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魏祁染克制住自己的愤怒,沉声唤到。
“奴才参见陛下!”门外早早侯着的小公公赶紧跑进来,恭恭敬敬的立在旁边,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楚凤歌呢?”魏祁染语气越发阴沉,小公公的后背止不住的冒冷气。
“回……回陛下,楚凤歌失踪了…”他赶忙恭恭敬敬的回复到,说话的时候还小心翼翼的用眼睛瞟着陛下的脸色。
果然,当他这话说出之后,魏祁染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一双很厉害的眼睛紧紧的盯着他,“你说什么?”
魏祁染听的大脑有一瞬间停止了思考,回味了一下,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小公公不敢再说话,赶忙跪地拼命的磕头,嘴上不住的求饶,“陛下息怒,陛下息怒。”
怎么可能说失踪手失踪?楚凤歌是个活生生的人又不是什么飞虫鸟兽,殿外有那么多的侍卫守着,还能让这人跑了?!
不一会儿,地面上就被小太监磕了一道红印子出来,鲜血从额头渗出,他也不敢停下来。
魏祁染心烦,大力将床上之物全挥到地上,瞥了一眼再无它物,这才做罢。
“滚出去。”
小公公像是拿了特赦令,一边谢恩一边跪着往外爬,这才是保住了一条性命。
魏祁染其实只在殿内呆了不过一炷香的时辰,就彻底失去了意识,也不知在殿里躺了多久后,门外守卫见陛下久久未出来,心中疑惑却也不敢贸然上去查看,直到后来才壮着胆子推门而入,这才发现除了陛下屋内已空无一人。
魏祁染在听那侍卫汇报时,脸上的神色虽未改变,但掩在衣袖下的手却越握越紧。
自他清醒之后,即刻下令全城追捕楚凤歌,就算他化成一只蝴蝶也要把他给抓回来。
封颐侯收到宫里的消息,放下笔慢慢的活动着手指,心里清楚楚凤歌早晚都是个隐患,遣下前来禀报的亲信,换了件衣服就入宫了。
在听到门外公公喊封颐侯觐见的时候,魏祁染只想闭门不见,可等他反应过来,人已经走进殿内,面无表情站在自己身前。
“微臣听闻陛下受歹人袭击。”秦慕斟酌着语气问道。
魏祁染心中烦闷,看对方的眼神也异常清冷,就这样晾了封颐侯约有半盏茶的时间,才缓缓开口说道,“孤并无大碍。”
他闭口不提楚凤歌之事,秦慕也不问。
陛下已经派人封锁皇城严加搜查,既然人是昨日逃的,那一定出不了这城门。
秦慕正想要开口提那日大理寺卿的可疑之处,便听到座上的人“啪”地将手中茶盏放在案上。
“孤累了,你回吧。”简单的几个字轻飘飘的从魏祁染口中脱出。
殿内氛围变得越发严肃。
“臣告退。”
秦慕愣了一下,缓缓说到。
魏祁染今日的神情和往日不同,秦慕孙心中怀疑,但无奈不知其中原因。
在快要走出大殿之时,秦慕像是想起什么突然回头,目光落到魏祁染身上,又道,“人既然已经逃走,陛下不要过多担忧。”
说完这话便离开了大殿。
虽说楚凤歌逃走坐实了他是东瀛密探的身份,因此所讲之话便不再可信,但魏祁染不可能不介怀。
方才封颐侯刚走没多久,大理寺卿就带着东西求见,还说有要事要禀告陛下。
楚凤歌脑袋嗡嗡作响,紧了紧自个儿身上的狐裘,还是让人把他放了进来。
人一进大殿就“噗通”跪在地上,直言求陛下恕罪。
这种场景魏祁染最为反感,他感觉一阵头痛,冷声怒斥道,“有话就说有屁快放!”
大理寺卿显然被吓了一跳,不过立马反应过来,将手中的盒子递给小公公。
“陛下您瞧,这是下官从府中搜出来的,都是那贼子楚凤歌的物件,下官并不知晓啊,还请陛下饶恕!”说完人就趴在了地上,颇有一跪不起的决心。
魏祁染一言不发的看着寺卿,随后接过小太监递来的木盒子打开。
这木盒的纹路倒像是楚凤歌先前那枚,打开之后入眼的是一些古籍字画,并没有特殊之处。
魏祁染蹙眉正要发怒,可余光却撇到盒子那里的一个暗扣,轻轻一碰里面却暗藏乾坤。
这下边儿还有层暗格,魏祁染从中抽出一沓书信,只不过信上全都是些异国文字,这让他想起了先前在寺卿府看到的那幅字画。
“东瀛文字。”他低声寻思道。
地上的大理寺卿一直竖着耳朵观察着魏祁染的动作,听到陛下说话立马附和道,“对对!都是些东瀛文字。”
魏祁染看了他一眼,突然笑了,“哦?看来寺卿很了解啊?”
他的笑让人感觉阴寒入骨,寺卿无意识的哆嗦了下,随后哭诉道,“那贼子在下官府上之时同我讲了许多,下官也是被迫而为之啊!”
魏祁染不想和他纠缠这些,瞪了一眼,才将手中的书信重重摔回书案上。
“来人,把宫中最好的大儒给孤请来!”他冷冷的看着桌上的书信还有那木盒。
请来的大儒,认真翻开着书信上的文字,随后突然大惊,手颤颤发抖,信纸掉在了地上。
魏祁染一脸平静的看向他,“大儒可是看出了什么?”
那位大家欲言又止,气愤地指指地上的书信,干脆一闭眼说道。
“都是些忤逆之词,忤逆之词啊!这些都是那密探同东瀛国私下的书信,讲的都是些……叛国的话呀!。”
此话一出,整个大殿的的人猛的全都跪下,瑟瑟发抖,担心自己的小命不保。
不过魏祁染倒是异常的平静,只是勾唇笑笑将地上的纸捡起,缓缓展开。
“见到楚凤歌,立马原地诛杀。”
一夜之间皇城内增派了不少重兵,他们挨家挨户地搜查,闹得整个城中都鸡犬不宁,百姓们人心惶惶。
早朝之时,魏祁染撑着头坐在大殿之上,听着底下的百官争论不休。
“陛下,微臣认为近日城中重兵过于繁多,百姓惶恐,人心不安,此乃大忌呀!”
“胡说,那东瀛贼人如今就混在皇城之中,时时刻刻威胁着我大晟国之安危,你这庸人怎可说出如此话来?”
“你!”
“陈相,你们二人别再争论了,我觉得王大人说的对,我唐唐大国怎么受那蛮人影响。”
朝上吵的沸沸腾腾,魏祁染轻扣案面,目光在底下人身上一扫而过,直到触碰到秦慕时才顿了下。
秦慕脸色严肃,魏祁染了解他的脾气,于是缓缓从龙椅上站了起来,垂眸看下底下的群臣。
“众爱卿都讨论出什么来了?”魏祁染勾唇笑笑,略带玩味之意。
话音刚落,底下的人纷纷噤声,个个都站回了原来的位置。
他缓缓从台子上走下,小公公急忙跟过去守在身后。
魏祁染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脖颈,略想了下,随后转头看向方才的王大人,“城中人心不安?”
王大人不敢对上陛下的目光,下意识后退了半步,官帽之下已出了一层的细汗。
“那王爱卿可有什么让人心安定的法子?”
魏祁染说话间带来一股浓浓的压迫感,周围的官员唯恐避之不及,更别说替王大人求情了。
好好的早朝陷入一阵僵死的局面。
“陛下。”
封颐侯缓缓开口,“城中官兵借由职务肆意妄为,是该整顿了。”
魏祁染背对着没回头,秦慕也看不到他的神情,随后又加了句,“百姓是一国之重。”
一旁的官员纷纷倒吸一口气,心中替封颐侯祈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