渭阳马上摇摇头,“妈妈我没有忘记。可是,爸爸又跟我讲过,能自己解决的事情要自己想办法,我觉得这件事我自己能解决,所以妈妈能不能等我解决了再告诉你?”
胡清越叹了口气,还是露出个鼓励的笑容来,“好吧,但是你要记住,如果你觉得自己不能解决,就一定要告诉我!”
渭阳点点头,牵着胡清越的手往外走。背后的人还在嘀嘀咕咕,胡清越回头看了一眼,看清楚一直嘀咕的那个家长是什么样子的,倒是个完全陌生的面孔,也穿着铁路制服,个头不高脸上有块疤痕,从唇角一直蔓延到耳后。
见胡清越看过来,对方有些仓皇地转过身去。
“妈妈,那是赵爱军的妈妈。”渭阳小声对胡清越说:“赵爱军天天在班里说,他妈妈是大英雄,是为了救人才受伤的!”
胡清越点点头,她在工地这么多年,也见过不少在施工过程中受过伤的人。她们慢慢地说着话回到家里,胡清越一直非常留心着女儿的反应,见她确实没有受到多大影响的样子才微微放了心。
到了晚上做饭的时候,邻居看到渭阳脸上的伤也问了一句,只是胡清越一转身就听到她们在后面小声嘀咕,说胡清越把个丫头片子带的太过精细。胡清越也不争辩。这些邻居和大部分人一样,家里的孩子都多,孩子一多,难免便疏忽,还有些只喜欢儿子的,自然不像她只有个渭阳,自己又是独生女儿长大的,虽然从小带着在工地上生活,但是在心里却是十分看重的。只是这些事情自己明白就好,不必跟人解释。胡清越也只是和邓科写信的时候提了一句,心里也有些惶然。不说别的,她自己便是独生女儿,从小看着别人家的兄弟姐妹也是羡慕的。现在这么多年过去了,渭阳还是一个人孤零零地,在工地上时倒还有些从小便一起玩到大的玩伴儿,回来后也就分开了。
她又不由得想到了自己那个生死不明的小女儿。这几年,她也好邓科也罢,很少在对方面前提起这个女儿,但是他们都很清楚,谁也不曾放弃过对她的寻找。邓科这次重返宝成线,也一直在利用空余时间拖人四处打听寻找,可惜却是一直音信全无。
而她这么多年也没能再次怀孕,可想而知必然是当时伤了身体。胡清越一时间想的有些多,便有些失眠。连着几个晚上没能休息好,她的脸色便有些不好看。
下午要下班的时候,曹技术员突然来找胡清越。胡清越听同事说起的时候忙出门去看,就见他抱着厚厚一摞书站在外面等。
“曹技术员!”胡清越叫了一声,他转过身来就把书直接往胡清越怀里一塞。
“哎?你这是……”
“是我看过的几本书,你应该用得上!”曹技术员言简意赅,“这边培训结束了,书我也看完了,不好带走,你应该用得上!就给你吧!”
胡清越一愣,随即点头,“那我也不能白拿你的。”
她看了看时间,还没说话就听到下班铃声响起,便马上道:“这样吧,我那儿也有几本书,你肯定也有用,我去拿给你!”
“好!”曹技术员眼前一亮,“那我在这儿等你!”
“我办公室里有一本,还有两本在家。你稍微等一下我先去把办公室的拿过来!”胡清越招呼了一声儿,小跑着进去拿,顺手把自己办公桌上的东西收拾了一下。
等她出来的时候,单位里的同事已经走了大半,也自然没有看到他们出门时打量曹技术员那好奇的目光。
“走吧,跟我回去拿!我们家离单位不远,应该不耽误你赶车吧?”
“不耽误,还早!”曹技术员点点头随口应了一声儿便跟胡清越探讨些别的问题。两人都是对工作极端投入充满热情的人,一聊起来便有些忘我,胡清越径直便带着曹技术员回到家里拿了书才下楼去接渭阳。
曹技术员要去乘车,走到半路和她告别后两人便分开。胡清越急匆匆赶到学校,因为来的晚了点儿,很有些着急。好在渭阳今天显得很高兴,一点儿没有再和同学发生不愉快的表现。
胡清越接了她后还特意问了问昨天的事情,渭阳却歪歪头眨眨眼,只笑着说,“妈妈你得有点耐心!”
胡清越有点哭笑不得,却也只能耐心等着。到了周末的时候,一大早就有几个孩子来找渭阳玩儿,有和她差不多大的也有明显大了几岁的。胡清越反复叮嘱他们别出家属院,才叫渭阳跟着去了。
周末只有一天的休息日,她洗洗涮涮就过了大半天,这才惊觉渭阳除了中午吃饭时回来过一趟,花了几分钟扒拉了半碗饭就又跑得没影儿了。
看着渐渐暗下来的天色胡清越有些担心,准备去找渭阳。原来在工地上的时候她也经常跟着一群孩子到处玩儿,倒是知道避开危险的地带,什么可以碰什么不能碰更是心里清楚,现在换了环境,按说家属院里更安全些,但胡清越总还是有些不放心。
见她要去找孩子,邻居便又有人嘀咕只有她把个丫头片子盯得紧,胡清越也只是笑笑不在意。她知道自己和邓科结婚也有好几年了,但是一直只有渭阳这么一个女儿,背后嚼舌头的也不是个别人。但是她心里却是没多么在意别人会说什么。虽然她也想再要孩子,却并不是因为别人嘴里那些不堪的话。
这些自然更没有必要分辨,胡清越锁上家门便下了楼。刚走到拐角处,远远儿地就看到渭阳牵着个大人的手正往这边走。
“嫂子!”
听到这清脆的叫声,胡清越马上反应过来,快步迎了过去。
“邓菊?哎呀!还真是你!我差点儿以为我眼花了!”胡清越惊喜地问:“你怎么突然过来了?”
邓菊身上背了好几个包袱,胡清越忙伸手去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