正眼看着地上那个有些过分消瘦的男人时,却感觉到了莫名的熟悉。
在看到那人腰间的疤痕后,谭智茂一把摔了鞭子,直接揪起来那人的头套。
曝光在他们的圈子里,已经算是违规的行为了,但是谭智茂此刻内心的愤怒已经不容许她再顾虑其他的规定了。
当毕然那张清俊的面容出现在她的眼前时,谭智茂没有丝毫的意外。
谭智茂一把抓过了墙上的三角戒尺,直接就一棍子敲在了毕然的身上:“你来做什么?”
事实上,调教行为在毕然被摘下头套的一瞬间,就停止了。
毕然却还是一言不发地躺在地上,任谭智茂发泄。
谭智茂又是一戒尺:“耍我很好玩吗?”
毕然笑了一声,虚弱而又柔情:“我只想你高兴。”
谭智茂气笑了:“你难道不知道,我见到你就高兴不起来吗?”
毕然的神情很茫然,他说:“我很后悔,我想我做错了,但是我不知道怎么请求你的原谅。”
谭智茂直接用戒尺挑起了他的下巴,逼近他的脸说:“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如果想我原谅你,那你就去死吧。”
毕然望着她的眼神希冀中透露着绝望,他笑了,笑容一如往昔的纯粹。
当年,谭智茂就是被他这样的笑所打动,哪怕知道他是故意替自己挡刀的,她还是没有戳破他。
可惜,年少时的一往情深永远做不得数,曾经有多爱,后来就有多恨。
现在,看着毕然再对她笑,谭智茂发现自己的内心居然已经毫无波动。
谭智茂想,大概她的爱已经死了吧。
毕然笑着就落泪了:“那你原谅我吧,我真的得了艾滋,时日不多了,我就快死了。”
谭智茂望着他不同寻常的消瘦,心里已经隐隐有了猜测,但她只是笑了笑,收起了手里的戒尺。
毕然跪在她面前,泪眼婆娑地说:“你原谅我了是吗?”
谭智茂笑了笑,出口却很是绝情:“做梦。”
毕然已然魔怔了:“那你打我,你打我吧,打到你能原谅我为止。”
谭智茂只是扶了扶脸上的面具,然后打开了包厢的门:“对着你这张脸和这副身体,我没办法得到快感,我要换一个人。”
毕然扑倒在她的脚下,苦苦哀求着:“别,别找别人,你对我做什么都可以,别找别人……”
谭智茂冷笑一声:“你听不懂人话吗?我不打病人,你给我滚!”
毕然突然痴痴地笑了:“你果然还是在意我的吧……”
谭智茂刚想说话,就看见了一张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脸。
寻时抱着胸,站在门外笑着看他们:“哟,你们挺会玩的呀。”
谭智茂哼了一声:“你怎么在这里?别说又是路过。”
寻时笑着说:“还真是路过。”才怪!
寻时跟了谭智茂很多天,好不容易等到了她身边没有其他人包围的时候,没想到却见她进了这里。
谭智茂切了一声,对他说:“快滚!这里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
寻时拿出了一张金卡:“我也办了这里的会员,怎么就不能来玩玩了?”
紧接着,寻时故作惊讶姿态地说:“啊呀,地上这条狗,就是你的前男友吗?”
谭智茂丝毫没有要维护毕然的意思,只是冷冷嗤笑一声:“对,现在你知道了,你可以滚了吧?”
寻时只是笑着说:“我看你们刚刚玩得不是高兴呢,不如……我们一起玩吧?”
“没心情,不玩了。”谭智茂丢下两人,扭头就走了。
寻时却在她走后,弯下腰抬起了地上的男人的下巴:“原来她原来喜欢你这样的吗?确实挺清秀的,跟个娘们一样。”
毕然只是挥开他的手,慢慢地爬了起来,然后问:“你是喜欢她吗?”
寻时笑着看着他,没有搭话。
毕然从头到脚地打量着对方,寻时的个子比他高一些,确实比起自己和高挑的谭智茂更搭。
想到这里,毕然的脸色一下子就难看了起来,但很快他就神经质地笑了起来。
寻时笑着问他:“你笑什么?”
毕然笑得声嘶力竭,笑够了,才说:“你根本没有机会走进她的心,因为她的心已经死了,死在我身上了,除了我,她不会再真正爱任何一个人了。”
寻时依旧笑着,但是目光却冷了下来:“哦?那我就把你从她的心里挖走,然后我再登堂入室,我会让她每一天都快乐,让她永远忘记你给她的伤痛。”
毕然的脸色很快灰颓下去,他一边哭一边说:“她最爱我了,她不会爱你的,我死了,她也不会爱你……她是个病人,她根本没有能力爱别人……”
寻时一把抓过他问:“什么?”
毕然笑得癫狂:“你根本不知道吧?她和她的哥哥都有家族遗传的精神疾病,他们根本就是怪物,怎么会爱人呢?”
寻时笑着看着这个可怜又可悲的男人,揽过了他单薄的肩膀,在他耳边说:“谢谢你,以后我会好好爱她的,争取让她一点都想不起来你。”
寻时放开失魂落魄的毕然,转身就去找谭智茂了。
……
朴昇听说优谭集团总裁的小情人要买下他所有的画,立马拒绝了。
馆长很为难地百般劝说他无果,有些无奈地絮絮叨叨:“算了算了,那个残疾的男孩也只是碰巧喜欢罢了,你要是实在不愿意卖他也就罢了。”
馆长刚刚拿起手机要给谭总打电话,朴昇喊住了他:“等等。”
馆长有些意外:“你改主意了?”
朴昇告诉他:“让我卖画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我想自己亲自送过去。”
朴昇想见见那个买下他全部画作的残疾男孩。
尽管他是被富商包养的情人,这点让朴昇有些不满,但是朴昇还是对自己的第一位赏识者颇为在意。
馆长立马眉开眼笑:“当然可以!你开好价,我等会就去打电话。”
朴昇的画一共卖了一千多万,这对于他一个从没拿过国际大奖的画家来说,已经是个很不错的价格了。
在馆长请好搬运工后,朴昇一大早就和他们一起去了位于s市中心的谭宅。
他们到谭宅已经是八点半了,谭总不在家,只有一个老管家很礼貌地请他们在餐厅用了茶点。
用过茶点之后,工人们就去安装挂画了。
据管家嘱咐,后面的院子是不能去的,那天早上的阳光正好,朴昇就随意地在前面的院子里走了两圈。
偶然路过一个隔断前后院子的花墙,朴昇却听到了水花溅起的声音。
经不住好奇,朴昇悄悄地用树枝捅进了花墙,压低了园艺树木,往缝隙里看去。
然后,朴昇就看到了他此生都难以忘怀的一幕。
一条金色的巨大鱼尾在曦光里掀起了透明的浪花,紧接着是一段白皙纤瘦却充满力量感的腰肢,上面甚至还挂着水珠。
朴昇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从没想过,人鱼这种存在于传说中的生物,竟然是真的存在的。
此刻,那条金色的人鱼就这么活生生地出现在他的眼前。
朴昇甚至看见,那条人鱼的金色长发下,犹如水妖般的,让人心惊的俊丽脸庞。
身后突然传来的脚步声,让朴昇有些惊慌地很快松开了手。
他甚至欲盖弥彰地站得远离了那片花墙,生怕让人发现他的偷窥之举。
管家带着已经完成工作的工人走到花园里,找到了朴昇。
老管家很礼貌地说:“诸位的酬劳先生会打到馆长的账上,你们可以回去复工了。”
朴昇好不容易恢复了镇定,才想起来问:“我是这批画的作者,我想见一见买下我的画的人,可以吗?”
老管家只是说:“这大概不行,先生今天大概要八点才能回来了。”
朴昇接着说:“我知道买下我画的实际上是谭总的情人,我想见见那位买主。”
老管家却丝毫没有松口的意思:“先生不在的话,少爷不能见任何人。”
朴昇有些震惊于老管家的回答,他从未想到,谭淞栢对待情人的方式竟然是如此的专制,竟然连外人都不让他见到。
朴昇忍不住说了一句:“这也太过了,他毕竟是一个独立的人,怎么能任谭总这么拘禁呢?”
老管家依旧很客气,但眼神明显冷了下来:“少爷不良于行,先生这么做只是为了杜绝不必要的麻烦,况且,这是先生的家事,外人没有干预的资格。”
生性向往自由的画家朴昇,觉得谭宅里的人简直不可理喻,他冷哼一声,带着工人们就往外走了。
……
寻时找到谭智茂时,她已经喝得酩酊大醉,正和一群模样光鲜亮丽的男男女女一起在私人酒吧的角落里放纵自我。
寻时特别关注着谭智茂的一举一动,甚至对于她的花边新闻也到了耳熟能详的地步。
所以,在场的一圈男人中,寻时甚至有的都能叫得上名号来。
比如此刻最让他不爽的男人,就是那个搂着谭智茂腰的。
寻时记得他,因为他是花边新闻上谭智茂的新欢。
那个男模特有着一张欠扁的帅脸,而且名字也很欠扁,就像猫和老鼠动画里面的那只老鼠一样,叫杰瑞明。
寻时坐在吧台边上,要了杯伏特加,一边喝着酒,一边远远地看着他们。
寻时知道,要是他现在冲过去,谭智茂十有八九会生他的气。
可是就这么看着她和其他的男男女女,行为亲密地喝酒划拳,寻时就感觉刚刚喝下去的烈酒,一直烧到了他的心里。
苦酒入喉心作痛,寻时觉得他不仅感觉心在痛,连眼睛都痛得睁不开。
可他还是死死地盯着,卡座里笑容轻佻慵懒的谭智茂,只觉得心口在烧。
终于,谭智茂在喝下第十二杯酒时,身子一歪就倒在了桌边。
身边的一个男人说:“哎哎哎,她醉了!”
另外一个男人说:“杰瑞明,快!脱她衣服拍她裸照,她哥可有钱了,肯定会买账!”
杰瑞明犹豫了一下,还是说:“算了,你们做吧,我不参与。”
那个男人嘲笑道:“只要照片在手,你一个不高兴就全部发出去,你还怕她哥找你麻烦吗?”
杰瑞明想了想,便和他们说:“那你们别碰她,让我来吧,不然太过分了。”
一个女人笑起来:“做都做了,还说什么过不过分?杰瑞明你也太伪君子了!”
所有人都笑起来,在众人的哄笑声中,杰瑞明开始动手想脱谭智茂的衣服。
可没等杰瑞明真正把谭智茂的衣服脱下来,一个拳头就将他砸倒在地。
杰瑞明捂着脸,爬起来:“你做什么打我?”
那个扎着脏辫的男人笑了:“打的就是你!趁势不轨的人渣!”
在场的其他男人都抡起了袖子,准备和他大干一场,可在看到那个男人同样掀起了袖子,他露出的图腾刺青后,纷纷后退。
有人喊出来:“你……你是漆鬼道的人!”
寻时只是一抬下巴,一时间竟然无比的睥睨:“从前是。”
所有人一听“漆鬼道”的名号,立马纷纷退场,只剩下傻了眼的杰瑞明。
寻时用食指和拇指掐起了他的下巴,问道:“你是她的男朋友吗?”
杰瑞明连声音都在发抖:“是……”
寻时笑着说:“以后你就不是了,她以后的男人是我。”
杰瑞明咽了口口水:“好……的。”
寻时说:“把手机解锁给我。”
杰瑞明颤颤巍巍地掏出了手机,解了锁递给了他。
寻时翻开了相册,删除了里面所有有谭智茂出镜的照片。
在清空了他们所有的暧昧短信时,寻时忍不住啧了一声,吓得杰瑞明差点给他跪下。
寻时甚至仔细查看了所有通讯工具,确定没有任何遗漏后,他才把手机给杰瑞明塞回口袋里。
寻时拍了拍杰瑞明的口袋,笑着对他说:“以后别再让我看见你出现在她周围,不然我就让你好好了解一下漆鬼道的用刑等级。”
杰瑞明吓得赶紧点头,在寻时一句“滚”之后,连忙跑出了酒吧。
寻时留在原地,看着满脸潮红的谭智茂,觉得她这个样子异常的好看,又异常的气人。
寻时笑着对不省人事的她说道:“既然我替你赶走了老鼠,那么,我总归要收一点利息的。”
紧接着寻时就直接一把抱起了谭智茂,直接打的去了就近的宾馆。
顶着宾馆前台看恶棍的眼神,寻时掏出了两人的身份证,开了房。
在把她丢上床之后,寻时笑着说:“为了你,我可真是什么缺德事都做尽了。”
谭智茂喝的太醉了,压根连醒都不带醒的,只是安安静静地睡着。
寻时动手脱了她的衣服,紧接着开始脱自己的。
抱上谭智茂光洁修长的身躯,寻时浑身一颤,差点就要克制不住自己,真的把事情就给办了。
但是他还是克制住了,然后冷静地打开了手机自拍功能。
寻时知道,自己这根本就是在犯罪。
但是他觉得,如果不这么做,他根本不会有机会在谭智茂心里留下影子。
拍完了照片之后,寻时吻上了谭智茂满是酒气的红唇,发泄一般地舔咬着,直把她的薄唇咬成丰满的厚唇。
寻时笑着说了一句:“利息。”
然后他又一件一件地把自己的衣服穿回去,什么都没干地就离开了宾馆。
宾馆前台看寻时不到十几分钟就离开了,和旁边的服务员说:“看,又一个秒射男,不到几分钟就出来了。”
寻时已经走远了,并没有听到身后旁人的评论。
……
谭淞栢回到家时,没看到斐特烈,于是便问钟叔:“斐特烈呢?”
老管家笑着告诉他:“今天艺术馆送画过来了,斐特烈少爷很高兴,正在书房研究呢。”
谭淞栢轻笑一声,上楼一打开书房的门,就看见斐特烈正用濮爪沾着墨水,往纸上涂抹。
斐特烈一抬脸,谭淞栢就看到了他脸上斑驳的墨水痕迹。
谭淞栢笑着啧了一声:“真脏啊你!”
斐特烈愣了愣,打开了桌上放着的优谭平板电脑的前置摄像头,照了照自己。
谭淞栢走到他的身边,笑着亲了亲他的鼻子:“你自己看脏不脏?”
斐特烈哼了一声,然后就想把手上的墨水拍到谭淞栢的脸上。
谭淞栢早料到他会有此举,身子往边上一躲,就避开了他的脏手。
斐特烈立马就翻脸了,直接就摔了桌上的墨水,弄得满地板都是。
谭淞栢看他任性的小孩不高兴了,只是好脾气地把他沾满墨水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脸上。
斐特烈任性地在谭淞栢的脸上甩了一下,力道不大,但声音很响。
谭淞栢丝毫没有生气的意思,只是抱起了弄得一身墨水的斐特烈,往房间的浴室走去。
墨水的痕迹很难洗掉,两个人的脸上都留下了淡淡墨痕。
斐特烈见到这样狼狈的谭淞栢,居然很是高兴,一直看着他笑。
谭淞栢忍不住咬了口他尽做坏事的濮爪子。
俩男人闹着闹着又到那档子事上去了。
事实上,谭淞栢甚至是在放任斐特烈在这种方面的沉迷,向来不会拒绝他。
这个男人希望,斐特烈能离不开自己的身子,眷恋自己给予他的快感。
这样,他就不会跑了吧。
第二天早上,斐特烈朦朦胧胧突然说了一句:“我觉得我好像被你掏空了。”
谭淞栢轻笑出声:“被掏空的,难道不是我吗?”
斐特烈:“可是为什么我最近总感觉,腰疼呢?”
谭淞栢故意问:“那我们少来几次?”
斐特烈:“不行,一次都不能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