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罪人凌山月失踪了,凌绝峰少峰主顾山尽倾尽全山之力满武林的搜,听说顾山尽因此气得一拳在凌绝峰山门前的通天柱上砸了一个碗深的窟窿。
武林盟主剑宗宗主赵衍对凌山月下了追杀令,势必将此人抓住后给各宗门一个交代。
倒是等着被交代的各宗门和散修们对此事漠不关心,反正他们只关心僵虫会不会咬到自己身上,既然僵虫已经除掉了,那这些收尾工作自然与他们无关,何需操这份闲心?
于是凌山月的追杀令挂了一个月,依旧杳无音信。
这个人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东客院修好了,小桃子看着银仓亏空的那一块空地终于零散摆上了四五个沉甸甸的大箱子,这才满心欢喜的大笔一挥,给整个偃月山庄的晚膳提了一个等级。
望着桌上丰盛的菜色,饶是萧既明在偃月山庄住久了,也忍不住惊讶,“一连喝了七八日,不是燕窝就是人参鹿茸,小桃子又找到什么来钱的法子了?”
宁归远摸索着拿起汤匙,顺着香味处去搅拌,“不晓得,但是他头脑灵活,这点事必然难不倒他。”
“这倒是。”萧既明感叹一声,拿着筷子为他布菜。
宁归远喝了口粥,说:“楚湘阁招新前两天就结束了,邀请你我去参加弟子入阁的仪典。”
“你应了?”
宁归远笑笑,“没有,这种事我去凑什么热闹?我让林断代替我去露个面,楚湘阁虽然名义上是偃月山庄的右护法,但我也不能真拿它当偃月山庄的附属,还是得让楚湘阁独立起来。”
“你如此扶持楚湘阁,真的只是念在与楚阁主的旧情?”
宁归远不说话,萧既明继续道:“恐怕不是吧。”
做生意的人,岂有亏本的道理?莫不是……
宁归远也不瞒他,便道:“攻心为上,我之前帮了他们,若是直接把楚湘阁纳为己有,难免被人说我趁虚而入,楚氏兄妹怕也会对我心生隔阂,倒不如这样放着他们去做,要什么我给什么,让他们自愿在我需要的时候鼎力相助,岂不更好?”
萧既明就知道他是这么想的,会意一笑。
“对了,那个要阻止凌山月给杨鑫下药的人真的没抓住吗?”
宁归远十分准确的舀了一口粥送进嘴里,“没抓住,也许有人接应吧。”
萧既明眉头微皱,“真是可惜了,如此周正的人无法得见一面。”
他还挺好奇这个神秘的女人的,她一看就是知道事情所有始末的人,关键是她懂蛊术,那就是西域的人,也许知道一些圣教的事情。
宁归远听出他的言外之意,安慰道:“我早已派人去西域探路打听圣教的事情,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萧既明就怕他对圣教上心,他身体不好,要是真查到什么事非得去一趟西域,他真不放心宁归远随往。
“好了,这件事不急。”
宁归远吃好了,拿起手帕擦擦嘴角残留,“快到端午了,今日庄中无事,一会儿你陪我去街上转转吧。”
萧既明让下人来收拾了,扶着他去换衣服,“也好,有些日子没出门,想来闷坏了。”
还有六七日就是端午节,街上满是马莲芦苇,还有人吆喝着卖五色线,好生热闹。
街头巷尾人声鼎沸,比肩接踵,萧既明只好拉紧了他的手,“怎么不让林断跟着?”
宁归远感受着手中温热,道:“哥哥定比林断照顾的细致。”
可不细致,林断哪敢拉着庄主的手?
萧既明无奈一笑,“逛够了就回去吧,你身体不好。”
宁归远道:“听你的。”
萧既明拉着他转身随人潮往回走,却在路过一家酒楼时听见里面一阵兵荒马乱。
有人高声喊喝:“你这菜是怎么上的?就往客人身上倒吗?”
萧既明抬头看了眼酒楼招牌,道:“好像是你开的。”
那牌匾右上角有偃月山庄的徽记。
“哦?”宁归远觉得稀奇,“所以,是我偃月山庄的酒楼被人砸场了?”
他笑道:“有趣有趣。”
自家店铺被砸场儿还能笑着看热闹,试问天下能有几个这样的老板?
宁归远扯着他道:“带我去瞧瞧,偃月山庄自开立以来,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敢来砸场,我得瞧瞧是哪位英雄有如此胆量。”
萧既明哭笑不得,只好拉着他往人群里凑。
此时酒楼门口已经围了不少人,大多都在讨论这是哪个不长眼的敢来挑事儿,牌匾右上角那么大一个金体“偃”字瞧不见么?两只眼睛是生来吃饭的还是出气儿的?
萧既明带着他挤到前排,就见酒楼大厅里杯盘狼藉,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带头,身后站着三个贼眉鼠眼的下流之辈,其中一个白袍被染,应该就是那个“被上菜”的客人,另外两人四只眼睛到处乱飘,不知道在寻找什么。
那壮汉指着白袍人道:“看看,一盆热汤全洒在我朋友衣服上了,你们酒楼就是这么干活的吗?”
掌柜的是个四十多岁的瘦小男人,假情假意的训了两句旁边点头哈腰的店小二,“你看看你,怎么毛手毛脚的,烫着贵客了不知道吗?还不过去赔礼道歉!”
店小二做出一副惶恐模样,上前两步朝壮汉连连鞠躬,“是小的不小心洒了汤,衣服和烫伤的药钱小的赔偿!”
按理说,人家都这样赔礼道歉了,壮汉不该再责怪,可偏偏这就是个不知好歹的,竟然还得理不饶人了。
“嚯,烫了我朋友赔钱就了了?你想得美!这人是你烫的吧?哪只手翻了汤碗,就把哪只手剁下来,否则今天这件事没完!”
店小二一听,回头看向掌柜的。
毕竟这汤碗就不是他打翻的,上菜前特意嘱咐躲避,那倒霉蛋还故意伸胳膊挽袖子,不烫他烫谁?
掌柜的深知做酒楼买卖要息事宁人的道理,所以明知是这群人要找茬也先礼后兵,但没想到他们是真给脸不要脸。
掌柜的冷了眼色,沉声道:“刚刚是怎么回事你我心知肚明,各位朋友,我这酒楼也不是随便开的,这可是偃……”
“我管你怎么开的?”壮汉大手一挥,唾沫四溅,“就算是天王老子开的,烫了客人就能一了百了了吗?”
掌柜的闻言皱眉,侧头对另一个小二低声吩咐:“去找桃总管来。”
小二领命飞奔着跑了,壮汉身后一个紫衣服男人与其他人对视一眼,隐蔽的拽拽壮汉的衣袖,眼神往宁归远这边瞟了一下。
可那壮汉一点反应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