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震这话一出,让人惊愕四起,那些个张牙舞爪的爪牙一个个都蔫了,眼看着被人钳制住且堵上嘴的知州,被几个人拖了下去。
百姓们则是欢呼雀跃,像蚂蟥一样吸人血的贪官污吏下台了,只要一家人齐心协力,还愁日子过不起来吗?
田震冷眼扫了一下兵卒,沉声道,“全部回府衙待命,待本官查明,犯事者,通通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轻则脱皮,重则斩首,谁也逃不掉。”
田震说完,便率先入了城,让人将那对挨打的祖孙二人都带到了府衙,自掏腰包给他们买了些吃食。
孩子狼吞虎咽,老人却是热泪盈眶,拉着田震的手不放,“后生,你是个好人啊!好人有好报,定然会长命百岁的。”
田震有些心酸,反手握住老人的手,没有丝毫的嫌弃,“老人家,苦日子终将会过去的,穷人,也会有活下去的希望。”
借着这一次安置流民的事情,可以铲除多少贪官污吏,也能杀鸡儆猴,让那些蠢蠢欲动,却还没有出手的人,歇了心思。
一心为民,以百姓忧而忧,以百姓喜而乐的好官虽说不多,却不是没有,百姓总有熬出头的一日。
田震将老人安顿好了以后,才去前堂坐镇,将衙门的人清理了一遍,打板子、流放或是斩首,作了多大的孽,自然要承担多大的恶果。
留下来的人则是被田震派去安置流民,只要当地的百姓能够收留流民暂住,便能得赏银五两,还有嘉奖令,同时由官府出面,为流民在富户人家谋职,同时解决了栖身之所和生计。
不仅田震这边是如此行事,凡是得了六部门密令的地方,皆是如此,很快就将流民给安置了下来,没有发生躁动,乃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京都,谢承运和喻文州联手,再加上有大理寺卿的帮助,七八日便将贪墨赈灾银的官员给找了出来,同时在他的府邸的库房中找到了官银。
定北州被大雪压垮的房屋须得重建,还有那些逃窜到各地的流民,不可能永远居于别人家中,自是得有朝廷出钱出力,为他们重建家园。
閖帝害怕官银上路,途中会被山匪惦记,便让薛家军一路护送,皇命不可违,薛家只能接旨。
年前,薛子卿到青阳县办差,将余振扬有可能是老镇北侯遗失的小儿子的事同父亲薛凛讲了,薛凛担忧是空欢喜一场,何况老镇北侯已经病危,不能经受刺激,故而将这个消息给瞒了下来。
他们父子二人偷偷查证,只因事情太过于久远,查起来有些难以入手,又是瞒着家中人,动作不敢太大,故而一直没能确定。
直到前些日子,在洛州的府城找到了那块从薛城出生就带在身上的玉佩,顺藤摸瓜,查出是老余家的人拿去当铺当掉的。
如此一来,余振扬便是薛家丢失了二十多年来的小儿子薛城的事,乃是八九不离十了。
薛凛这才将这个消息同薛峰商议了一番,兄弟二人还是打算瞒着老镇北侯,等将人找回来,再带到老人家面前去也不迟。
二人正要上折子请休时,便得了閖帝的召令,运送赈灾银乃是大事,容不得半点差池,薛凛和薛峰打算亲自出门护送,要去青阳县的事宜只能耽搁住。
薛子卿知晓,老镇北侯的身体已经撑不了多久了,他不愿祖父带着遗憾离世,便道,“爹,二叔,不若让我再去繁花镇一趟吧!我与余若清也算是旧识,先与她提起这事,等您们办完差事,正好转道洛州,往繁花镇来,届时,咱们便可以一同入京。”
齐云钰与他互通书信,十句里有九句都是夸赞余若清的,更是说他在余家过了一个新年,让他羡慕不已,要知道论起亲疏来,他可是余若清正儿八经的表兄。
然而他这个表兄还只是单方面的,便是连自家小表妹的下厨手艺都只尝过一回,每每读起齐云钰传回来的信,他就忍不住口齿生津,这次有机会,他定要吃个够。
薛凛一想,薛子卿的安排极好,余家人没有见过他们兄弟两,贸然上门去认亲,实属有些唐突。
“子卿,那你可要把握好分寸,别吓到了你小叔,毕竟薛家威名在外,他自幼在农户家中长大,突然听见这个消息,怕是会受不住。”
薛峰自是没有意见,只是听着薛凛的话,觉得他难免小心翼翼了一些。
“大哥,虎父无犬子,城弟虽说自幼没有养在父亲跟前,也不会是胆小之辈。”
“二叔说得是,小叔,他只是过于憨厚,自然不是胆小之辈,尤其是余若清那丫头,更具祖父的风采一些。”薛子卿认同道。
“臭小子,你懂什么?”薛凛责备的看了薛子卿一眼,“权势这个东西有利有弊,万一他们以为咱们是以权压人,那不是误会了吗?总而言之,你给我小心应对。”
“是。”
薛子卿是读书人,自然不会同薛凛一般见识,当是做儿子的,让着老子了。
事情决定好了,薛子卿便跟閖帝告了假,没有言明,只说外出游历,增长见识。
閖帝有意让薛子卿入内阁,参与编撰,自然乐见其成,痛痛快快的批准了。
于是,薛子卿便跟薛凛和薛峰带领的薛家军一同动身,一路护送赈灾银北下,打了青罗洲再改道往洛州去。
不过,薛子卿还是做好了准备,提前给齐云钰飞鸽传书了,万一他贸贸然前去,余若清当他说的是假话,将他扫地出门怎么办?
出门在外,自是要靠朋友的,有齐云钰这棵大树在,他怎么也得靠一靠。
齐云钰收到薛子卿的书信时,心下了然,只是余若清是山野中的精灵,只怕不会喜欢京中的束缚,即便薛家有心想要认回余振扬一家人,只怕也是有心无力。
正巧,齐云钰看信的时候,余若清带着余若静正好来找他有事,看到那只白鸽,在看到齐云钰勾起的唇角,有些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