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到这里变得有些棘手了,如果那个卖花商贩迟迟没有抓住,那下一步该如何去做她也不知道。
但即便如此,姜姝仍然觉得守株待兔不是一个好办法。
若一直如此等下那个卖花商贩主动献身,恐怕即使查出来什么也是为时晚矣,起不了什么大的作用,白白让自己陷入被动,只能是耗了时间得不偿失。
沈文澜垂头沉思良久,抬头看到姜姝也是眉间微蹙,嘴抿成了一条线,显然也在思考此次廉价香一事,出声制止道:“姜姝,此事你无需再管,你向来聪慧,想必此刻也能看出这幕后主使不是一个好对付之人,若是因此让你受了伤害,暗香阁承担不起。”
姜姝闻言一怔,心中虽明白这个道理,但仍是不甘道:“阁主无须如此,我自己的决定自然同家里沾不得边,况且正是因为此事棘手,我才更应该加入其中,为暗香阁出一份力。”
虽然姜姝说的是肺腑之言,沈文澜仍是摇头道:“事情不是这么算的,你若是出了事,侯府定会派人来问,暗香阁不过是一个普通的生意铺子,自是不能同侯府相抗衡,而且你一个女儿身,你那点三角猫的功夫基本可以不作数,于情于理,你还是尽早退出为妙。”
沈文澜的一番话有理有据,所有理由都让人反驳不得,且姜姝也不愿因着此事白白葬送自己一命,便垂头道:“阁主既然如此说了,我自然不会再着手此事,还望阁主早日找到幕后主使,那这每日两个时辰的教导时间我还来吗?”
“自然。”
顿了顿,沈文澜又道:“你且放心,此事你做的已经够多了,剩下的交给我就好了,凭暗香阁的实力定可以找出幕后主使的。”
姜姝垂头丧气地从暗香阁走出来,心中仍时时挂念着此事,在外府来来回回踱步良久,突然想起甜水铺的轻水。
抓着这最后一根稻草,姜姝马上换上男装从外府后门偷偷溜了出去,后疾步到来到了胭脂小巷,七拐八拐地进了甜水铺。
甜水铺的伙计看到姜姝一愣,后赶忙招呼着她坐下,给她到了杯茶便上楼去叫自己掌柜的了。
不消片刻,轻水便穿着淡色青衫走了出来,看到姜姝后淡淡一笑,走到她的不远处落座道:“公子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姑娘可知进来黑市突然出现了一批廉价香,这香用普通的材料和昂贵的花料混合起来制成仿制的玫瑰香等贵重熏香,近来颇受百姓喜爱。”姜姝开门见山道。
轻水闻言用袖子轻轻遮了一下轻轻咳嗽了一声后道:“此时事关香市行情,我也略有耳闻,不过我这甜水铺想来做的便是寻常百姓的生意,此事于我而言并无多大影响,故未曾着人过分留意,公子今日提起此事,可是察觉出了什么?”
姜姝轻轻点了点头道:“的确如此,本来此事在下不应该来劳烦姑娘,奈何在下实在是没有其他办法了。”
“公子请讲,若是我能力范围之内的定不会推辞。”
听轻水如此说,姜姝也不再遮遮掩掩,拱了拱手道:“不久前在下发现了一个卖花商贩颇为可疑,奈何被他率先察觉到在下身影故让他跑了去,如今再寻却是丝毫没有身影,故想请姑娘平日里多加留意,若是看到此人还请派人知会在下一声。”
姜姝说完给轻水描述了一下那人的相貌和身高,轻水朱唇轻启:“我还以为是何事,公子放心,我定会派人留意。”
目的已经达成,姜姝谢过轻水后便离开了。
能做的都已经做了,姜姝再无其他办法,如今只能静静的等着沈文澜和轻水的消息。
萧氏好不容易看到姜姝闲下来,想起她前两日每天早出晚归甚是乏累,她看了也甚是心疼。
如今姜姝好不容易得了空,萧氏赶忙去了她屋子里。
姜姝此时正坐在椅子上发呆,突然听到了萧氏的声音肩膀被吓得一颤,转头便看到萧氏带着笑意的眼神,马上猜到萧氏这是故意的,只能无奈一笑起身扶着萧氏坐下,后故作生气道:“祖母都这么大的人了还用这些小孩子把戏,着实吓了孙女一跳。”
萧氏闻言却是笑道:“老身看你前几日每天奔波,早出晚归地担心你累着了,这不今日看到你好不容易闲下来了,就赶紧过来找你了,若非如此,下次看你还不知是何时呢。”
姜姝侧躺在萧氏的大腿上撒娇道:“祖母这是哪里话,若是祖母需要孙女,孙女定会舍下所有事情过来陪祖母,孙女之心日月可鉴,祖母还不清楚吗。”
摸了摸姜姝的脸,萧氏露出了无奈的笑容:“你说的话老身都信,你身上的伤好些了没?今日可还疼?”
听萧氏提起,姜姝这才想起自己手上的伤,马上伸到萧氏面前道:“祖母放心,已经痊愈了,您看,半分伤痕都没留下。”
萧氏挨近了仔细瞧了瞧,确认伤口果真痊愈后这才放心,姜姝看萧氏整日里为自己提心吊胆的模样很是心疼,安慰道:“祖母放心,孙女如今也是大人了,会照顾好自己的,祖母无须如此牵挂。”
祖孙二人许久没有像今日这般坐在一起好好聊聊天了,故二人相谈甚欢,直到酉时才离开。
翌日,姜姝早早便来到静室,本以为沈文澜不在,却未成想一推开门,沈文澜已经坐在主位看着自己。
“今日来的晚了些,日后快些。”沈文澜淡淡的说了一句。
姜姝赶紧点头称是,沈文澜便起身坐近姜姝,开始教她新的调香手法。
习香过半,陵端满脸焦急的快速走了进来。
姜姝带了些惊讶地看向门口,她本以为陵端守规矩的很,却未想到他也会有如此莽撞的一回。
“你是如何办事的,怎得这么鲁莽?”沈文澜眉头一皱,呵斥道。
静室的气氛随着沈文澜的斥责声瞬间凝固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