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永安一惊,忙问道:“怎,怎会如此之快?那告示是何时张贴出来的?”
他不过是下午才杀了那押送赵南野的官差,怎么到了晚上便已经出了捉拿告示?
“你有所不知,刘志那小人下午来了一趟县衙,不知道同县老爷说了些什么,县老爷便立马下令要把你和赵员外的悬赏令张贴出来,还带着人去了龙虎营里搬救兵。”
他拍了拍白永安的肩,语重心长,“燕子,趁着还没开始一户一户的搜人,快些带着员外离开临江城吧!”
“刘志!又是他!”白永安恨的牙痒痒,看向李杰,“李大哥,不是小弟不愿带着主人离开,只是主人现在身负重伤,根本没法走这么远的路,再说现在…”
他深吸了一口气,无奈道:“小弟现在身上一点儿银子都没有,连辆马车都没法雇。”
若不是赵南野现在身边离不开人,白永安现在就想直接杀进赵府,将这小人给碎尸万段!
李杰也跟着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二两银子,“燕子,大哥身上也没什么钱,你先拿着这二两银子,去前头医馆里给员外抓些伤药吧。”
“这…这怎么使得?李大哥你快些收回去。”
李杰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衙役,攒二两银子十分不容易,再说还要养家中的老老小小。
“怎么不使得?当年旱灾欠收,若不是有赵员外心善布施,我哪里还有这条命?”
李杰硬是将银子塞到白永安的手里,不容拒绝,“收着!你往医馆的后门进,别让外人发现了,医馆的黄老头受过员外的恩惠,不会拒绝你的。”
白永安心中窜起一股暖流,他虽不过是个异世人,却总是能有幸遇到好人帮助,洪老爹,李大哥…
“那小弟就在此多谢李大哥了!”
“快去快去!天亮前一定得出城,莫耽搁了时间!”
白永安边点头,边提气蹿到屋檐上,压低身子,顺着高墙潜进了医馆。
洪爹家中,赵南野浑浑噩噩的醒来,只觉得后背疼的厉害,嗓子咽更是一阵一阵的往外头冒火。
看着窗外天已经蒙蒙亮,他挪了挪身子,努力的想要发出一点儿声响,叫醒床边守夜的洪飞。
赵南野张了张嘴,几次尝试都只发出了些许嘶嘶的气音。
好在洪飞一直担心他的伤情,并没有睡的那么熟,听到后立马就从睡梦中醒来。
“员外,可是渴了?您别急,我马上就给你拿水。”
洪飞从旁边温着的茶壶里倒出一碗热水,小心的扶起赵南野的身子,抬着碗凑到他的嘴边。
温水入喉,喝下大半碗,总算是将嗓子的干燥感压了下去。
赵南野长出了一口气,眼神在房间中四处寻找着,在没找着那个熟悉的身影后,心像是猛的被什么东西给抓住了,一下提的好高好高。
“燕!燕…燕子…”
他急切的看着洪飞,说话还有些不顺溜,绑着白色绷带的胸口上下不停起伏着。
“燕子?噢,您问燕子哥啊?”洪飞将人放平躺下,赵南野伸着头直勾勾的看着他。
“您别急,燕子哥去城里了,他给您去找点……”
话还没说完,窗户就突然被人猛的打开,从外面翻进来一个黑色的身影。
“谁?”洪飞下意识的拿起床边的烧火棍,挡在赵南野的前面。
黑影喘着气答:“洪大哥,是我,燕子。”
“燕子,你总算是回来了。”洪飞这下才放下心来,放下烧火棍去将大开着的窗户掩上。
白永安扯掉头上的斗笠,走到床边,抬头便看见赵南野的一双黑目,心下一喜,“主人,你醒了?可感觉身上还有什么不适?饿不饿?喝水了吗?”
赵南野轻轻的摇了摇头,眼神就粘在白永安的脸上拔不下来。
是他的燕子,燕子回来了。
白永安坐在床边,握了握他的手,转头对着洪飞道:“洪大哥,桌上的包裹里有些药,能否麻烦你帮忙煎煮一下?”
“行。”洪飞爽快点头,取了药材便去了后头的厨房。
门被轻轻关上,一时间屋内又只剩下两人,细密绵长的呼吸交杂在一块儿,分不出个彼此。
男人脸色好了许多,虽还有些苍白,却比昨天要多上几分红润。
白永安擦了擦他额头上的汗,“主人,刘志又在其中搞鬼,现下城中已经有我们的悬赏令,恐怕过不了多长时间,他们便要一家一家的搜人了。”
如果眼下只有他一个人还好说,大不了直接混着一走了之,可他还得再带着浑身是伤赵南野。
万一遇上官差,都不用费心去查,这人身上的伤口便是囚犯最好的标志。
赵南野看他一脸愁容,捏了捏他的手,宽慰:“莫…莫急,天无绝人…之路…”
一双乌目直直的看着他,里头含着光,给了白永安莫大的安慰。
他独自一人闯入异世完成任务,说不害怕那是骗人的,谁知道哪天会不会任务失败,直接就game over了。
好歹现在有个人陪在身边,他的心里也能好受一些。
“主人说的是,等您的伤再好些,燕子就带您直接找镇北将军,到那时再回来好好算算这笔账!”
提到仇人,赵南野眼神一冷。
刘志,王宝林,这一对奸夫淫妇,害他先白白冤枉燕子一场,又家破人亡,锒铛入狱,从富甲一方的员外,成了现在满身伤痕的阶下囚。
如此血海深仇,只要他还活在世上一天,便定然让他们付出千倍万倍的代价!
白永安见他脸涨的通红,暗道不好,生怕给人又气出个好歹,忙柔声劝道:“主人莫恼,莫恼,现下要紧的是养好身子,别为了这些事情气病了自己,不值当的。”
他一边劝,一边又轻轻给人抚了抚胸口。
美人如玉,眼里尽是对他的关怀,赵南野的怒火一下就给熄灭了。
“燕子。”
白永安抬头去看他,以为他有事要吩咐。
赵南野舔了舔干涩的唇,“你且俯下身来。”
老不正经,怎么还耍起流氓了?
白永安脸一红,看着那张俊脸犹豫,最终还是屈从于自己颜狗的属性,乖乖的压低身子。
赵南野一手撑着床,一手将青年拉下来,在他的唇上落下一吻。
干燥,炙热,微微有些起皮,触感说不上有多好,却让他沉醉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