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安你想说什么?”
“……我觉得,即便现在有元空大师在,可作为盟主,你应当回离疏阁主持大局。”
“不行,渊儿还有毒未除尽,现在不可离开。”
“可是……”
“好了,你不用多说了,若是无其他事,你就去休息吧。”
听出了这番逐客令,主人下的命令,他也不得多说,迫于无奈,只得抱拳退下,与白渊对视了一眼后离开了房间。
徒留两人在房内一时无言,白渊云清风的侧颜,长睫掩眸,嘴唇紧闭,眉间微锁的模样隐约透露着一丝怅绪。
“云清风……”
“快些把这药喝了吧,免得一会儿凉了。”
云清风打断了白渊的话,将桌上的药碗递过去,试图转移话题,但殊不知只是更加的不自然。
“其实你想回去,对不对?”
“……不是。”
“如若真的不是,你就看着我好好说。”
自刚才就一直避开着视线的云清风,没想到白渊竟会发觉。
确实,离疏阁那边已是三番五次催他回去了,他自是知道这事态的严重,但现在白渊身上的毒已是解了大半,怎么能就此放弃而功亏一篑呢?内心矛盾不已,此刻的他又怎敢直视着眼前人。
“原来堂堂盟主,一代大侠,竟是也会说谎~”
“我怎么说谎了?”
窘相被说穿,云清风连忙站起身背离着白渊走开了几步。“快喝药,喝完早点休息。”
本打算离房的云清风,突然,身后被人给抱住,他惊讶地回头,只见白渊埋头在他身后。
“渊儿?”
“我知道你放心不下那边的事,既然放心不下,就去吧。”
“可我走了,你怎么办?你好不容易答应与我同行,我怎可就此离开,况且,我答应过你,不会再让你受苦……”
“但是云清风不就应该是那个驰骋天下又蛮不讲理的云清风吗?困在这里,倒是显得不像你了。”
蛮不讲理?没想到白渊竟然这样形容自己,云清风在心底苦笑一声。
“可是……”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也不想分开,要不然,我们明日一同出发,怎么样?!”
“不怎样,简直是荒唐!你的毒才好不容易解了大半,怎么可以就此放弃?”
“谁说要放弃?玄芜前辈不是说我现在已无性命之危了吗,我陪你一同去处理完那边的事以后,我们再回来找前辈解毒,不就行了?”
“可是前辈好不容易答应救人,我怕这一走,下次再来便是不做数了。”
“不会,据我观察,这位前辈不过是刀子嘴豆腐心,如果到时候来吃了闭门羹,大不了再苦求她一次好了,我知道你会替我求她的,对不对~”
“唉……你呀你,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云清风见说不过他,便也只好妥协,转过身,轻弹了下他的额头,随即吻上那位置,将人抱在怀里,怎么也舍不得松开。
五日后,白渊身体的情况已是好转了不少,因为离疏阁那边催得紧,于是乎,四人便又再次启程,离开之时,玄芜虽没有亲自出面相送,但却让穆木将缓毒之药转交给了白渊。
几人谢过之后,赶紧上了路,一路上紧赶慢赶,终是在半月后,回到了洛城。
时隔多年重踏洛城,白渊忽觉惶恐起来,犹记当初便是在此知道了云清风是武林盟主一事,因此扰了心神,生了误会,也是在此被掠回了狂宫,与云清风分开如此之久……感觉有太多的事都是在这里开始,而这一次的故土重回,却是有些胆怯非常。
白渊的不安被云清风全然看进了眼里,他驾马并驱过去,故意轻撞了他的马匹。突然的晃动,让白渊回过神来。
“干什么?”
“只是觉得,不想这一趟竟是出去了那么久,想起来,当初还答应了小葵要早些回去陪她……唉,估计她一会儿定是又要骂我了,到时候你可得保护我啊。”
“哟,云大侠竟也会怕一个小姑娘?不过话说回来,好久没见小葵了,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
“挺好的,和以前一样活蹦乱跳。”
“真的吗?这么一提起,我还挺想她的。”
“她就在离疏阁,一会儿便能见到了。”
白渊点点头,被落葵的事分了心,也就没那么不安了。于是,四人快马奔至离疏阁前,云清风下马刚踏进阁中一步,只听得庭院里一阵吵闹,阁里的下人们慌忙地跑了出来,嘴上惊呼着“小心”二字,没等云清风弄清是怎么回事,只见身旁一铁扇袭来,云清风迅速侧身躲过,却不料,迎面一身影直接朝自己猛撞了过来,这一下他躲不开,被狠狠撞倒在地。
“云清风你这个大骗子!!明明当初说好尽快回来的,这都过去三个月了!!你才回来,骗子!大骗子!!”
落葵压在云清风身上,不停地打骂着,虽说这怒气极甚,但这头的力道并不大。
“少主你没事吧?!”
下人们纷纷跑来,生怕云清风出了事,欲拉开落葵,却被云清风给挥手退下。
“好了好了,我知道我错了,之后几天我任你处置,小葵你先从我身上下来再说,好不好。”
“哼,谁知道你这次会不会又跑走,我不会相信你了!”
“小葵,你怎么不看看我把谁给你带回来了?”
云清风一把把她给抱住,站起了身,带着她向后一个转,落葵这才发现,那里竟是站着一人。
而这一眼竟是让小姑娘瞬间变得安静了下来,她泪眼婆娑地挣扎着从云清风身上跳下,直朝白渊奔过去,一把抱住了他。
“白哥哥…?!呜呜……是白哥哥?白哥哥你没死……呜……你终于回来了……小葵就知道你肯会回来的……呜呜……”
“小葵你别哭了,我这不是好好地回来了吗,别哭了……”
白渊将落葵给抱在怀里,安抚着她的背,或许是因为被感染了的缘故,他竟也觉鼻尖有些酸楚。
“云清风。”
然而,这重逢的话语都还未说到半句,一身着墨色金纹锦衣的中年男子负手站在客殿门口,眼神冷峻地看着庭院中的云清风。
“爹……”
“你还知道回来?!身为武林一主,居然抛下武林之事不闻不问,你可知自己有多失责?!”
“我已知错。”
“哼,这次各派掌门均在我离疏阁,我姑且不罚你,等商谈之事结束后,按家规杖责一百!”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