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渐行渐远,抬手摸了摸鼻尖,庄巡眯起了眼眸。
点滴水的针头还在晃悠,水珠还在淅淅沥沥的溅落,还真是有点意思。
明明伤的是脑袋,腿脚却变的不利索了。
谭起是坐公交车回来的,一瘸一拐来到筒子楼大院前的时候,正撞上从南角公厕里跑出来的一个小身影。
麦穗的妹妹,麦丫。
“哥,我听人说,你今天被我姐夫的人给揍成胖头鱼了?”
麦丫一路小跑在谭起身边来了个急刹,雪沫子横飞,差点刹不住趴进雪窝里。
“瞎说什么呢!小屁孩知道知道什么?你听谁胡说八道呢?”
上辈子跟这小丫头片子是冤家吧,瞧瞧她盯着自己的小眼神,真是绝了。
谭起不能在一孩子面前折了面子,脑袋一扭,老傲娇了。
“你脑袋上绷带都缠成孙猴子的紧箍了,还用谁胡说八道啊?”麦丫盯着的谭起,嘟着小嘴。
谭起摸了摸自己脑门,靠,还真是!
丫的自己不知道是被一板砖拍傻了,还是被庄巡那小子的支票给砸给懵了,丝毫没留意自己脑袋。
要不怎么说公交车上,有俩小姑娘一直盯着自己呢。
谭起当时心里心里还挺美,现在一想,是自己这捆绑式的脑袋太撩人啊!
“你姐咋样了?没挨骂吧?”
“没少挨骂!哥,还疼不?给你吃块巧克力。”说着,麦丫就把一块巧克力塞进了谭起手里。
瞧着麦丫一双亮晶晶大眼睛,小小年纪就知道疼人,这他们班的小男生哪儿能受得了这个啊?现在的小姑娘都这么多会撩了吗?
“你姐一订婚,喜糖吃不完啊?那你也不能带到厕所里吃……”
“谁在厕所里吃了!”麦丫翻了个白眼,“再说,这也不是我姐的喜糖,这是我同桌小庄子他妈从国外带回来的!进口的哦~”
“麦丫,赶紧回家,一个小姑娘家家的整天没羞没臊的跟旁人聊什么呢?”麦丫妈立在筒子楼三楼吆喝了一嗓子,麦丫吐了吐下头,拔腿跑了。
谭起立在雪地里,看着手中那块英文包装的巧克力。
小庄子……
一想到麦丫口中的“小庄子”他脑海中就闪现出了庄巡。
三年了,庄家人还是找上门来了。
舅舅说的没错,他们还真是一群不死的夜鸮!
不过,这一回,他不逃了。
也逃不动了!
***
酒店里,庄巡正在套房的客厅用电脑跟一个人视频。
脚步声响了起来,他伸手合上了笔记本。
“庄先生。”来的是这几年一直跟在身边的助理常汀。
“什么事?”
“刚刚客房保洁在收拾房间的时候捡到了这个,我想应该是昨天那个叫谭起的遗落的。”
“是什么?”
“车钥匙。”常汀把东西呈了上来。
“放这儿吧,你去忙。”
“是!”
“对了,交代你办的事情怎么样了?”
“院子已经盘下了,正在收拾,明天去采购家电用品,很快就能入住。”
“好。随行的其他人也安置妥当,这里的工作环境不比家里的摩天大楼,别搞的人人怨声载道。”
“还是庄先生想的周全,我一定安排好。”
“去吧。”
常汀离开之后,庄巡摸起了桌子上那把车钥匙。
车钥匙简单陈旧,钥匙齿痕上甚至能见到星星点点红色锈迹。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古铜色的怀抱挂件,上面是镂空Superman的标致,但做工粗鄙,不值细看。
还真是东西跟人一样!
随手讲将车钥匙扔向一旁,滴答一声,古铜色怀表扣子开了,怀表的盖子弹了起来。
怀表的秒针滴滴答答转动着,可看到表盘帖,庄巡头皮像是窜过一道电流,麻了一下。
表盘是DIY的,一张大头照片。
胶片时代出来的影像比数码时代细腻真切,照片里人五官尤为的清晰。
那是一个约莫十五六岁的男生,穿着蓝领校服,唇角弯着笑的灿若骄阳。
庄巡盯着那张大头表盘良久,唇角不自控的抽搐了一下。
照片中的人好像……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