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去的路上,南门舜华才向司羿问出了压在心底很久的问题,
“为何你要一次一次帮宫九歌?只因为她是天女吗?”
司羿蓦然停下了脚步,转身眼神无比认真的望着南门舜华,“不是。”
南门舜华彻底的疑惑了,“那是为什么?”
“你以后会明白的。”
南门舜华听到这话,心中的疑惑越发的深,司羿到底是什么意思。
自从司羿答应要交南门舜华幻术后,南门舜华就整日整日的待在占星阁中,翻阅着那些司羿送给她的书,一日又一日的翻看着那些书籍,认真的学习着那些幻术。
终于南门舜华的幻术不再是只能隐身,而且还可以瞬移,可以制造迷惑人的幻境。
当司羿亲身经历过一次南门舜华制造的幻境后,倒是露出了惊喜的眼神,“没想到你在幻术方面还真的有很大的天赋。”
“司羿,我的身体是不是不能使用幻术过多?”
司羿听到女子这问题,倒是露出了不解的神情,“使用幻术虽然很损耗意志力,但学习幻术的同时也能增强你的意志力,除非是过度消耗,一般不会出现你说的那种情况。”
南门舜华听到司羿这话,倒是拧起了眉头,难道林渊又骗了她?
司羿见着女子的神色有些不对劲,不禁询问,“是我说错什么了吗?”
南门舜华强撑着笑容,摇头,司羿却从她的笑容中察觉到了一丝阴冷之意,眉头下意识的皱了皱。
这一日,司羿急匆匆的被国主召见,直到天色变暗才一脸凝重的回来。
南门舜华见着神色不妙的男子,便猜到定是发生了什么事。仔细询问过后,才知道临海城镇的风暴并没有得到缓解,反而有变本加厉的趋势,在这一个月中,越来越多的城镇遭受风暴的袭击,许多子民家破人亡,流离失所,情况一度恶化。
南门舜华神色凝重,但更多的是不解,如今并不是风暴的季节,为何还会发生这么多灾害性问题。
“原本以为进行祭天典礼就能缓解天神的怒火,可万万没有想到,会使情况越发的恶劣!”
南门舜华听到司羿的话,不禁心猛然一怔,难不成跟宫九歌冒充天女身份一事有关,惹了天神震怒,才会发生这么多的灾害?
可这也不科学啊!可东陵这一个国家都与科学毫不相关,有很多事情都已经不能用她所认知世界里的科学来解释这一切了。
“你今日被国主召见,就是为了这件事?可有什么解决之策了?”
司羿神色凝重,“这个时候,除了天女没有任何能解决眼前的困局。”
南门舜华没有想到司羿的回答会是这样的,“这是自然性灾害,怎么会因为一个人而改变。这不是在拿人命开玩笑吗?”
司羿望着焦急的南门舜华,甚是疲惫的阖了阖眸,单手扶额,一副心疲力竭的表情,“这是唯一的办法了。”
南门舜华听着司羿甚是无奈的语气,倒是忍住了心中压制的话,沉吟许久,问道,
“若是天女都没有用呢?”
司羿蓦然睁开眼,对上南门舜华的视线,“你可知天女对东陵的意义?”
南门舜华抿了抿唇,“不是说天女象征着东陵的未来吗?”
司羿深深吐了一口气,“天女也是百姓的希望,只有有天女的存在,就会让他们心中产生不灭的希望,因为在他们心里,天女就是神一样的存在。”
南门舜华这下算是明白了,天女不过是他们用来安抚百姓的一种工具,其实他们比谁都清楚,天女到底是不是天神下凡。
“若是有一日天女未能完成他们所期望的事呢?”
司羿眸光骤然阴沉,“那就说明这个天女并不是天命所归。”
“那她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祭天。”
南门舜华顿时心惊,不敢置信的望着神色镇定的男子。
当初天女幕会便是那般的残忍,那些姑娘们都以为成了天女就能高枕无忧,但她们不知道的是,成为天女将承担的一切风险与责任。
“所有的一切都让一个被你们冠上名头的人去承担了,那这个国家的国主,朝臣又有什么用?你这个大祭司又有什么用?难不成都是摆设吗?”
南门舜华一开始还对东陵这个神秘的国度存在崇敬之心,但如今却只剩下讥讽之意。
“东陵的百姓与南盛西容北荒的百姓都不一样,他们自从出生就被灌输东陵本土的思想,也就是所谓的敬畏天神,玄术法则的思想,一代又一代的传承下来,这种思想已经在他们的心中根深蒂固,若是有人突然告诉他们天女不过是一种噱头,那你觉得他们会相信吗?”
南门舜华换位思考了一下,若是有人现在告诉她,她如今所身处的世界不过是一场梦境,或许她也会崩溃,甚是会痛恨那个拆穿这一切真相的人,有时候糊涂着过会比清醒着过轻松一些。
“所以你们是打算好让宫九歌去处理这件事?”
司羿微微颔首,“她是天女,只有她才能给百姓带来安康乐业,若是连这一点最基本的都做不到的话,那就只能……”
“只能什么?”
“宫九歌几次三番的针对你,你为何还如此的关心她?”
面对司羿的反问,南门舜华倒是疲惫的靠在了椅子上,“不算是关心,只是借鉴。”
“借鉴什么?”
南门舜华缓缓转眸,对上司羿疑惑的眼神,一字一句道,“若是她输了,我也好吸取教训,不要再走一遍她走过的错路。”
司羿听到南门舜华的话,睫毛微颤,神色也有些躲闪。
“你放心,你跟她不一样。”
南门舜华听着他饶有深意的话,不禁轻笑出声,眼神里满是讽刺,“有什么不一样。”
她倒是觉得,宫九歌成为天女虽然对她处处为难,但总比换做是她当上天女后承担这一切时所面临的压力要好得多。
毕竟宫九歌还有一个宫家在背后支撑着,而她不过是一个外来户,什么都没有的强。
只是南门舜华却忘了,有些时候,人拥有的东西越多,那么她的软肋也就越多,想要控制她的人也就越能方便的控制她。
这一夜南门舜华没有睡好,头脑时刻保持着清醒,盘算着以后在东陵要走下去的路。
当南门舜华第二日醒来时,司羿已经不在占星阁了,直到中午,南门舜华都一直兴致奄奄的待在占星阁。
直到司羿回来。
南门舜华并未主动询问他今日的情况,但司羿还是主动告诉了他,他们最终商定下来的计划。
计划的过程与南门舜华昨夜想的并未有太大的偏差。
“什么时候准备祷告仪式?”
“三日之后,便是大吉之日,选在那一日,或许成功的可能性会更大一些。”
南门舜华讥讽的笑了笑,“希望如此吧。”
司羿听到女子带着讥讽语气的话,神色微微沉默,“那一日,你也需要一同前去。”
南门舜华蓦然转眸,不解的看着司羿,“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祷告仪式,只要天女去就行,就连司羿这个大祭司都派不上用场,那她去了又有什么用?
司羿沉了沉气,“这是国主的吩咐。”
南门舜华眼神眯了眯,“他的吩咐,你不知道?”
司羿对上女子审视的目光,顿时噤声,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看样子,你也对我有所隐瞒。”
被南门舜华识破心中所想,司羿倒是神色不慌,“不是隐瞒,而是这是国主的命令。”
南门舜华听到司羿这话,便已然知道从他口中是断然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了。
“那我去。”
南门舜华倒是想亲眼看看这所谓的祷告仪式究竟是什么东西。
这国主既然非要她一个不相干的人去,定然是有什么目的,只是南门舜华不明白,这个国主这番命令背后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在那一日祷告仪式,南门舜华早早的就起身了,司羿见着站在占星阁中的女子,神色微微一怔,随即领着她一道去了祭坛。
当南门舜华见到身着华贵,站在祭坛上高高在上,神圣不可轻侵犯的女子,南门舜华心中倒是百般滋味,既有怨气又有同情。
她可能都不知道,接下来等待她的会是什么一场什么样的骗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