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随拍了拍脑门,这跟傻了有什么区别,线索不会是又断了吧,游子隐给他捏了捏肩膀,换来程随一句夸赞,“不错,越来越贴心了。”
游子隐不说话,只是翘了翘唇角,显得心情有些愉悦。
这怕是哪里来的怪尊主吧?陈思连忙掩目,不敢看游子隐,生怕以后被游子隐给杀人灭口了。
程随舒服的哼哼两声,感觉心里也舒坦了不少,便问陈思:“你们将那人关起来了?”
陈思摇了摇头,“不敢关,那人是青城的第二个势力,虽然他不成事,可他的哥哥无论心机还是财力,都藏得极深,我们是轻易不敢妄动的。”
“那他神志不清不是你们做的手脚?”
陈思摇了摇头,道:“我虽想帮陈管家报仇,可那府宅危险重重,我们实在是没法安插人手进入,更别提报仇了。”
“那家人什么名姓?”
陈思道:“黄姓,老大叫做黄岩,老二叫做黄山,黄岩本是妾生,没有资格为族长,奈何黄山不争气,他们的父亲死后,黄山便越发放浪形骸,夜夜笙歌,黄岩虽然不赞同自己兄弟的做派,可还算为了家族尽心尽力,才使得黄家没有败坏在黄山的手上。”
程随想了一会儿道:“那现在黄家是黄岩掌管吗?”
陈思颔首道:“对外的族长依然是黄山,可大权却是在黄岩的手里握着的。”
程随若有所思,陈思试探着问了句:“大人?可有什么见解?”
“没有。”程随干干脆脆地说道,反倒是让陈思有些不好意思,程随也的确是没有眉目,这摊子越铺越大,里面的弯弯绕绕那么多,说是一团乱麻需要剪刀,都是抬举自己了。
游子隐捏了捏程随的脸,道:“青城有酒。”
程随一蹦三丈高,脸上的愁容不见,笑的跟朵小花儿似的,“老魔头,随爷好久都没喝酒了,连酒味是啥样我都忘记了。”
游子隐瞥了陈思一眼,陈思立马会意,“青城有家扶摇,里面的扶摇酒更是一绝。”
光是想想那味道,程随就感觉自己的哈喇子要顺着下巴流下来了,偏偏还要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安排吧。”
陈思却是犹疑了,“可那扶摇酒十分辛辣,大人年少,怕是……”
话音刚落,就看见游子隐带着笑意的一眼,“无妨。”
陈思这才放了心,“那属下这就去安排。”
知道下午有酒喝,程随的心情也大好,挥挥手道:“去吧去吧,对了,把你那两个女儿也叫上吧,看着怪好玩的。”
陈思又是一个迟疑,他害怕自己的小女儿明目张胆地跟游子隐抢男人,游子隐却是大气了一下,“听他的。”
陈思这才应下,可眉目的愁容不减,
游子隐不答话,程随突然道:“老魔头,我感觉你有好些事情瞒着我。”
看他似怨非怨的表情,游子隐道:“瞎想。”
程随正色看着他,“没有瞎想,我总觉着,你和岑远都有些我不知道的事情,可在你们面前,我却是个透明的,什么事情都在你们的掌握之中。你对我是没错,岑远也对我好过,可我连什么时候会被丢弃掉都没有办法知道。”
他说着,脸上的落寞之色尽显,游子隐想要抱抱他,被他躲开了,“我时常在想,对于岑远而言,我是他的一个玩具,对于你而言,我又是什么?玩具还是闲来无聊逗逗的小宠?”
“莫要自轻。”
程随笑了笑,道:“我连自己都做不了主,能自轻的下去吗?自从不小心吃了那佛莲之后,就日日受人摆布了。”
游子隐无法,只能在自己的手心划了一道血痕,鲜血顿时涌出,却顷刻间凝聚成了一颗实心的圆珠。
之间游子隐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一根玉带,从圆珠中间一穿而过,又将玉带系在程随的颈间。
圆珠一接触到程随,就瞬间没入了程随的皮肤,程随拧着眉道:“这是什么玩意儿?”
“血契。”
程随立刻就了然了,“却是我想要的东西。”
血契一般是单方面或者双方结下契约,契约者,不可背叛,否则以结契者十倍痛苦返还。
游子隐的拇指抚上了圆珠没入的地方,语调有些沙哑,“可还满意。”
程随毫不跟他客套,“满意极了。”
游子隐此时也是满意极了,他一直都想让自己的精血融入程随的身体,看两个人的血液合二为一。
他甚至得寸进尺地想到,日后岑远回不来了,不能在了,
程随看游子隐的眼光中略有邪佞,不禁问道:“你不会还在血契之上动了什么手脚吧?感觉你在偷着乐。”
游子隐十分镇定,只道:“你看着的。”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程随还是挺好糊弄的,那个大手还在自己的皮肤上不舍得流连,像是一个变态。
程随打掉了那只作乱的手,将衣服整理好,十分正经道:“男女授受不亲。”
游子隐却是看着程随,又不满意了。
程随已是十分无奈了,有些无力道:“你又要干嘛?”
“穿个白的。”
游子隐说这话时,脸色有些苍白,程随念在他刚失了挺多的血,废力太多,不禁升起了恻隐之心。
想着就当是安慰一下他了吧,便依言换上了白衣。
白衣至洁,程随穿着,凭空多了点飘然之气,腰封将细腰束上,越发是腰细腿长,公子风流。
程随不禁就嘚瑟起来,站在地上左看看右摸摸,就只觉得自己实在是个俊俏的好儿郎。
他便咳了咳,看着游子隐眼神示意,“若是这个时候,谁再奉上两声赞美,就更配随爷了。”
游子隐很是上道,便夸赞程随,“飘然于仙,应在天阙。”
程随立刻笑的眉眼弯弯,也回夸了游子隐一句,“不愧是魔教教主,真有眼力劲儿。”
游子隐的眸子里立刻溢满了笑意,没有岑远、没有江沅、没有执深,他游子隐才是最应该站在程随身边的人。
戾气所化又何妨,心是真的,血是热的,谁能挡得住他对眼前这个人的喜爱,就算是眼前的人,也不能。
游子隐的心中不可抑制地起了暴力,若是他不愿,就将他禁在魔教,谁也不能见,谁也不能看,偌大的地方,只有自己可以让他依赖。封印他的过去,主掌他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