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享用。”红玉拍了拍衣服，转身离开。
或许是今晚有什么好事，她心情格外愉悦，走路都有些飘然。
把门关上后，她转头看到男人站在不远处：“忘忧！”
她笑嘻嘻地跑过去：“为什么不在屋里等我？”
裴亦错过她看向后面的屋子：“那里，是不是有东西？”
“是我养的狗啦！”红玉不满得抓住他的手臂：“你不相信我？那么好奇，就进去看啊。”
裴亦顿了一下，微微勾唇：“不好奇，我答应你不看，就一定不会进去。”
“真乖。”红玉拉着他往卧室走：“说好了，今晚要跟我同房。”
裴亦停在原地。
红玉见拉不动，回头看到他凝重的神色，嘴一瘪就要哭：“哪有夫妻分房睡的，让你任性这几天已经是我的极限了，明明从前说好的，我们生两个宝宝，一男一女……”
裴亦脸色不适，左手在底下握成拳头：“对不起，我头疼，没精力。”
空气瞬间陷入寂静，红玉死死盯着他，过了一会儿变换笑脸：“行，我答应你，直到你完全恢复了咱们再同房。”
“嗯。”裴亦抽开手，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屋里飘着一股香味，仔细一找，发现是床头放了一个小香炉，里面插着香正在燃烧。
应该是红玉放的，对他的身体有好处。
裴亦轻抿薄唇，脱了外衣，在床上躺下。
屋外忽然传来一声狗叫，唧唧呜呜的，十分凄惨。
某一个瞬间，他心脏疯狂跳动，声音大的满脑子都是。
不过只持续了一秒，又恢复平静。
睡到半夜，他翻来覆去，慢慢睁开眼睛。
很热，衣服汗湿了后背，屋里的香味越来越浓。
想喝水，想做很多事，发泄心中的焦躁。
他正要起身，黑夜里房门口发出一声响，有个黑影悄悄挤进来。
“谁？”
黑影一愣，轻柔的笑了：“这么晚还没睡？”
“红玉。”裴亦紧皱眉头，克制住身体的难受。
女人身上有一股淡香，闻了让身体的冲动更加明显。
他是失去了记忆，但不是傻子。
“你对我下手？”
红玉委屈的低下头：“以前你从来都不会怀疑我，可是现在，你听你说的是人话吗？”
裴亦抿唇，轻声道歉：“是我错了……我出去一会儿。”
他踉跄着下床，呼吸粗重，经过女人身边时，被她拉住手臂：“你想了对不对？”
“我可以！”说着，另一只手娇羞的捂住脸：“我任你为所欲为。”
她说的话很大胆，裴亦脑子模糊不清，被她身上的味道吸引，差点伸手。
可心里没由来的厌恶，用了一点力道，把手抽出来。
红玉彻底心凉了，眼泪大颗大颗砸下来，仿佛对他失望至极：“到这种地步，你情愿难受也不愿意碰我？”
“不是。”裴亦慌乱的摇了摇头：“我……”
他不知该怎么解释，眼看女人越哭越凶，不顾一切要扑到他身上。
“你还不明白吗？”裴亦后退了一步，满脸失落：“不是不想，是做不了，我身体有缺陷！”
他的绝望和隐忍染满眉心，不愧是娱乐公司的老总，天生就有演戏天赋。
红玉被他的表情骗了，瞬间瞪大眼睛，接下来的话全部卡在嗓子眼里。
裴亦趁她怔愣，连忙出门把她锁在屋里：“你安心在这里睡一晚，明早我给你开门！”
他脚步虚浮，走两步晃一下。
夜晚很冷，却灭不了他心里那团火。
距离房子不远处有个小河，说不定泡了冷水澡就能平静下来。
他艰难地踏出一步，左前方小黑屋忽然传来一声狗叫，像被打了一样，边嚎边抓门。
他拼着最后一丝力气走过去，想着泡冷水澡之前做件善事，把这狗放了。
房屋上了锁，他没钥匙，身体也越来越难受，拨弄了两下，烦躁的准备离开。
屋里的狗子突然凄厉嚎了一声，在这漆黑的夜晚格外渗人。
它到底经历了什么？
红玉说这屋里是她养得狗，从晚上就开始叫，难不成是受到了虐待？
裴亦抱着最后一丝耐性，捡起一块石头，不轻不重地砸到锁上。
没想到，下一秒门忽然被撞开，黑乎乎的狗从里面冲出来，夹着尾巴跑的没了踪影。
借着月光，他看到地上撒了一路血。
它果然被虐待了。
裴亦晃了晃脑袋，准备离开。
屋里最深处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到。
从里面传来了铁链碰撞的声音。
裴亦脚步一顿，心生警惕，立刻看向角落。
除了声音，眼前一片漆黑。
大晚上的，总是容易让人联想到不好的事情，何况他身体撑不住了，必须泡到冷水里。
脚步一抬，要走的那一刻，屋里传来一身闷哼。
又细又轻，他实在难受，等不及了，直接大步进去准备看个究竟。
如果真的是人，即使这件事是红玉做的，他也要公平公正，指引她走上正途。
可惜，屋里不是人，而是一个怪物。
裴亦把灯打开，看到那条鱼尾巴，惊呆在原地。
蔚蓝被灯光刺的睁不开眼，缓了一会儿才睁开，慢慢抬头，和面前的男人对视。
隐忍多时的眼泪瞬间掉下来，莹润的白珍珠在灯光低下发着光。
“你，你是人鱼？”裴亦努力找回自己的声音：“为什么……”
为什么这屋里会锁着一条人鱼，看起来很狼狈，胳膊还有脸上，全是血。
蔚蓝动了一下，她站不起来，只能执着的看着对方：“裴……亦……”
舌头很麻，还不太能说话。
裴亦抿紧嘴唇，手有些抖。
被忽视的冲动忽然席卷全身，让他禁不住双腿一软。
红玉给他的迷香，堪称迷乱起来根本顾不得对方是个什么生物。
所以，此刻，他对一条鱼……
裴亦想狠狠给自己一巴掌，他攥紧了手心，艰难上前：“别怕，我放你离……”
一个“开”字，含在嘴里差点说不出来。
人鱼很脏，屋子里的味道也很难闻，血腥味混杂着陈旧的气息，让人感到呼吸困难。
裴亦慢慢靠近她：“别怕，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