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王府，楚瑾的心情有些低落，看着桌上的医书和札记都是宋阳给的，虽说宋阳没有亲自来教她，但还是给了她不少启发。
楚瑾恹恹地坐在凳子上，目光空洞的很。
净月端了热茶来：“王妃，方才锦绣阁的人来过了，说是送衣裳来。”
“哦。”
楚瑾没什么心情。
“奴婢已经把明日要穿的朝服准备好了。”
“哦。”
“王妃，您怎么了？”
净月小心翼翼地往楚瑾身边靠了靠，难道是为了今日和王爷吵架的事？
听祁侍卫说，原本王爷打算给王妃做十套冬衣的，结果王妃惹了王爷，就变成两套了，方才秀坊的人来送衣服，还专门带了裁缝来，说是要给几个长的乖巧的侍婢量衣服呢。
王妃不会是醋了吧。
“那几个婢女不过就是得了冬衣的好处，王妃不必挂在心上，想来也不是王爷说的，大约是太妃娘娘吩咐的吧？”
净月瞧楚瑾神色忧郁，大约是心情不好，还在记挂衣裳的事，也叹了口气，退出了房间。
阿木在外面瞧着，也觉得不大对劲，赶紧凑上前来，八卦的很：“王妃还在生气呢？”
“不知道吧，不过心情不好就是了。”
“王爷也是，怎么能够说减冬衣就减呢，还将衣服送给其他婢女，也不知道怎么想的。”
“王爷怎么想的我是不知道，但王妃现在就是不高兴了。”
“我们能有什么法子？”
阿木也是叹了口气，哀怨地看着地上被扫到一旁堆着的皑皑白雪。
净月思前想后，还是觉得咽不下这口气：“我去找祁侍卫说说，怎么能这样对王妃呢！”
阿木赶紧拉住净月：“祁侍卫是王爷身边的人，你这么去说，岂不是说王爷不该这样对王妃？”
“本来就不该！”
净月推开阿木，拔腿就走。
她匆匆来到月雅苑，正好就看到祁羽和晖云脸色都很难看。
想了想自己的心情也不好，也就直接冲了上去：“祁侍卫，奴婢有件事来请教下您。”
祁羽一愣，这妮子话中有刺呢。
“说。”
“奴婢敢问祁侍卫，何以要将秀坊拿来的冬衣给其他的侍婢，难道祁侍卫觉得，婢女和王妃是一样的？”
祁羽一听，敢情是来找麻烦了。
他看向晖云，明明是这家伙去秀坊办的差事，怎么又变成他了。
算了，一人坑一次，打和了。
祁羽清了清嗓子：“这不是我说了算，是太妃娘娘说的。”
“娘娘说什么，您就要做什么吗？”
“我们做侍卫的，自然是主子说什么，我们就做什么，这个道理你不会不知道吧？”
祁羽的反问，让净月哑然。
净月自然是知道的，可心里就是不舒服。
“府上都没有女眷，祁侍卫大可将冬衣存到账房去，等王爷和王妃两人之间的关系缓和了再拿出来，可今日的事，王妃那边的气都顺不下去呢。”
“王妃的气顺不下去？”祁羽和晖云对视了一眼，眉头一皱：“明明是王妃得罪了王爷的。”
“哪有，方才王妃回来就闷闷不乐的，现在都还在屋子了生闷气呢。”
“不对呀，明明是在府门外，王妃亲口说要将王爷赐的冬衣分出去的。”
“哈？”
“这什么个情况？”
三脸懵逼，怎么情况不对呀。
到底是王爷惹了王妃，还是王妃惹了王爷？
“嘎吱——”
房间门被拉开，三个人齐刷刷地站得笔直，就像被老师抓到上课开小差的小学生似得。
霍湛就站在门口，脸色沉的很。
祁羽和晖云对视了一眼，正要上前说话，霍湛却已经走出来了。
“王爷。”晖云率先上前，“王妃她……”
“不好了！不好了！”
侍卫匆匆而来，慌慌张张地，重重地砸在了雪地上，疼的龇牙咧嘴的。
“不好了！王爷！太妃娘娘亲自去了地牢！”
祁羽脸色大变：“太妃娘娘莫不是要……”
霍湛皱起眉，动作还挺快的。
“王爷，咱们要不要去瞧瞧。”
“不用。”霍湛冷声道，“去翠园。”
地上跪着的那侍卫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什么，王爷这个时候要去翠园？
太妃娘娘那边，可是要对胡嬷嬷用刑了。
霍湛迈开大长腿，走出月雅苑，后知后觉的净月赶紧提着裙摆跟上来。
祁羽纳闷的很，袁太妃被胡嬷嬷下了毒，这个时候赶着去，肯定是找麻烦的，如果王爷再不过去，只怕胡嬷嬷要被袁太妃折磨到死了。
可此前，王爷不是不想要胡嬷嬷的命吗？
他看向晖云：“你怎么看？”
难道真的是王妃在王爷心里的分量太重了？
晖云没有回答，他看着霍湛的背影，却是另外一个想法。
也许，王爷是在借刀杀人。
几人各怀心事来到翠园的时候，却正好看到府都衙门的衙役李明在。
李明见了霍湛，赶紧上前来朝霍湛行了大礼。
“府都衙门来做什么？”祁羽皱起眉，开口就问道，“不会是又来拿人的吧。”
“不敢，不敢。”李明赶紧道，“小的是奉命将牛西西送过来。”
“牛西西？”
“宋先生的狗。”
霍湛皱起眉，目光却落在楚瑾怀中那只白色的京巴身上。
这狗，宋阳宝贝的很。
就是今日下午他去找宋阳的时候，这狗都还在他身边，现在却是送过来了？
“宋阳如此宝贝这狗，舍得？”
“舍不得也得舍得，毕竟眼下的衙门已经没有人会照顾这狗了。”李明喟然长叹，他擦了擦眼泪，又看了一眼牛西西，最终还是不舍地朝霍湛行礼：“小的告退了。”
霍湛只觉得李明的话不大对劲，不悦地皱起眉：“宋阳出事了？”
李明正要开口，目光空洞到不要不要的楚瑾却道：
“师父，死了。”
祁羽和晖云当场就愣神了。
什么！
宋御医死了！
霍湛眼底闪过一丝深邃。
“霍湛。”
楚瑾抬起头来，那双眼睛终于算是聚焦了。
她抱着牛西西，深吸了一口气：“你可知道，师父是怎么死的？”
“你怀疑本王？”
李明吓得跟兔子似得，这事儿和王爷有关系？
“王妃不是这个意思。”净月赶紧小跑着到楚瑾的身边，拼命地圆着场子，“王爷不要误会，王妃……”
“本王要她亲口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