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了你好久,你不应,我就只能采取这措施了~来,这是解药,快服下。”
说着,南荣从怀中掏出一瓷瓶,递给云清风,里面装的是药水,喝下后,顿觉神清气爽了不少。
他摸了摸胸口被剑刺穿的位置,那里并没有受伤,但那种令人窒息的伤痛感仍旧残留着,以及那万般的绝望仍历历在目。
三年前的那一别,白渊是不是也是如此的感觉……?
“那是?”
听见了南荣的说话声,云清风顺着其视线方向看去,只见浓雾中,前方不远处有两人影。
“……这次不会是幻觉了吧?”
“你我都喝了解药,也都看得见,应该不是。”
云清风和南荣司对视了一眼,两人握紧了手中的刀剑走上前准备一探究竟。
“不……不要……!!走开!!!”
“哈哈哈哈……哈哈哈……”
“滚开!!!”
走近后,只看见两男人在前方,一人恐惧地抱着头,嘴里大喊着什么,而另一人手舞足蹈地不停大笑,面目十分狰狞。
“看这样子应该是中了未苏,师兄可还有解药?”
南荣闻言,向腰间探了探,但已是空无一物,本就没想到会进这迷阵,走得匆忙,解药便带得不多,怎知会在这山中遇到外人闯入?
“没了。”
“那只能把他们给打晕带回天居涯去了。”
南荣点点头,别无他法下,只得动身绕道了那两人的身后,趁着他们不注意,给了他们一人一手刀,击中后颈处,让其昏迷了过去。
虽然并没有找到白渊,但眼下这情况也不得不折返回去。
于是,云清风与南荣一起各抗一人,将他们安置到了天居涯的客房处,慧心给他们服下了解药后,探其脉搏无甚大碍,果真没隔多久,其中一年纪尚轻的男子便清醒了过来。
“这里是……哪里?”
男子醒来开口询问着。
“这儿是天居涯的客居。你们在山中中了幻术,可还记得?”
“……幻术?”
男子沉思了片刻,随即惊觉。
“我记得有一群饿狼围着我,还……还咬断了我一条手臂!”
男子猛地抬起左手,竟发现手臂完好无损,“那是幻觉?”
“是的。”云清风点点头,“你们上胧月来,是做何事?”
“唉,我们也是无意间进来的,我和师兄本是追着一邪徒,却不知不觉在这山中迷了路。”
“邪徒?”
“嗯,那人是狂宫的残党,白家二少主。”
“白渊?!”
“对,就是他。我和师兄在山下的客栈中看见了他,一眼便认了出来他是白渊,随即尾随其后,谁知,才到山腰,便迷了路,然后中了幻术……”
男子的话未说完,云清风便赶紧夺门而出,南荣也提起铁刀跑了出去。
既然这两人是跟着白渊而来的,那么白渊肯定就在刚才发现那两人的附近。
云清风迅速冲下山,按着之前的方向寻去,然而因为夜色和白雾,视野狭小了许多,周围的林中空无一人。
“不在吗?”
“我不知道。”
“啧,得赶紧找到他。”
云清风回头看了眼南荣司,平日里嬉戏欢笑的师兄,竟是一副极为认真的表情。他的心一下揪紧了起来。
“啊啊啊————”
忽然,一阵惨叫声从身后传来,云清风和南荣立刻朝着发出声音的方向奔去。
跑过去后,只见白渊倒在地上翻滚着,样子看上去似乎极其痛苦。
“果然变成这样了。”
南荣咋舌。
然而白渊身后有一树枝锋利的枝尖竖立朝上,他一个翻身,眼见树尖就要刺入其中,于是南荣赶紧跑过去,抱住他,使他停了下来。
或许是太过痛苦,白渊不断地挣扎着,试图摆脱束缚。
“快来帮忙!”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渊儿也中了未苏?”
“不……这是他体内的毒性发作了。”
“什么?!”
“总之,快来阻止他!不要让他咬到了舌头!”
听见白渊痛苦地嘶吼,表情十分扭曲,云清风想象不出是怎样的疼痛让他这般痛苦。情急之下,他赶紧上前压制住了他的手脚。
“啊啊……啊!!疼!!我……好难受……!!放……开我!!”
声嘶力竭的吼叫声回荡在这山岭,惊动了林中走禽飞鸟,只听见一阵震翅声响彻山林。
白渊因为手脚都被束缚住,体内又有股钻心的疼在逼迫着,忽然,本能地一口狠咬上了前方云清风的肩膀。
“唔……”
他吃疼地皱了皱眉,他能感觉到牙齿陷入了体内,血液从肩膀处渗透了出来。
“没事的,没事的……”
云清风轻拍着白渊的后背,温柔安抚着,而正是因此,白渊注意力被分散,才终是放松了挣扎的力道。
南荣见状,赶紧趁此机会将白渊给打晕了过去。云清风接住倒下的人,刻不容缓地飞奔回了天居涯。
而凉蕖和慧心听闻情况后,赶紧赶了过来,细心地在房内照顾着他,因为怕人多碍事,便让南荣和云清风在屋外等着。
“师兄,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云清风有些激动地扯起南荣的衣襟,如果他能早些告诉他实情,他也不会傻傻地在山中等着白渊,当初说什么也要陪他下山。
“……唉,其实只不过是他体内毒性太多,融杂在一起发作了罢了。”
“毒性?”云清风思量片刻,忽然想到了什么,“……难道是药人?”
“没错。当初白景觞对小九既用药浴又喂毒药,灌入了上百种毒在他体内,而当时因为有白景觞抑制着,才没有让毒性发作,如今白景觞死了,谁也不知道抑毒的方法。而现在这毒发作地越来越频繁,从刚开始的半年发作一次,变成了半月一次……”
“!!所以,我来天居涯的那天,见他坠入水中,也是因为毒发的缘故?”
“嗯。”
“可为何那日不如今天这般严重?”
“唉……其实本来有慧心给他配药,可以缓解他的疼痛,但这次他下了山,没有及时服用,所以才会如此严重……”
突然,门被打开,打断了两人的谈话,慧心看了眼二人。
“清风,你进来。”
云清风点头,随其走进了屋内,看着床上躺着的白渊,脸色惨白,满脸的汗珠,像是在拼命忍耐着什么一般。心脏狠狠揪疼起来。
“……他怎么样了?”
“慧心让他喝了点药,但也只能抑制些许疼痛罢了,终究还得靠他自己熬过去。”
听过了凉蕖的回答,云清风将手搭上白渊的额头,替他撩开了被汗水打湿的头发。
“怎么会这样,他竟是要遭受这种苦痛……”
“唉,你先坐下,我替你包扎下伤口。”
“不用了,这点小伤比起他的痛来说,不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