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随只闻着酒香,心就像被猫爪子挠过似的,好声好气地跟程三开始商量:“一壶酒而已,别那么小气,我就再喝一口,就一口。”
程三可不乐意了,道:“你闯到我的欢喜窝,还烧毁了我辛苦炼制的纸人,差点放跑我好不容易捉回来的人渣,如今还要喝光我的酒,你还是人吗?”
程三这样一说,程随才难得正经了起来,道:“那是我有眼不识好酒,你大人有大量,就给我喝一口吧。”
程随这样说着,就动手跟程三抢了起来。程三一个闪身错过了程随罪恶的双手,像防贼一样防着程随,道:“这可是苏白给我定的一个月的量,你喝完了,我喝什么?”
“哦,原来是个妻管严啊。”程随恍然大悟道。
听程随这样说,程三脸上飘了一抹红晕,怒说道:“什么妻管严?明明是夫管严。”
此刻不管程三说什么,程随都决定要顺着程三来了,那就太过好喝,就算是程随向来嘴刁,只喝好酒,也觉得程三那酒实属上乘。
程三晃了晃酒葫芦,笑道:“想喝酒?那好,我来问你问题,你如实回答,回答对了我就将酒给你。”
一听还有这样的好事儿,程随的眼神立马亮了起来,忙不迭地点头答应。
程三清了清嗓子,端起了问问题的架子。
“你叫什么?”
“程随。”
“从哪里来?”
“从西天而来。”
“西天脚下的石台县?”
“算是吧。”
听程随说这么多,程三是有点明白了,笑着问道:“那判出佛门的圣子该不会是你吧?”
程随看了眼程三,没承认也没否认,反倒是刚才被程三一脚踹回来的男人听见这对话,又大叫一声。
被程三一剑捅了喉咙,发出几声呜呜的声响,便没了声息。
“真是聒噪。”
“你可真残忍。”程随见程三下手毫不留情,不禁感叹道。
程三不置可否,“你还屠了石台县满城就不残忍了,那可是血流成河啊,我去看的时候小心脏扑通扑通的,差点受不了呢?”
“那跟小爷没关系。”程随有些无奈,这名声是彻底没了,大恶人也算是坐实了。
程三一下子来了兴趣,将酒葫芦放在程随眼跟前晃悠来晃悠去地说道:“难道是你那叫岑远的姘头杀的?无渊门主可是名门正派我辈楷模呢,怎么能做出那样的事,啧啧,真让人寒心呢。”
程随知道程三是试探自己,也不害怕,笑道:“撒个谎都不可以,石台县人都该死,小爷那是替天行道。不过,你怎的知道我跟岑远相交?”
程三笑道:“岑远和苏白还在曲阳家叙旧,知道你路痴,定会往最北边走,便托我来照看一二。”
被人当众说出来路痴这件事让程随很丢面子,但很快又以大丈夫不拘小节将自己糊弄过去了,就被那酒香勾住了。
又眼巴巴地看着程三道:“你问的我都说完了,酒该给我了吧。”
程三看了一眼程随,还是将酒葫芦又扔给了程三,小声嘟囔道:“没否认?原来还真是姘头啊。”
程随满心眼里都是酒,那管程三说了些什么,拿起酒葫芦就往嘴里灌,直到喝了个底朝天才心满意足地放下酒葫芦,真心实意地夸赞了一句:“好酒,痛快。”
说罢,一点儿也不留恋地将酒葫芦给扔了回去,程三将酒葫芦颠了一颠,又壶口朝下倒了一下,确定一滴都没给自己留之后神色有点恹恹的。
程随是一点也没有喝光人家的酒该不好意思一下的自觉,反而谈起了正事,“我方才来院子的时候,看见许多男女交合,我说你也太不厚道了,拿纸片人糊弄人家,吸人家的阳气。”
程三瞥了程随一眼,并没有打算跟程随说话,程随不依不饶道:“你跟人家多大仇多大怨啊,人清醒了不得恨死你啊。”
程随说着说着就见程三神色不对,感叹一声:“不会吧,不就是喝你一点儿酒吗,瞅把你心疼的。”
听程随说这话,程三立马恼了,就差上手掐程随的脖子了。
程三几乎是用吼的说了出来,“什么叫一点儿酒?你知道有家室的人喝这一点儿酒有多不容易吗?求爷爷告奶奶才得了这么一葫芦酒,还要撑一个月说是什么后劲大。”
说到后劲大,程三立马开心了起来,有些幸灾乐祸地看着程随道:“岑远十分想念你呢,托我将你带过去他才放心些。”
程三说这话程随明显是不信的,嗤笑一声:“懵谁呢,方才才分开,走的干脆的很呢。”话语间竟是带上了一点委屈。
程三便更满意了,拉扯着程随就往外面走,“几个世家大派都在商量鬼泣的事情,岑远让我带你去看看热闹。”
听是鬼泣的事情,程随立马来劲了。
连忙拉着程三就走,刚起身,就感觉酒劲上头,脑袋有些懵,程三见他这样着急,故意问道:“原来你酒量也不好啊,才喝了这么一点你就醉了?”
感觉程三的语气不怀好意,还有些嘲笑的意思在里头,程随就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关乎人格的那种。便二话不说拽住程三的衣领子委屈呼呼地说道:“你酒量才不好,你全家酒量都不好。”
程三还以为他要做出什么了不得的事情,结果就拽着自己说了这句话,突然感觉自己在欺负小孩子。便良心发现不再逗弄程随,他就害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把程随逗弄哭了,还要费心思去哄,岑远不开心倒是小事,惹得苏白不开心了,事儿就大发了。
便好脾气地程随架在自己的肩膀上,拖着程随走,程三现在的心里就只有一个想法,程随死也要死在岑远的怀里,这种小屁孩自己可降不住。
程随不知道程三的心思,反而一个劲的要往程三身上贴。可程三不敢跟程随接触太亲密,程随使劲贴,程三就使劲躲。
躲得程随不舒服了,便捧起程三的脑袋,吐出一口酒气道:“你躲什么?我又吃不了你,还是说你沉浸在小爷的魅力之下,害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