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我们打个赌,要是你能带着她走出鹤城,便是我输了,如何呀,晖云侍卫。”
宁骁安然无恙地从马车里面下来的时候,晖云的脸上已经浮现出一阵惊骇。
他在若卢诏狱之外,埋伏已久,终于是等到了楚瑾出来。
原本以为,一击即中,但没想到长剑下去,却是没有伤到宁骁半分。
看来还是应该用就手的兵器。
晖云挡在楚瑾的跟前,长剑横在之前,这种情况,也用不着多话了。
“呵呵,你以为,换了兵器,用剑不用刀,我就不会往霍湛身上想了?”宁骁一身白袍,在一众黑甲侍卫之中,尤为突出,“到底你也是小瞧了我。”
“彼此彼此。”
晖云脸色的表情都十分凝重,他压低了声音:“楚同学,一会儿你往后面跑,往官驿的方向去,不用管我。”
这种情况,他还是能够扛一段时间的。
“你呢?”
“处理完这边,我就来找你。”
晖云已经摆开了架势,楚瑾一旦开跑,他就算拼了这条性命都要将这群黑甲侍卫给拦下。
宁骁背过身去,已经不想看了:“兵刃相见,总归是要见血的。像我这等菩萨心肠的人,就不要看了,你们处理好了,埋了便是。”
“菩萨心肠,也好意思。”
楚瑾拍了拍晖云的胳膊,示意他让开。
晖云皱了下眉,还是往旁边退了一步。
楚瑾走上前:“放他走。”
“楚同学……”
“放心吧,我没事。”楚瑾回头笑了笑,“回去告诉霍诚筠他们,我好的很,让他们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千万不要顾忌我在谁的手里,反正这个人,也不敢将我如何,是不是呀,宁少?”
最后的那句话,她已经看向了宁骁。
宁骁没有回过头,嘴角却是勾了起来:“这么有自信?”
“若你要杀我,何不一早动手,今日带我来这儿,不就是打算用我当诱饵,将他们一举拿下吗?”
楚瑾的分析,正中宁骁的计算。
“你一开始,就是这样计划的。”
楚瑾往宁骁的方向去,吓得晖云忍不住低呼了一声:“楚同学。”
正怕人,被人挟持呀。
他怎么和王爷交代呀。
楚瑾已经走到了宁骁的身后,这样的距离,不仅仅是晖云暗暗地捏了一把冷汗,就是一旁站着的黑甲侍卫都捏了一把冷汗。
要是现在动手,宁大人躲不过呀。
只是出乎所有人的预料,楚瑾没有再多说什么,径自上了马车,规矩的很。
宁骁扭头,看了一眼还有些晃荡的车帘子,目光却又定格在了晖云身上,眼里满满都是嫌弃。
“你走吧。”
晖云不愿意走,这个时候走,又得从长计议了。
宁骁抱着胳膊:“若你再不走,我就让人抓了你,丢你去若卢诏狱。”
晖云还是没动。
“你到底走不走呀?”
晖云纹丝不动。
宁骁闭上了眼睛,就在黑甲侍卫都做好了要扑上去将人给擒下的时候,宁骁却是破天荒地上了车:“你不走,我走!”
他用行为诠释了什么叫用最大的声音说最没骨气的话。
宁骁气急败坏地坐在这里,哼哼地瞪了一眼楚瑾:“瞧把你能的。”
楚瑾感受着马车在往前行,看着车外的晖云也在慢慢地远离,由大变小,最后化作一个黑点,消失不见。
“多谢。”
“不要和我说谢谢,你过几日就会恨我的。”
“嗯?”
宁骁哼了一声,轻轻地闭上眼睛。
今日的小插曲并不是他敲响的算盘。
要让楚瑾低头,要让楚瑾答应这门婚事,必须要有更大的筹码。
而那个筹码,不是晖云,不是炎王身边的一个侍卫,而是在官驿的那个人。
官驿。
霍诚筠听着晖云的表述,脸色很是难看:“她,被那个叫宁骁的人带走了?”
“太子可有法子救人?”
霍诚筠看向李陵,李陵将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得:“连云司业这样的强者都没法子从宁骁手里将人揪出来,我等有怎么能够救得了?以前是关在若卢诏狱,现在竟然变成了直接被关宁府了,这不是在人眼皮子底下么。”
晖云道:“就是因为这个,才要救人。”
关在宁府,可千万不要出什么乱子呀。
见李陵和霍诚筠没有要动的样子,晖云皱眉道:“若是太子不方便出面,那本座就顾不得许多了,到底楚同学是我辟雍学院的学生,被人关了,这让辟雍学院的脸要往哪儿搁?”
说着,他就要走,李陵立刻道:“云司业且慢。”
晖云转过身:“李同学有什么好的法子可以救人?”
“现在没有想到,只是,学生很是好奇,为什么那位宁大人不抓学生,也不抓太子,偏生要抓了楚瑾?莫非,此人和楚瑾是认识的。”
“看那样子,应该是认识的。”晖云也不隐瞒,“至于是在什么样子的情况下认识的,本座也不知道。”
可不能说,两人合伙开了香见楼呀。
这到底是败坏女子清誉的事。
一个姑娘家,开青、楼,传出去,以后王爷要光明正大地娶妃了,可就又是一道坎儿了。
王爷让楚姑娘跟着太子往这边来,根本就是打算,让楚姑娘出谋划策,救出秦侍郎,届时要娶妃的时候,礼部那边总归是要还人情的。
楚姑娘在这边也算是完成了自己的修行任务,而王爷也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两全其美。
可偏生,有人就要当搅屎棍。
“既然是认识的,那云司业就稍安勿躁了。”李陵笑道,“方才我们收到北荛国皇帝拓跋浩的圣旨,传召太子于明日入宫商讨秦侍郎的事,相信,应该能够解决掉。”
“明日你们要进宫?”
“是,北荛皇帝说,允许太子这边带一人入宫。”
晖云点了下头:“那你们去,我在外面接应,万一出了什么事,也不至于会全军覆没。”
李陵笑了笑:“云司业放心,到底学生也是辟雍学院的学士,就算是北荛皇帝也不会轻易对学生做什么的。再者说了,两国交锋,不斩来使,况且这一次来的还是太子殿下,没事的。”
晖云挑眉,他可没有这么乐观。
总觉得,明日会有其他的事情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