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阙颔首道:“自然。”
岑远一走,程随就掀开了被子看着阳阙道:“怎么开山事宜还要找老不死的商量,你却闲着?”
阳阙自觉地坐在圆凳上,脊背笔直,坐姿一丝不苟,道:“在下不懂。”
这个不懂的含义可多了去了,程随不想跟他纠结这个问题,只感觉阳阙那张冰块脸在屋子里一杵,都能当冰块降温。
阳阙的视线却被程随脖子上的红痕吸引,视线停留在那片红痕上,一本正经地问道:“那是何物?”
程随顺着阳阙的视线抚了抚脖子,突然感觉脸有些发烧,道:“蚊子咬的。”
阳阙显然不相信,道:“现在是秋日。”
程随狡辩道:“百足之虫还死而不僵呢,秋日怎么了,秋日还不许人家蚊子咬人了?”
阳阙观察了一会那片红痕,又道:“不像。”
程随有些不耐烦地捂着脖子没好气道:“你随爷说是蚊子咬的就是蚊子咬的。”
阳阙还想问个什么,就见程随坏笑着看向自己,“雀儿啊,你去过春风度吗?”
“那是何地?”
程随转了转眼珠子,道:“春风度可是个好地方,只要是个男人都去过那处销魂地,你跟着苏欢喜他们一起,程三儿就没带你去见识见识?”
阳阙摇头,程随从床上蹦跶下来,搂着阳阙哥俩好的样子道:“回头跟着你随爷去临安城见识见识?”
动作太大扯得屁股疼,程随心里疼的骂娘但是面上还是看不出来丝毫难过,阳阙却道:“临安已是鬼城。”
程随搔搔脑袋,“也是,不过每处地方的销魂地儿你随爷都知道,随爷慢慢带你去见识。”
阳阙看了一眼程随揽着自己的胳膊,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程随拍了拍阳阙的肩膀赞赏道:“我就知道你是个能玩的开的。”
哥俩好的样子就被推门而入的阳绫看了正着,程随披头散发,亵衣半挂在身上揽着阳阙,阳阙的耳尖还有点可疑的潮红。
阳绫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你,你,你们,我……”
程随坦坦荡汤地忍着屁股的不适又躺会了床上,阳阙则淡淡道:“忌口吃。”
阳绫才收了表情缓了一缓,道:“哥哥我记着你不是最讨厌别人碰你嘛。”
阳阙淡淡地看了阳绫一眼,阳绫连忙改口道:“这样挺好,挺好。”
“何事?”
阳绫本来是想找岑远来着,结果看到这样一幅景象,她的这个哥哥一向冷心冷情,她都害怕下一秒就被这俩人灭口了。
只能结结巴巴道:“我,我找岑大哥。”
阳阙眉毛轻拧,斥责道:“荒唐。”
阳绫一向嚣张,但是碰到这个哥哥就乖的不能再乖,听见阳阙训斥,连忙道:“我什么都没看见,真的,什么都没看见!”
阳阙却道:“岑教主与父亲同辈,不能以兄弟相称。”
程随咧了咧嘴,笑道:“你哥倒是个明白人,按辈分,你得叫我们叔叔。”
程随没有逗弄阳绫得意思,却不代表没有逗弄阳阙得意思,便冲着阳阙勾勾手指,道:“来,叫声叔叔让你随爷听听。”
阳阙只道:“慎言。”
“无趣。”程随撇了撇嘴巴嘟囔道,阳绫四处没瞅见岑远,便问道:“哥哥,岑大,岑教主呢?”
“议事。”
阳阙还是一如既往的简洁不多话,阳绫直觉她这个哥哥对待程随是不同的。
心里便有个主意,虽然为人所不齿,但是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想法,自从山寨里回来之后,她本来要放弃岑远的想法突然消失的一干二净,反而时时刻刻想着要将岑远纳入自己的囊中。
有时候,连阳绫自己都感觉自己变得有些陌生,但是这种想法就像是在心里生了根发了芽,不但去除不掉,反而日益繁盛。
尤其是看到程随与岑远在一起时,嫉妒的像是要发狂,而现在,程随和自己的哥哥走那么进,机会大好。
这样想着,阳绫便提议道:“不然哥哥带着程公子去山庄到处转转吧,也好熟悉一二。”
阳阙几乎没待思索便同意了,颔首道:“也好。”
那语气,压根就没打算征求程随的同意,程随闷声直接拒绝:“不去。”
程随不去,阳阙便不多话了,阳绫暗恨自己的哥哥木头疙瘩,却还是不遗余力地给二人制造机会,继续劝道:“这几日开山盛会,来了好些有趣的人,去见识一下也是好的。”
程随来了兴趣,问道:“左云派的有人来吗?”
知道程随兴趣上来了,阳绫笑道:“左云派的昨儿个下午就被全部都送来了,住在竹颂院。”
程随便开始穿衣服,道:“那就去竹颂院。”
见到程随不顾场合地就开始穿衣服,阳阙的眉毛微不可见地皱了一下,还是挡住了阳绫的视线,却意外地看到了程随遍布红痕的身体。
感受到阳阙的视线,程随讪讪道:“昨日蚊子有些多。”
阳阙表示自己知道了,程随穿衣服的动作还是有意无意地收敛了一点。
程随穿完衣服后,已经是满头大汗,阳阙的脸却覆上了一层薄红,程随凉凉道:“雀儿啊,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阳阙一本正经,“有些热。”
将刚才阳阙给自己说的话又回了过去,拉长了调调道:“现在可是秋天,怎么会热呢?”
阳阙不说话了,程随这才找到一丝成就感,冲着阳绫扬了扬下巴,“给你随爷带路。”
阳阙则是贴心地掩上门,就看见程随走路的姿势有些说不出的怪异,还是忍了忍求知欲,没有问出口。
程随只感觉布料在屁股上摩擦的十分难受,怎么走都感觉姿势不对,屁股受罪。
阳阙道:“若是不舒服,便不去。”
程随立刻调整了姿势,忍着酸痛道:“怎么不舒服了,你随爷舒服的很呢。”
不过到底也没有去成竹颂院,在半路上就碰见了岑远。
阳绫兴冲冲地迎了上去唤了一声,“岑大哥。”
岑远无视过阳绫径直走到程随身边将程随打横抱起,语气有些责备,“不好好在床上躺着瞎逞什么能。”
被岑远抱在怀里,程随瞬间感觉舒服了,懒懒道:“这不听说竹颂院那边来了许多小肥羊,想着过去打声招呼,好歹是邻居不是。”
岑远失笑,“幽山院在最北,竹颂院在最南,八竿子打不着的地方哪来的邻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