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南门舜华在侍女的带领下来至天牢时,那些看守的狱吏还不肯放行。
“不都说,天女是东陵最尊贵的存在吗?是天神的象征,怎么如今本尊想要进入一个天牢,还遭到了阻拦呢?”
那些狱吏听到南门舜华的话,蓦然惊惶,“是属下不识,请天女尊者恕罪!”
南门舜华垂眸睨了他们一眼,“如今本尊可以进去了没?”
狱吏纷纷让开道,拱手十分的恭敬,“天女尊者请。”
南门舜华负手径自朝着里面走去,神色冰冷,眼神里也尽是讥讽。
当她来至宫九歌的牢房门前,望着坐在角落里的女子,身上象征着天女尊贵的服饰还未褪去,她怕是她有生之年见过的第一个在天牢里还穿的如此奢华的女子。
宫九歌显然是听到了脚步声,微微抬首,在见到一身华服的南门舜华时,眸色骤然阴沉了下来。
“你终于来了。”
南门舜华见着似乎是在等着她来的女子,倒是有些疑惑,“你貌似知道我要来。”
“自从我当了天女,处处为难你,还千方百计的想要置你于死地,换做是我,如果有一天我们两人换了过来,我第一时间就会来找你算账,你倒是来得比我想象中的要迟一些。”
南门舜华听到女子分析的头头是道的话,不禁冷哼,“你当初抢了我的星图轨迹时,是不是早就想过会有这么一天?”
宫九歌见着南门舜华俯视着她的眼神,心里十分的不舒服,扶着墙面,艰难的起身,如此才能换来与女子的平视。
南门舜华见她有些不稳的身形,不禁疑惑,“你的腿怎么了?”
宫九歌下意识的讥讽一笑,“难道你不知道?那日祈福仪式失败,我从祭坛上摔了下来。”
听到她这话,南门舜华不禁深吸了一口气,那祭坛怎么着也有上千的台阶,她竟然从那个上面直接摔了下来,如今还能站着,还真是奇迹。
“你不必用如此同情的眼神看着我。”
南门舜华听到宫九歌这话,倒是淡淡勾唇,“同情?你有什么值得我同情的,你今日遭受的一切难道不是你自作自受?人在做天在看,你以为你逃得了?”
对于南门舜华嘲讽的话,宫九歌甚是傲然的扬了扬头,依旧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
“南门舜华,你以为你真的斗得过我吗?你真的以为这个世上有天道轮回吗?反正我宫九歌不信。”
南门舜华眸色阴沉,“信不信在于你,但结果就是如此。”
宫九歌在听到南门舜华这笃定的话时,不禁仰天大笑,笑得眼泪都快要落下来。
“南门舜华,你可真天真,你以为真的是天道轮回吗?”
见着宫九歌如此疯魔的样子,南门舜华心中升起一丝疑惑,“你这话什么意思?”
宫九歌眼神戏虐的望着南门舜华,语气虽然讥讽但多少还带着羡慕,“我跟你不一样,即便你不想要这天女的位子,也有很多的人在背地里帮着你,而我只能靠自己一步一步的算计抢过来。”
“你是说司羿?”
宫九歌见着还被蒙在鼓里的女子,笑得越发凄凉,原来她什么都不知道,她这边嫉妒的要死,而她却还什么都不知情,这都是什么天道!
“南门舜华,祝你好运。”
可她心底里却无比的希望女子的下场,跟她一样。
“你今日来不是想要从我身上将曾经你受过的苦楚报复回去的吗?动手吧。”
南门舜华见着闭上眼,一副视死如归的女子,蓦然转过了身,沉声道,“我欠你一条命,所以我不会对你动手,但我不是圣人,也不会放过你。”
宫九歌听着南门舜华的话,还未等她反应过来,就被南门舜华喂进去了一枚丹药。
宫九歌顿时惊惧的望着南门舜华,“你给我吃了什么!”
见她激动地要将吞入腹中的丹药给吐出来,南门舜华不禁讥讽得凝视着她,“方才是谁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你不是不怕死吗?怎么现在又怕了?”
宫九歌听到南门舜华嘲讽的语气,眼眶通红的瞪着她,“你到底给我吃了什么东西?”
南门舜华将脸上的戏虐全都收敛,“你自己去想吧。”
不待她反应,南门舜华就径自离开了牢房。
“南门舜华!你到底给我吃了什么!你告诉我!”
不论她怎么喊,南门舜华都不再回头,宫九歌握着铁栏杆,一脸的愤恨,这种受制于人的压迫感,确实不是常人能受,若是她能从这天牢中出去,她定是要所有背弃过她的人偿还!
南门舜华从天牢中出来,就见到宫司首在门口等着她。
在见到宫司首时,南门舜华倒是不露声色,望着她,冷眼望着她向自己行礼问安。
“天女尊者。”
南门舜华却是没有将视线放在她的身上,径自略过她的身边,宫司首下意识的朝着天牢中担忧的望了一眼,随后紧紧的跟在南门舜华的身后。
“宫司首整日操劳,怎么有空来这天牢呢?”
面对女子突如其来的问题,宫司首不禁神色微怔,掩饰心底的慌乱与担忧。
“微臣奉国主之命,特来天牢寻尊者。”
南门舜华听到这话,脚步顿住,转身眯着眼,不解的问道,“国主怎么会知道本尊在天牢的?”
“是大祭司告诉国主的。”
南门舜华垂于两侧的手顿时捏紧,司羿表面上是妥协了,却在背地里用国主来压制她。
如此可见,先前司羿跟她说的,天女是东陵最为尊贵的存在,统统都是空话而已。
她要是想在东陵立足,还得有更多的功绩才行。
“宫司首,还记得当时你跟本尊说过吗?在国主心里,更在乎的是天女的名声,你说今日本尊去天牢一事,国主会如何堵上那些悠悠众口?”
“臣不知。”
宫司首对于女子突如其来的问题,有些忐忑,她虽然不满宫九歌的做法,但如今她自己的亲生女儿入狱,她自然是担心自然是心疼的,所以她在得知南门舜华去了天牢时,才会更加的担心。担心宫九歌会受委屈。
南门舜华望着自以为将情绪隐藏很好的女子,淡淡勾唇,“宫司首可有女儿?”
在听到南门舜华这话,宫司首只觉得背脊一凉,整个身子都僵住了,好半晌才回应,“臣自二十岁便入宫一直在国主身边服侍,哪里来的女儿。”
南门舜华听到宫九歌解释的话,并未拆穿,“宫司首也姓宫,宫九歌也姓宫,难道你们上一辈子可是出自一家呢。”
宫司首闻言,脸上的血色尽失,喉咙一紧,十分忐忑的望着南门舜华,“尊者,为何如此说?”
南门舜华见着被她的话唬住的女子,倒是回以安抚的一笑,“宫司首这是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差,本尊不过是一句玩笑而已,宫司首莫不是当真了?”
在宫司首艰难的露出笑容时,南门舜华蓦然出声道,“其实说实话,在某些方面,宫司首与宫九歌还是有些相似之处的。”
这一句话再次将宫司首的心丢入了谷里,“尊者真是喜欢开玩笑。”
南门舜华见着强装镇定的女子,眼神里尽是讽刺。
“宫司首不觉得本尊无趣就行了。”
宫司首甚是艰难的冲着女子笑了笑,在女子转过身去那一瞬间,眼底里流露的尽是凌然。
她不是个傻子,她不觉得南门舜华方才这话是开玩笑,她定是知道了些什么,一旦她知道宫九歌就是她的女儿,那她就不能活着。
当南门舜华来到宫殿时,见着坐在高位上的男子,她俯了俯身,径自坐在了一旁。
男子望着她如此敷衍至极的动作,显然是生气了。
“听说你去天牢了?”
南门舜华听到男子明知故问的话,倒是没有回应,已然用她漠然的态度给了他最好的回答。
“你若是有什么怨气,大可以跟孤说。”
南门舜华听到男子退让的话,转眸盯着他,“我要宫九凌偿还。”
女子此话一出,宫殿里的气氛变得十分凌然。
男子沉了沉气,漠然道,“宫九凌他是东陵九府大人,不能动。”
南门舜华听到他这话,冷嗤一声,随即撇开眼,“那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男子见女子赌气的话,不禁叹气,“舜华,宫九凌他为东陵做过太多的事,在百姓心中,他的地位很高。”
南门舜华虽然面无表情没有回答,但她还是将男子劝说的话一字一句都听进了心里。
“擅自改变星图的账国主都能算了,我又能有什么怨言?”
男子听到她这满含嘲讽的话,脸色阴沉,“你是在嘲讽孤不敢当对宫九凌动手?”
“臣不敢。”
见她不卑不亢的话,哪里是不敢,语气里满满的怨气与不服,当他听不出来吗?
“孤知道,你是因为介怀司玄的事,才非要与宫九凌作对。如今你与宫九凌就如同是孤的左右手,损失一个,对孤而言都是巨大的损失,所以孤不希望你们之间有任何的不合,你明白吗?”
南门舜华怎会不明白,他这是在威胁她,更是在逼她放下心中的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