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
常德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王上,老奴是没用啊,老奴没用,那渊王妃死活不愿意招,今日,老奴刚刚上刑,渊王妃好不容易有了一些反应,结果,结果那戴国的琉月公主就冲进来直接将人给抢走了。”
“还打了老奴一顿,老奴脸上这青一块紫一块的,都是为了拦那公主,可老奴毕竟是个奴才,实在是做不到啊。”
“这样也就罢了,老奴……”
常德突然闭嘴,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
姜长风沉着脸:“说,怎么不说了!”瞥了常德一眼。
常德立刻挤出两滴眼泪:“老奴不敢啊……老奴要为王上啊……”
姜长风呼出一口浊气:“说都说了,就全给寡人说清楚!如若不然,寡人连你一块处置了!”
常德诚惶诚恐的向前爬了两步:“王上,老奴对您的真心您是知道的啊!实在是因为苏大人他也是您的心腹,老奴知道,您向来信任苏大人,也是怕……”
“苏白?”姜长风冷声,苏白怎么会和戴国扯上关系,“你最好想清楚这话该如何说,说的不好,寡人砍了你的狗头!”
他向来只知道苏白为人耿直,死忠王室,还不知道苏白会和别国的人扯上关系!
常德立刻重重的将头低下,几乎磕在地上:“王上,老奴让宫女太监好不容易将那戴国公主拦住,老奴也是知道苏大人的为人,才会让苏大人帮忙将渊王妃抓回来,老奴也没想到,苏大人竟然被那戴国公主挟持,这实在是说不过去,可是当时就是如此,刀就架在苏大人……”
“荒唐!”姜长风的砚台被狠狠地砸在地上。
常德吓的一个激灵:“王上恕罪,王上恕罪!”
“滚!你们一个两个都吃里扒外,将寡人当傻子耍呢?苏白被挟持?这话亏得你说的出来,当寡人是傻子?现在就滚!”
“滚!以为寡人会被你们耍的团团转?”
“再胡言乱语,寡人将你们全杀了!”
常德还想辩解,姜长风的面上却是没有丝毫耐心,就像是那些发狂的人一般,只是没有那样吓人而已,常德这才慌张的真的滚出御书房。
姜长风的拳头越握越紧,他一次次相信旁人,却是一次次被背叛,他究竟是哪里做的不好,一步步的退让,一步步的得寸进尺!
他不过是想让所有人都认可他,臣服于他,让天下人都知道他姜长风是姜国的君王,是真龙天子,他又做错了什么!
姜长风气的浑身发抖,使劲的将桌上各种名贵的墨宝扫落在地,清脆的砸在地上。
洒了一地墨汁。
常德听得这个动静,面上却是没有一丝丝的惊慌。
站在门外,高傲抬头:“王上今儿个心情不好,谁也别来打扰他。”
小太监战战兢兢的领命离开。
又是一阵嘈杂。
太医院。
冷琉月的手和潋滟的手握在一起,戴国太子用的药确实是灵药。
潋滟的身上,温度终于是上升了一些,总算是不那样像是死人了。
这次的国宴,简直就是姜国开国以来,最乱的国宴。
本该是展示姜国风采的宴会,现下却只剩下阴谋算计,查案奔波。
手心的温度传来,潋滟莫名舒心许多。
今日……
还没有醒来吗?
姜长歌。
究竟是绝尘没能将药带回来,还是你……
潋滟想到这里,忧心涌上眉头。
如果有人知道潋滟现在在想什么,一定会觉着好笑。
自己都已经成了这副半死不活的模样,还能想着旁人。
“不能死……”冷琉月好像是做了噩梦,梦呓声音很轻,可是在此时却是格外清晰。
她谁都不放心,将人全赶走了。
潋滟心头一颤。
这声音……
“滚开……”
“让开……”
冷琉月许是梦太深。
潋滟这下可以断定,现在在她身边做噩梦的,就是戴国的公主。
竟然真是她将自己救出来的!
现下还守在床边。
潋滟这下更加疑惑了,她们之间……交情?说不上,并未在之前见过。
纯粹的好心?
更是无稽之谈。
想不通。
干脆不想了。
冷琉月一个激灵,冻醒了。
揉揉眼睛,松开潋滟的手,肚子叫了。
这才发觉自己竟然饿了一天。
四下无人,冷琉月将手贴上潋滟的额头,还是很烫。
不过这也好,总比和死人一样冰凉的好。
迷迷糊糊的走出去,潋滟是听见那声肚子叫的声音的,不由得觉着有些好笑。
真是让人想不通。
还饿着肚子守着她?
上辈子她 直到死都没见有人来救,或是有人对她好一些,这辈子做好心理准备了,倒是冒出来一个又一个对她好的人来。
真不知道老天是何用意啊。
太医院这个院子是独立的,专门安置病人的地方,若是平日都是子安在这里守着,今日冷琉月一来,顶替子安的太医都离开了。
周围连人的呼吸声都没有,这倒是让潋滟觉着,有些静得发慌,心中甚至想着冷琉月什么时候会回来。
可能是真的疯了。
然而谁让她动不了,连最都张不开呢。
连人都叫不来。
“沙沙”
是人穿过草丛的声音。
潋滟集中注意力,确实是人。
这步子的力道和走路的频率,怎么听都不像是冷琉月的。
这么晚了,冷琉月刚走,就有人来。
这人,能是安的好心?
潋滟有些埋怨冷琉月,将她救出来就好好守着啊,现在动弹不得的,还不如在天牢安全,最少死不了。
快死就会给她塞珍贵的参片,现在算什么?
稳住稳住,若是好人呢?凡事还有个例外呢。
脚步声停住,好像是到门口了。
一小会儿,就又响起,竟然直接奔着她而来。
脚步很轻,随着她的走动,一阵凉风扑面而来。
许久。
不曾动过。
潋滟甚至能想象现在那人站在自己面前,那样看着她的画面。
简直就是浑身都在发麻!
这人是变态吗?要杀要剐直接一点不行吗!
就这样想着,一只冰凉的手触上她的脸颊,在她的脸上打转,然后狠狠地掐住她的下巴。
潋滟陡然愣住。
这感觉……
那只手接着往下,放在她的脖子上,犹如一条湿冷的毒蛇,卡在那里,禁锢住。
稍稍用力。
可那人好像在探索什么新玩具一般,没有真的用力。
轻笑一声,似乎是嘲讽。
尖利的指甲竖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