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该说的都说了,就是这个娘们,她提供的图纸,想的法子,我们也是为了钱财才做这件事的,希望姑娘大人有大量,原谅小的一次,日后姑娘想要做什么,我必定赴汤蹈火,万死不辞。”黑衣人的领头的全然乱了分寸,他这会是彻底的后悔了,为了一点点蝇头小利,搭上了一个寨子兄弟的生命不说,还将自己给陷入了万难中,一想到自己有可能会被眼前这个看似无害的姑娘过一遍刑法,他就忍不住头皮发麻,他什么都不怕,就怕被人慢慢折磨。
李禾儿看着那个抖若筛糠的男子,一脸的嫌弃,不过她毕竟只是个小姑娘,主子派来执行任务,又没教授什么过硬得本领,为了减少皮肉之苦,她狠狠地吞了口唾沫,在傅青烟似笑非笑的眼神中,一字一句的开口说道。
“我不是李禾儿?”
话音刚落,墨虎高达的身躯一抖,一脸惨白的看着这个女子,他有好多话想问出口,可不知道怎么说,最终张了张嘴,最后瘫倒在了被子上,整个眼神呆滞,瞳孔倒影出漆黑的屋顶。
“说吧,我知道,还有呢?”傅青烟伸手示意黑三给她杯水喝,和人打心理战需要更多的耐心,这会她渴的不行。
黑三快速的递给了傅青烟一杯已然有些凉透的花菜,随后眼睛一直瞅着那个瘫在地上,还佯装自己很坚强的李禾儿,而傅青烟众人的注视下,缓缓的享用着茶水,就连眼角的余光都懒得多看她一眼。
“原来你都知道,哈哈哈,我还以为自己深藏不露呢。”李禾儿惨然一笑,随即看了眼那个被打击的精神有些恍惚的墨虎,不过只停留了一息时间,随后收回视线继续说。
“真正的李禾儿在八岁那年就病死了,后来李禾儿的爹,也就是现在我爹出门去邻村做木匠活,捡到了我,将我带回家,一养就是十一年,这一十一年他们对我温柔备至,有好吃的好喝的第一个给我吃,我渐渐的就觉得我是他们的女儿,但就在你们来农庄前,主子找人捎来了话,说是有个姑娘最近要来农庄,且她很重要。我虽然不知道后面的具体任务,但还是按照主子的安排,静等着机会,谁知老天待我不薄,你给墨虎等人选媳妇,我就来了。”李禾儿虽然说的不是很详细,但傅青烟知道,这等待的过程,以及后面的艰辛可想而知,她其实不用再说,就知道后面的事情了。
“谁是你的主子,他是哪国人?”傅青烟并不想知道太多的过程,她要知道某后主使。
“大俞人,具体叫什么不清楚,只知道人们都称他为刀疤。”李禾儿知道瞒不住傅青烟 开口道。
竟是他,手伸的可真够长的,看来你们大俞人已经是等不及了。”墨虎突然开口。
“你知道刀疤?”几人扭过头,是先定格在墨虎身上,看着他一脸的恍然大悟,傅青烟问。
“那次派出的杀手就是刀疤的手下,命唤熊巴,我在他们藏匿之处见到了刀疤本人,他表面是二皇子的人,实则效忠的是他人,看来这个刀疤在大晋埋下了许多的钉子,不行得书信一封告诉将军。”墨虎刚才的颓废已然褪去,他恢复了冷酷疏离,看都没看李禾儿一眼,想来是真的伤了心,傅青烟也知道毕竟相识不久,感情也不是很深。
“我一会命人去写,哥这个女人交由你处置,至于他留在农庄,当苦力,如何安排,黑雀你负责,黑三我找你有事。”既然已经问出了某后主使,事关他们的去处,也不需要她关心,简单的交代了一下后,她带着黑三出去了。
屋内只剩下三人,墨青觉得甚是尴尬,便很快找了个借口溜了。
眼下屋里只剩下瘫倒在床上的墨虎,和跪趴在地上的李禾儿。
“夫君。”就在此时,李禾儿突然开口叫了声,墨虎本就有些僵硬的身体突然一抖,虽然幅度很小,但李禾儿还是看见了,她心里暗喜,随后强迫自己看上去再可怜些,果然她适合扮柔弱,一边低头哭着,一边说。
“是我嫉妒你和傅姑娘的感情,你对她比对我好,虽然与我成婚了,但你的心,你的眼时时刻刻定在她身上,夫君你是真的钟爱她,虽然傅姑娘不清楚,但作为你的枕边人,我自然能感受得到,正因为你对她过多的关心,才让我嫉妒蒙了心神,夫君你就原谅我一次吧,我保证以后会待在你身旁,一句多嘴的话,也不说,我就安安静静得呆在你身旁,夫君好不好?”李禾儿边说边向墨虎所在的方向爬去,就在此时,墨虎冰冷的声音在她头顶炸响。
“一次不忠,百次不用,你自我了断吧。就用这根步摇。
墨虎说完将步摇狠狠的扔在了地上,随后扭头看向一旁的墙壁。
“夫君,你…好狠得心”李禾儿没想到墨虎竟然如此狠心,一次改过的几乎都不给,她惨白着脸错愕的盯着他,眼露怨恨。
做了几日的夫妻,墨虎心里多多少少有几分的难过,本想着找个合适的理由,抹去她的记忆,或者求傅青烟想个法子,换个身份面容让她和自己过一辈子,可当看见李禾儿扭曲变形的脸时,他就知道自己错了,加上两人之间吊着几条认命,他的心立马去就恢复了冷硬。
在李禾儿哀怨愤恨的眼神中,猝然扔出一柄泛着汉光的飞镖,飞镖力道大,准头足,在那声惨叫声响起前就插在了奸细的胸腔处,她来挣扎都来不及,就倒地而亡了。
咚一声巨响,墨虎亲眼看见她掉地后,眼睛睁得老大,一副不可思议的眼神,他就这样直勾勾的看着她,突然,眼眶中流出两行清泪。
“墨青。”一盏茶的功夫后,墨虎沙哑的声音在屋内响起,守在外面的墨青,猝然回头,与面无表情,一副淡定的傅青烟对视,他的眼里闪过一丝不解,傅青烟不开口,只是简单的摇摇头,示意不要多问。
墨青感觉自己的脑子已经不够使了,他唉的重重的叹了口气,随后在傅青烟鼓励的眼神中,一把推开门,当抬起头的那一刻,他突然身体一哆嗦,瞳孔微微颤栗,接着由脚底窜起一股莫名的寒气,寒气顺着四肢百骸直达脑定,他喉头干涩的厉害,已经知道了结果,可当亲眼看见时,他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老大这……”他的眼睛看着那个倒地没了生息的尸首,嘴唇哆嗦着冲炕上那抹落寂的背影喊道。
“带出去葬了。”墨虎的声音从黑暗处传来,带着几分沙哑,几分低沉阴郁,还有几分让墨青眼眶微红的酸疼,他喉头微动,安慰的话绕到了嘴边,随即又被自己压了下去。
墨虎坐在黑暗中,身体隐藏在黑暗中,以前他是冷酷黑沉的,但多少有几分的活力,可此时看此刻,墨青竟然看见了背影中带着几分孤寂,那种冷从骨头缝中透出来,随后像海水般弥漫全身,将他带进了深不见底的黑暗中。
墨青背身擦了擦通红的眼眶,随意看了眼地上已经没了生机的李禾儿,眼里闪过一丝怨恨,是的怨恨,他对这个女子狠透了,既然抱着几分真心,为何不想个折中的法子,唉,他在心里重重叹了口气,随后弯腰,将还未僵硬的李禾儿,抱出了屋子。
就在墨青出门得那一刻,墨虎突然转身,看着门的方向,眼里迸发着孤寂的光,他就像踽踽独行的草原孤狼,这会的他可怜又孤冷。
傅青烟看着那个嘴角挂着血丝的李禾儿,突然心头涌上阵阵悲凉,她忍不住吸了口气,眼睛看向身后的屋子,心里为墨虎难过。
墨虎是个冷面痴心的男子,他亲手杀了做了几日的妻子,这估计在他心中留下了不了磨灭的阴影。
她扭头看着天空上升起的那轮圆月,不知怎么的心里空空的,她想傅大牛了,也不知道他在家如何。
嘉峪关家中。
傅大牛又一次披着寒霜推开了自家的院门,嘎吱巨响响彻偌大的院子,以前热闹的充满了人气味的家,自从傅青烟去了夏城,家里就冷冰冰的让人一刻都不想待着。
“汪汪”大黄从屋子里钻出来,顶着一身的热气径直扑进了他的怀里,一个没防备的傅大牛,硬是被大黄扑倒在地。
看着趴在自己身上寻求安慰的大黄,傅大牛抬起手宠溺的揉了揉大黄的脑袋,随后开口。
“云汉在做晚膳。”傅大牛虽然在问,但当瞥见昏黄的窗户倒影出巨大的人影时,他笑了。
“汪汪”大黄欢喜的应答。
和大黄玩了一会,傅大牛起身拍了拍身上的雪沫,随后带着大黄向屋里去,谁知撩起门帘,竟然看见忙碌的人是秦汝中。
“秦大哥?”傅大牛有些吃惊的叫道。
“你以为谁呢?”秦汝中系着绣着大黄的围裙,扭头看着一脸诧异的傅大牛笑着发问。
“我还以为是云汉,今晚你怎么是你,我还以为在家补觉呢。”傅大牛很快回复了常态,他抬脚进了屋子,一股暖烘烘的带着香味的热气迎面扑来,让他空寂的心顿时温暖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