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琪被赵澈打了个半死，血溅了一地，周煜躺在床上却好似什么都没有听见，灵魂被抽离得很远，远到感受不到现实的荒诞。
据说，人死了以后，会变成天上的一颗星。
周煜觉得自己应该不会变成星星，毕竟他这么脏，发不出一点光，能被谁看见呢？
世界也跟着变成一片黑暗。
空气被一点点抽离，肺腑憋闷得好像要炸裂。
“咳咳！”
周煜猛地惊醒，用力扑腾了一下才从浴缸里坐起来，赵澈黑沉着脸蹲在浴缸旁，手里拿着花洒，像是要把他摁在水里溺死一样。
周煜惊魂未定，大口大口的呼吸，赵澈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新鲜的冒着血珠的牙印上。
那是贺琪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
还有更多……
周煜脑袋晕乎乎的想，正要撑着浴缸沿站起来，赵澈猛地抬手扣住他的脖颈，霸道强悍的收紧，扼制周煜的呼吸，下一刻，周煜被飞溅的水花糊了一脸，视线变得一片模糊，回过神来的时候，赵澈终于松开手，新鲜的空气涌进肺腑，周煜剧烈的咳嗽起来。
赵澈浑身湿透，气息颇急，呼吸吞吐之间全是滔天的不可抑止的怒气。
他在生什么气？
周煜有点头疼，抬手轻轻推了推他：“三少，麻烦让我起来。”
“他做到哪一步了？”
赵澈抓着他的手问，语气阴森透着狠劲，好像周煜还是他的人，他有权过问周煜的一切，所以才能问得这样理直气壮。
周煜抿着唇没吭声，赵澈越发用力，抓得他皱了皱眉，只能回答：“你刚刚看到了哪一步，就做到哪一步了。”
“呵呵……”
赵澈笑出声来，周煜不知道他在笑什么，心里却有些不安，正要把人推开，赵澈的脸色一变，透出森寒的冷意。
周煜的脸色瞬间发白，刚刚熏蒸出来那点血色一点点褪去，他没想到赵澈会用这样的方式恶心自己。
他不是把自己送给贺琪赔罪了吗？现在又是要做什么？
觉得贺琪给的羞辱不够，要自己亲自动手？
想到这里，碎裂成渣的心脏尖锐的疼起来，周煜仰头迎上他的目光，：“赵澈，你……”
周煜的声音戛然而止，被赵澈摁进浴缸里，温热的水涌入鼻腔肺腑，呼吸一点点消散，窒息感袭来。
奇异的是周煜没有反抗挣扎，透过水面他望着天花板，竟陡然生出两分解脱来。
就这样吧。
也许这样对他来说才是最好的结局。
十六年无忧无虑的少年时光终止于赵澈之手，这短暂不堪的生命也应该终止于赵澈。
这样才是有始有终。
周煜想，然而赵澈并没有让他如愿，没多久就把他拎出水面。
“没做，对吧？你们什么都没做！”
赵澈贴着周煜的鼻尖做出判断，不再执着的要周煜回答，自己借着水的浮力认真仔细检查，像在确认自己所爱之人的完整性。
周煜陡然惊醒，大口大口的喘气，偏凉的空气重新填满胸腔，带来一丝清明，刚要说话，还没来得及发声，又被打入无尽的泥沼。
这一次赵澈没有再放开的意思，心肺发疼，濒临死亡的窒息感将周煜笼罩，心底生出无限的恐惧，周煜从无尽的慌乱中寻回一丝理智推开赵澈，给了赵澈一巴掌。
极响亮的一巴掌，打在赵澈脸上，也让周煜的脸火烧火燎起来。
他到底做错了什么，这辈子才会和这个叫赵澈的男人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