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换个地方再谈。”
不知为何,姜黎心中总有种隐隐的不安。
天空已经阴沉如墨,黑的吓人,时不时有雷光闪现,昭示着不可抗拒的天威。
姜黎想换身衣服,可当他沟通储物戒指的时候,却发现里面的东西笼罩在一层灰色的雾霭之中,无法取出。
“嗯?”
姜黎的心中又多了一个疑问。
来到砚中世界这才多久,疑问就一个接着一个,这让姜黎有种不安的感觉。
不过,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
姜黎掐断心思,对符鸿鱼道:“给我一套衣服。”
“啊?”符鸿鱼一愣,没想到姜黎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没有吗?”
“有有有。”
符鸿鱼连忙取出蓝缎云纹长袍递给姜黎。穿在身上后,姜黎整个人气质为之一变,从之前的青年学生模样,变成了风度翩翩的儒士。除了头上的短发外,倒也真和这个拜水城居民融为了一体。
“再给我一柄长剑!”姜黎又道。
符鸿鱼搞不清姜黎的心思,但还是很配合地从储物秘宝中取出精钢长剑,送给姜黎。
长剑质感不错,入手微沉,姜黎手指一弹,发出“铮铮”的剑鸣。
“虫蚁如意!”
姜黎一指点在长剑上面,旋即长剑变成了比扣子的一半还小的迷你短剑。
“吞了它。”姜黎命令道。
“这……”
符鸿鱼面露为难,他当然明白姜黎的意思:“您完全可以信任我的,我可以对石牛元灵发誓!”
“我不是你,我永远不可能知道你在想什么。”姜黎冷冷一撇:“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不如把希望掌控在自己手中!吃与不吃,你自己看着办。”
姜黎语气平淡,虽然没有说出威胁的话,但符鸿鱼丝毫不怀疑其中的分量。
“我吃。”
一招出错,满盘皆输。符鸿鱼只能自食苦果,吞下变小的精钢长剑。这样一来,他的生死就全在姜黎手里,只要姜黎一个念头,精钢长剑就能瞬间恢复,将他开膛破肚。
两人随后来到符鸿鱼的府上,姜黎也不客气,径直坐在主厅的兽皮大椅上。
外面,天降大雨!
哗啦啦啦啦!
听起来非嘈杂。
姜黎居高临下,看着下面的符鸿鱼道:“来吧,我们来算算账。”
“至高至伟至上至光明至无量的太炎天大人啊,小人真的知道错了,您就放过小人吧!”符鸿鱼看起可怜兮兮。
但姜黎可不吃这一套:“任你马屁拍到天上去,我都不会对你心软半点。你赶紧认清形势,不要浪费时间!我问你,你的手搭在我的肩上时,用的是什么手段?我最讨厌谎言,你可要想好了再说!”
符鸿鱼心中叫苦不迭,眼珠子正转着,忽然外面一道撕破苍穹的雷霆,滚滚响起!吓得符鸿鱼一个瑟缩,六神无主,赶紧和盘托出实情。
“是这件奇物!”
符鸿鱼不敢藏私,从手腕上取下一串手串,恭敬地递到姜黎面前,道:“这颗颜色最黑的珠子其实是一粒墨!本体奇大无比、奇重无比,我对着它连续施展了七天七夜的'虫蚁如意'才把它缩小到现在的程度。每次和人对敌的时候,我只需要稍稍松开一点虫蚁如意的术式禁制,这粒墨就能显现出惊人的重量!”
“一粒墨吗?”
姜黎取过来手串,来回磨砂那粒最黑的珠子。
符鸿鱼没有骗他,这确实是一粒墨,而且观其能量波动,是施加了数百层“虫蚁如意”。
“真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吗?”
姜黎表示不信:“虫蚁如意,给我解除!”
“不要啊!”
符鸿鱼怪叫一声,转身就跑,但是已经晚了!
陡然变大的“墨”直接撑满了整个房间,“嘭”的一声爆响,房屋成了断壁残垣,瓦片四溅、木屑乱飞,符鸿鱼来不及反应,也被撞飞数百米,嵌进远处墙里,留下一个人形印迹。
姜黎也模样狼狈,双手握拳,双臂交叉,挡在胸前,双脚在青石地面犁出两道沟壑,这才没有被撞飞出去!
嗡!
又一股波动释放!
又一道“虫蚁如意”术式破破裂,“墨粒”又变大了一圈!
“好家伙!好家伙!”
姜黎看着眼前比房子还高大的墨粒,眼中写满了兴奋。
这是他修行一来,看到过的最让他感到振奋的宝贝,离界石牛砚和橙玉项坠虽强,但都没有这种震撼力。
“至伟大的太炎天大人啊,请您收了神通吧!”符鸿鱼顾不得身体疼重,遥遥喊道:“这粒墨来历非凡,等它完全露出真形,比山峰好还要大啊!我这小小的拜水城主府,根本装不下啊!”
符鸿鱼说话的功夫,墨粒又壮大了一圈,逼近姜黎的面前。
“那好吧。”
不能看到墨粒的真形,姜黎颇为遗憾,伸手一挡,触摸到墨粒,道:“止。”
顿时,变大的墨粒不再有变化。
姜黎试着去推动墨粒,但是墨粒纹丝不动。
“好家伙!”姜黎忍不住感叹道:“这的有多少斤?几十万?还是几百万?我的力气已经够大了,但在这个墨粒面前,就是愚公遇见了山一样!”
姜黎兴奋地拍着墨粒,心道:“怪不得龙海市四大家族能够以神物起家呢。只是一个砚中世界,就有这么多神妙的宝物,他们得到了神物的家族,不发达才怪呢。”
说到这里,姜黎又是一阵唏嘘:“这么多好东西,任谁见了都会眼红啊。外域修士的入侵,不是没有道理的。没有足够的力量就拥有重宝,就如同幼童携黄金招摇过市,不被人觊觎才怪。也就是十三圣人的凭空出世,惊艳了一个时代,才能赶走入侵的外域势力。纪家坐拥石牛砚,得从中获得了多少宝物啊!”
只是,不等姜黎感叹完,符鸿鱼一脸严肃地跑了过来。
“太炎天大人,大事不好了!黑水河上涨了!”
“嗯?黑水河?”
姜黎打出几道“虫蚁如意”,缩小了墨粒,将其握在手中,问道:“黑水河上涨,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