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随悻悻闭了嘴,阳阙与岑远打了招呼便带着阳绫离开了,岑远却是有些吃味,“你与阳家大公子关系倒是不错。”
程随只感觉岑远眼瞎,“谁有那么大的能耐跟木头桩子关系不错啊。”
岑远想了想也是这个道理,便抱着程随回了房子,可怜程随刚出了院子还没闹腾就又回了房。
这一呆就是五天,程随已经不想这五天是怎么被岑远折腾的了,更是发现自己的体力越来越好了,在床上折腾一宿,第二日还能活蹦乱跳的。
“走吧。”
“去哪?”
看程随的迷糊样子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是把圣贤庄的开山理忘在了脑后,岑远将程随的衣物褶皱细细地规整好,道:“今日圣贤开山礼。”
程随才不情不愿地跟着岑远出了院子。
圣贤庄不愧是天下第一庄,开山礼无比盛大,一千弟子学生同着繁复的月色儒装跪师。
程随一向不擅长繁文缛节,与他一样不擅长的还有左云派的小肥羊们。
小肥羊们在三跪九拜之后,就一个个叫苦不迭,纷纷喊着膝盖疼,最中央阳明子站在一个大鼓之上,飘然似仙,就连声音都有些缥缈让人听不大真切。
一阵清风从上空略过,仙鹤从后山而来,绕着大鼓盘旋,弟子皆呼神谕,只有程随盯着那几只仙鹤咽了咽口水。
待阳明子焚香净手,仙鹤归去之后,程随也跟着那几只仙鹤悄无声息地进了后山。
程随刚进到后山,就踩到了一只大白鹅的鹅掌,那白鹅吃痛嘎嘎大叫了起来。
瞬时,一群鹅对着程随怒目而视,与大白鹅想比,程随的气势是有些弱了。
人啊,最不能干的事儿就是示弱,程随猛然见到这么多只大白鹅心里没谱示了弱,就被大白鹅群起而攻之。
一只鹅更是趁着程随不备一口拧住了程随的屁股,程随被拧的跳起来就跑,差点把眼泪给疼的彪出来。
“你说你拧都拧了怎么还不松口!”
程随跑着还时不时回头看看屁股上挂着的大白鹅,原以为大白鹅得了便宜就会松口,结果大白鹅打定主意了咬定屁股不放松。
任程随如何急转弯如何起跳大白鹅依然没有松口的迹象,程随本来是围着后山转,身后追着的大白鹅越来越多。
程随跑,大白鹅跟着跑,程随飞,大白鹅扇着翅膀飞。
程随哀叹道:“天亡我也。”便拖着一溜的大白鹅冲进了开山礼上。
本来规整的弟子们被突如其来的鹅群冲散了队形,大白鹅像是到了自己的主场,纷纷找到目标下口,一时间,哭爹喊娘声此起彼伏,鹅毛簌簌如大雪般乱飞。
程随带着屁股上的鹅冲到了岑远的怀里,哭喊道:“老不死的啊,你随爷的屁股让一只大白鹅给糟蹋了啊。”
场面太过混乱,一群弟子为了躲鹅撞上了最中央的大鼓。
大鼓应声倒地,随之倒地的还有举着香祭天的阳明子。
岑远好不容易将程随屁股上的大白鹅拽掉的时候,场面已经混乱到没法控制了,只好挑出了一批有功夫的弟子将大白鹅一一制服,押送回了后山。
程随还是一副被糟蹋的模样,他没有想到自己的一世英名竟然毁在了一只会拧屁股的大白鹅身上。
阳明子也没有想到自己老腰会毁在程随的身上,阳明子的腰摔折了,阳阙去扶阳明子路过程随的时候,顺手扔了一瓶药膏,被岑远半路拦截了下来。
看着程随一脸崩溃的样子,岑远实在是狠不下心责备他,只能问道:“疼吗?”
有了人安慰,程随抱着岑远开始嚎叫,“你随爷的屁股给一只鹅糟蹋了,一只鹅啊,鹅啊!”
岑远虽然知道笑出声会十分打击程随,却还是没有绷住面皮笑出了声。
受了伤的程随十分敏感,盯着岑远就问:“你笑什么?”
岑远重新绷紧了面皮为程随揉了揉屁股,道:“在想你去了藏书楼应该能多识几个字。”
程随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索性闭上眼睛躺在岑远怀里装死,岑远坏心眼地掐了掐被鹅拧过的地方,程随条件反射地蹦了起来,撞上了岑远的下巴。
程随的疼又加上了一个脑袋疼。
开山礼在一片闹剧中结束了,阳明子拼着被人抬到云踪院也给程随下了惩罚,去藏书阁一楼,抄书五千。
程随理亏再先,便将惩罚认了下来,被阳阙带到藏书楼。
程随看着乌泱泱一大片的书,感慨一句,“真他娘的多啊。”
阳阙没有理会程随,将程随送到地儿放好笔墨就离开了,程随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也不知道阳阙莫名其妙生的哪门子的气。
程随站在书桌上,比了比那一摞子书,感觉比自己都要高上几分,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拿起笔在纸上一鼓作气画了个乌龟。
乌龟上有时配上岑远的名字,有时候又配上阳阙的,画乌龟画的烦了又画秃了毛的花斑狗。
直把脑子里能想的动物齐齐画了一遍,程随才扔了毛笔躺在书桌上呼呼大睡,丝毫没有注意到宣纸上老虎的王字还没有干,在脑门上清楚地贴了个“王”。
岑远来的时候程随睡得正香,认命的给程随代抄了些书,程随醒来时,岑远坐在窗户跟前认真的抄书。
岑远本就书香气十足,如今抄起书来,更是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一袭白衣不染尘埃,程随一时间看的有些呆了,出奇地没有聒噪。
岑远放下笔看过来的时候,就看见程随脑门上带着“王”字,轻笑道:“什么时候变成老虎了?当大王当上瘾了?”
程随只以为岑远单纯地跟自己调笑,干干脆脆道:“那是,你随爷就是那山里的大王,走到哪都是王。”
岑远连连笑着称是,程随趴的腰有些酸,抻了个懒腰道:“想回去睡觉了。”
“不到亥时,不可就寝。”阳阙不知何时到了门口,也占了一个窗户边的作为,拿着毛笔开始书写。
“你在干嘛?”程随问道。
“抄书。”
两人的回答出奇地一致,互相对视一眼手上的动作却是停也没停。
程随没心没肺地打了个呵欠道:“抄那些东西干啥,反正我也不打算去听学,听又听不懂,在将哪个先生气病了又得来抄书,不如老老实实待在这里,安全多了。”
岑远阳阙两个人都没有听程随的劝告,程随也就由他们去了,也乐的清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