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掌柜的是不愿意赔了?”壮汉一脚踢翻旁边的板凳,朝身后三个人一挥手,“砸!”
大厅的人早都散了,四个人掀桌子踹椅子,掌柜的后退两步,酒楼十几个店小二放下肩头毛巾冲了上去。
偃月山庄开的酒楼怎么可能没有打手?现在店小二个个都有功夫在身,虽然不及高手,但大流氓还是不在话下的。
然而没想到的是这四个人竟然功夫都不赖!
萧既明看着,皱眉道:“这些人是练过的,今日之事恐怕是故意为之。”
宁归远早已料到了,“若不是有人指使,谁敢如此?只是不知那背后之人是谁。”
大堂里二十来人混战一团,杯盘满天飞,不时有扔出门外的,碎在看热闹的人跟前,大家迅速后退开来。
萧既明正扶着宁归远往后退时,忽觉耳边劲风袭来,他抬剑一挡,瓷盘碎了一地。
幸好出门带了临荒。
接着又从各个角度扔出数个杯盘,萧既明怕伤到路人,只好以剑一一挡开。
拨出五六个盘子,萧既明眼光一扫,就见半个红瓷盘直奔宁归远而去。
萧既明迅速来到他身前,瓷盘撞上出鞘的剑,“哗啦”一声碎了一地,但萧既明的左肩却被同时而来的半截菜刀划开了一道口子。
宁归远就站在萧既明的背后,鼻尖闻到血气,声音不自觉冷了下来,“你受伤了?”
萧既明看了一眼被染红半边的衣襟,道:“小伤。”
林断人未至剑先行,一剑出鞘直直插在搬起酒坛还没来得及摔的壮汉的两腿之间,剑发出铮鸣,壮汉往门外看了一眼,乖乖的放下了酒坛。
偃月山庄的人将酒楼围的水泄不通,林断来到他面前拔出剑,道:“何人敢在我偃月山庄闹事?”
方才还鼻孔朝天的壮汉一听见“偃月山庄”四个字就蔫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其他三人皆跪倒,连连给林断磕头。
“我们哪知道这是偃月山庄啊!要是知道这是您的地盘,我们说什么也不敢啊!别说烫一下了,就是砍我一条胳膊我也不敢让您赔呀!”
认错的倒是快。
小桃子一眼就看见人群前排的自家庄主和庄主夫人,尤其是庄主那一张阴沉的脸,活像要喝血吃肉的魔头,正跟背着自己的庄主夫人说着什么。
小桃子小跑过来才看清,庄主夫人身上挂彩了,难怪庄主脸色不好。
“你骗我。”宁归远说:“我鼻子灵的很,这么重的血腥味儿不可能是小伤。”
萧既明话未出口,宁归远高声喊喝:“林断。”
林断没发现宁归远也在这,一看见萧既明身上的嫣红,顿时察觉到了什么,看了地上的四个人一眼,出大堂来到宁归远面前,抱拳行礼,“庄主。”
“好好查,是谁指使的。”
一年到头宁归远也不出几次门,这回怎么这么巧就遇上有人挑事儿,还伤了萧既明?如果没有萧既明,这些人想杀的,是不是就是自己?
林断深知其中厉害,领命后将四个人带走了。
掌柜的没想到今天的事情还连累了庄主身边人受伤,刚战战兢兢的跑出来要谢罪,就见宁归远冷着脸跟小桃子把萧既明扶走了。
小桃子一边走一边回头,瞪了掌柜的一眼,掌柜的顿觉自己时日无多了。
萧既明伤在肩膀上不算严重,骆筱很快就包扎好了。
林断审讯后过来汇报道:“四个人是亡命徒,被人唬了说我们那就是一家普通的酒楼,花钱请来砸场的,偏巧这三个人都不识字,不认识我们偃月山庄的徽记,不过,这怎么听都像是假话。”
宁归远给萧既明掖了掖被角,起身欲走。
萧既明看出他隐藏的怒气,抓住他的手腕,宁归远一笑,轻轻抽出手,“你睡会儿,好好养伤,我去看看。”
林断扶着宁归远出去,关好门后听见宁归远冰冷的声音,“杀。”
林断一愣,“不逼问后面的人吗?”
宁归远声音更冷,“杀。”
四个都是亡命徒,那人定也是看中了这点,才雇佣了这四个人,而且那个人一定不会告诉这四个人自己是谁,也不会让他们看见自己的面貌,再怎么审也是徒劳。
而且一听这些人说的就是谎话,他们扔出来的盘子个个都是奔着萧既明去的,根本不是来砸场的。
林断领命去了,宁归远来到书房静坐了半晌。
书童不知道发什么了什么,但看他脸色不对,识趣的没有说话。
宁归远搓着手指分析:一直以来追踪萧既明的就是两股势力,一个要杀他,一个要带走。
要带走他的已经基本确定是圣教的人,这些人不会伤害他,而另一边要杀他的却迟迟没有眉目。
今天这一场怎么看都不像是刺杀,而只是一场试探,可萧既明武功如何武林还有人不清楚吗?何需试探?
那么,他们就是为了让萧既明受个轻伤,顺便打草惊蛇的告诉自己他们又要开始计划刺杀萧既明了?
这是对自己太有信心,还是太瞧不起偃月山庄?
见宁归远半晌没走,书童试探着开口道:“公子,有消息回禀。”
“说。”
“剑宗有异动。”
剑宗?这边偃月山庄夫人遭险暗杀,剑宗也不老实了,怎么,武林要变天么?
他不说话,书童便继续道:“有人察觉剑宗有三个弟子秘密下山,行踪诡秘,直奔偃月山庄,算起来今晚可到。”
宁归远扣着桌面,心中暗算。
萧既明是剑宗弟子,今天要杀他的不会是剑宗的人,那么剑宗这次派人来,应该就是冲自己了吧?
“知道了。”
约莫萧既明该醒了,他起身离开书房,在下人的搀扶下回到房中,果然刚一进门就听见萧既明的声音,“这么久,去哪了?”
宁归远让下人退出去,才道:“去书房坐会儿,想想是什么人如此大胆,要害我偃月山庄庄主夫人。”
萧既明扶着肩膀坐起来,给宁归远让出地方,宁归远摸索着坐下后寻到他的手,搭了一下脉,“好些了?”
“本就无大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