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呀,员外这是怎么了?”洪爹帮着白永安将赵南野小心的放到床上。
男人背上满是一道一道的血痕,狰狞可怖,粉色的肉外翻着,深色的血流慢慢的流出,沾湿了身下的被褥。
白永安缓了一口气,坐到床边,“主人被那奸人刘志所害,被判流放边疆,王大鑫那畜牲想在枯树林杀害主人,幸好我及时赶到,不然…”
洪爹抹了抹眼角的泪水,“那畜牲!活该!员外对他父母有恩,他倒好,反倒是去帮着外人,该杀!”
洪飞从屋外端进一盆热水,沾湿了毛巾小心的情理着赵南野背上的伤痕。
赵南野禁闭着双眼,忍不住的痛呼:“哈啊…嗯呃…”
背上又疼又辣,像是有人正在用刀一点点的将他的皮给生生割下来一般。
“轻些,轻些,”白永远坐在床头,红着眼圈将赵南野的头放在膝间,“你再轻些…”
伤口又多又深,有些口子里甚至还留着细小的木片,不难想象这几日赵南野到底经历了些什么。
不一会儿那盆热水便全然变成了淡色的血水,好在背上的血总算是止住了。
洪飞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无需担心,员外伤虽重,但好在都是皮肉伤,只要修养好了就无大碍。”
“多谢洪大哥。”白永安小心的将一旁的被子盖在赵南野的身上。
男人失血过多,又在生死间走了一趟,脸色苍白,就连呼吸声也是断断续续的。
洪飞道:“燕子哥,你别太担心了,一会儿我就给员外敷上伤药,会好的快些。”
白永安点点头,拱手行礼,“多谢洪爹和洪大哥,若是没有你们,我…我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洪爹摆了摆手:“燕子哥你可别这么说,员外是大好人,不该落得这个下场,可我们也只能做这么多了。”
洪飞怒道:“奸人当道,这些做官的没一个是好人!还不如去投靠镇北大将军,将这些狗官鸟人统统杀个干净!”
“你看看你这样子!小胳膊小腿的,就算去投,人家大将军哪会看得上你?”
洪爹对儿子的热血行为嗤之以鼻,他一个年过半百的老百姓,只求儿子孙子能平平安安的。
至于那些个今天谁又反了,明天谁又败的,只要不打到自家门口,就跟他没什么关系。
白永安叹了一口气,请求道:“洪爹,能不能先拜托你们照顾主人一会儿,我去镇上打探一番情况,顺带找些伤药衣服。”
若是刘志他们知道了赵南野没死,定然不会善罢甘休,他现在得想个办法带赵南野先离开临江城。
“你去吧,员外我们会照顾好。”
另一头,刘志在枯木林里发现了王大鑫的尸体,一时吓的魂飞魄散,忙屁滚尿流的赶到府衙内面见县官。
“县老爷啊!您要为小人做主啊!”刘志一见着县官就扑倒在地,哭嚎不止。
县官是个长胡须的中年男人,长的慈眉善目,却为了银子做下不少的黑心事。
他摸了摸自己的胡须,耐着性子道:“原来是刘老爷啊,有什么事情你慢慢说,本官一定会为你做主的。”
刘志装模作样的擦擦眼泪,“青天大老爷,小人本来要出城去做生意,却在枯木林中发现了王…王捕头的尸体啊!那犯人赵南野也没了踪迹!”
县官一怔,急道:“你可看清楚了?那赵南野当…当真跑了?”
“千真万确!小人哪里敢来蒙骗大人啊!”
“这…这可如何是好!”县官一时也没了主意。
本以为赵南野这次是必死无疑,他便可以安安心心的享受刘志孝敬给他的银子。
可谁想能到赵南野竟然逃出生天,一朝放虎归山,谁知道哪天这人就会回来要他的命!
刘志见状忙道:“大人莫担心,小人认为眼下应趁那逃犯带伤还未跑远,派兵在临江城附近挨家挨户的搜,一举把贼人抓获,永绝后患!”
县官低头沉思了一会儿,“刘老爷说的在理,可这兵,该去哪里找?这县衙里只有寥寥数十人,怎么应付的过来?”
“大人,依小人之见,咱们不如去求助吴飚,吴将军。”
吴飚是朝廷亲命,带领龙虎军驻扎在临江城边的将军,虽说没什么真本事,手底下却有实打实两千多人。
县官眼睛一亮,“刘老爷说的对,只是…”他挑了挑眉,“只是本县令与这吴将军往日并没有什么来往,如今冒然前去,会不会有些唐突了?”
刘志哪能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当即让仆人从屋外抬进来一个黑色大箱子。
“大人您瞧,”他打开箱子,里头装着满满当当的银子,“这是小人的一点心意,还望大人拿去给吴将军犒劳军队。”
吴飚这人见利忘义,一心只贪图荣华富贵,只要给他点银子,便能让他改口叫父亲。
县令看着白花花的银子,喜笑颜开,“刘老爷费心,本官现在就去。”
白永安戴着斗笠遮盖住面部,借着夜色悄然混入城中。
夜色如水,寂静寥人,打更的更夫扯着嗓子喊了两边宵禁,才揉着眼睛往自己的屋子走。
白永安趴在房檐上,耐心的等了好一会儿,确定了四周无人后,轻巧的翻身落地,没有发出一点儿声音。
“007,你说我现在随便选一家偷点银子,应该没啥大不了的吧?”
007:“宿主的行为由宿主自己承担,无需过问系统。”
“……”
白永安抖了抖腿,“我这不是紧张吗?我长那么大,还是第一次要做点违法违纪的事情,跟你说说话,缓解一下紧张的心情。”
007:“……宿主您开心就好。”
白永安啧了一声,正打算再往前走几条巷子,肩上却猛的搭上了一只手。
一瞬间,他全身的肌肉都紧绷起来,恨不得
原地起跳。
“燕子?”
“……”白永安努力咽下已经到嗓子口的尖叫声,战战兢兢的转身。
衙役李杰见他面色苍白,身体僵硬,关怀道:“怎么了?可是身子不舒服?怎的脸色白成这副模样?”
老哥啊,你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吗?
白永安深吸了一口气,生生把已经到嗓子眼的尖叫又给逼了回去。
“原…原来是李大哥啊…”他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都这么晚了,李大哥怎么还不回去歇息?”
“今晚轮到我扫街,正准备回去就看见你了,”李杰上下打量了一番李燕,问:“燕子,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怎么穿成这副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