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点半，我们准时打卡下班的。”
孙淳有点奇怪地看着赵柯，不是很明白他来问这一通是要干嘛。
警方昨天来公司调查的时候就已经问过一遍，每个人都排除了嫌疑，而且有监控为证，赵柯当时虽然不在现场，但也应该知道结果才对。
孙淳下意识看向何童飞，见何童飞根本没有在认真听，而是兴致勃勃地打量着办公室内的陈设，不觉有点摸不着头脑，只能又重新看向赵柯。
因为很明显，赵柯并没有问完。
对于他们的回答，赵柯似乎一点也不意外，脸上并没有流露出太多值得人深究的表情。他扶住后颈扭了两下脖子，说：“最后一个问题，前天下午，有谁不在公司？”
大家都愣了一下，有人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齐磊，又忽然意识到自己这个举动不对，赶紧转头回来看向赵柯，为自己申辩：“我一直都在。”
“我不在。”同事的目光太直接，让齐磊缪游办法否认：“我前天心脏不太舒服，请假去了一趟医院，挂了一下午点滴。”
赵柯：“哪一家医院？”
齐磊对答如流：“同济附属。”
赵柯忽而笑了起来：“谁陪你去的？女朋友吗？”
齐磊脸色瞬间一变，看向赵柯的眼神变得警觉起来。
孙淳和其他同事默默走回自己办公桌前坐下，目光游移在两人之间，有人已经悄悄在桌下打开了手机里的录音设备。
赵柯并没有理会齐磊的沉默。他指尖在办公桌面上随意敲打了几下，语调十分轻松，却明显带着挤兑：“看来我说对了。真的是你女朋友啊。”
齐磊盯着赵柯看了足足半分钟，终于不冷不热地开了口：“赵总还真是关心员工的私生活。”
“不不不，你搞错了一点，我对你的私生活没有兴趣，我只是对公司的每一位员工认真负责。”赵柯一指身后的何童飞，说：“昨天有人写匿名举报信，言之凿凿地把项目泄密的锅扣在何童飞头上。”
他跳下桌面，拎着一把椅子过来坐下，耸了耸肩，很无所谓的语气：“其实，我很欢迎知情人士举报，但是请实名举报好吗？你匿名举报，谁知道你打的是什么歪主意？这年头，随意诬陷人的人太多了，你如果不是实名举报，我要理由怀疑你是在恶意诬陷同事。”
齐磊平静道：“我和何助理并没有仇。”
赵柯肯定了他的说法：“你是和他没仇，但你女朋友有啊。上个月，你女朋友一个项目被我掐了，她私下去找何童飞帮忙，何童飞没搭理她。这可不就是大仇了吗？”
齐磊扯了扯嘴角，像是冷笑了一声：“我并不知道她和何助理之间还有这段仇怨，就算知道了，我也不会觉得何助理这么做有什么不对。他作为赵总您的助理，的确没有干预业务的权利。”
他这句话说点半点不客气，直接意指何童飞不过是一个高级一点的私人保姆，只配做一些打杂的工作，任何和公司业务有关的事情，何童飞都没有资格过问。
孙淳瞬间震惊地看着齐磊，仿佛第一天认识这个人，完全不明白这位平时寡言的同事怎么会如此刻薄。
何童飞在公司里的人脉很不错，几乎每个部门的领导都会卖他面子，并不仅仅因为他是赵柯的特助，更因为他本身性格讨喜，从来不轻易发脾气，还总是帮忙在赵柯面前圆场。
孙淳完全不明白这样一个人是哪里招惹到齐磊厌恶？
赵柯眯着眼睛，弯了弯嘴角：“所以说，你并不是因为他没有帮你女朋友才故意匿名举报诬陷他的咯。”
齐磊不耐烦地抢了话：“我说了，我前天下午在医院。”
赵柯“呵”地一下就笑了出来：“我什么时候说那封举报信是前天下午发的了？”
齐磊一愣，右手下意识握紧又很快松开，眼神已变得凶狠了几分。
何童飞在这个时候突然出声：“中国《宪法》第二百四十六条第二款规定，以暴力或者其他方法公然侮辱他人或者捏造事实诽谤他人，情节严重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管制或者剥夺政治权利。”
他毫无波澜地背完条款，看着齐磊莞尔一笑，看起来还有几分俏皮，却让齐磊脸色变得更难看了几分。
“你们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做的！如果没有证据，我同样可以告你们诽谤！”
“证据？有啊。网吧录像为证。刘雁为证。”何童飞掏出手机来挥了挥，笑道：“我猜，她一定告诉过你，我和曾经是同事，只不过我因为一件见不得光的事情被开除了，对吧？”
齐磊：……
何童飞划开手机调出微信界面，里面有他今天和刘雁的微信通话记录，证明他们并没有在诈他：“不用这样看着我。刘雁不是第一次出卖别人了。一年前我也被她出卖过，还挺惨烈的。现在轮到你了，怎么样？被人抛弃的感觉如何？还是被自己女朋友抛弃。”
齐磊冷哼一声，懒得搭理他。
何童飞：“其实那件见不得光的事情和她有关，而且她才是主因。虽然我不知道她是怎么和你说明她和我之间的仇怨，不过我想应该也不是什么好话，不然你怎么会那么明显的看不起我？”
齐磊嘴角抽搐了一下，显然还是不相信何童飞说的话。
“哎，为什么总有人不愿意相信真话呢？”何童飞很是懊恼地撇嘴：“哦，忘了告诉你了，刘雁还亲口承认，是你给我电脑动了手脚，用我电脑和邮箱发的泄密邮件，而她只是帮你给我打了一个匿名电话而已。你看，你是自己去自首，还是我们把证据交给警方？”
齐磊总算有了反应：“呵！你们别想套我话。”
何童飞点点头：“那行吧，看来你是不打算去自首了。没关系，反正我们这里有刘雁的通话记录，也是可以当做证据的。不好意思，打扰大家工作休息了。等事情结束了，我请大家吃饭。”
孙淳刚想客气两句，被一阵电话铃声打断，就看到赵柯掏出手机来看了两眼，接起了电话。他赶紧闭嘴。
“你好，我是赵柯。啊，喻队啊，已经破解出来了吗？行，我现在就带何童飞一起过去，还需要带上什么人吗？正好我们这边有了一点新的证据，刚打算去找您来着。行，我马上过去。”
赵柯挂了电话，看向何童飞：“走吧，去警局拿你的电话。喻队说他们技术组已经找到动你电脑的IP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