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凝寻着灵力波动,寻到了正向念虚宫行去的青衣女子,她冷哼一声,跃身于女子身前,可她眼眸刚瞧见女子的容颜,便惊在原地。
莫晚被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女子吓了一跳,后退了几步,定睛看去,只见眼前的女子容颜美艳,堪称绝色,尤其是她眼角的泪痣,妩媚生姿,让人移不开视线。
莫晚以为她是普通神族之人,回过神后,微点头示意,可女子却是直勾勾看着自己。
“我脸上可是有什么东西?”莫晚抬手擦了擦脸,她曾经认为仙界之人古怪,总爱盯着人看,现在却发现神界中人也是如此。
雪凝上下仔仔细细打量着莫晚,声音有些颤,“你……你就是莫晚?”
莫晚一顿,她竟认得她的名字,想来应该与玄磬有关,莫晚恭恭敬敬拱手道,“在下莫晚,不知仙子名号?”
雪凝轻咳一声,收回打量她的目光,略有骄矜道,“雪凝上神。”
上神?莫晚有些吃惊,没想到如此美艳又年轻的女子,竟然已经为上神,年轻有为,让莫晚有些羡慕更是自愧不如。
“雪凝上神。”莫晚忙俯身行了礼。雪凝上神的名号她不那么熟悉,模模糊糊好像在白卿羽逼迫她读的仙书里有提到过,似乎是医术了得,行医救人福泽深厚,值得敬佩。
雪凝靠近莫晚,又细细看了看她,良久才似松了口气般喃喃,“不是她……”
“恩?”莫晚挑眉,没有听清她说什么。
“没事。”雪凝轻咳一声,“难怪玄磬会如此看重你。”
听见玄磬的名字,莫晚心虚几分,“是我辜负了上神的美意,今日特地前来领罚。”
“你顶着这张脸,让他如何罚你?” 雪凝微昂头,冷瞥她一眼。
“我……我的脸怎么了?”莫晚不解。
“你的容颜有三分像他的一位故人,这也是他为何想让你入神界的原因。”雪凝又瞄了她一眼,“不过也仅仅三分罢了。”
“原来如此。”如果真如雪凝所说她的容貌与一位故人相似,那一些事情便更能解释得通。也难怪她与玄磬不过只见了两面,他便要提她入神界,她心知肚明,更是有自知之明,她没有那么大的福泽。
谈话间,空中微闪金光,玄磬从空中缓缓落至莫晚身前。
“玄磬上神……”莫晚一愣,凝眸望着玄磬,他的神情未有太大波澜,嘴角仍噙着笑容看着她,莫晚这才暗暗松了口气。
玄磬知道莫晚心中担忧此事,便对她展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柔声道,“你放心,本上神是个深明大义的神仙,不会怪你的。”
他的话语仿佛和煦春风沁人心脾,莫晚心头一颤,有些欣喜却更是愧疚。
“玄磬!”雪凝眉头紧蹙,有些不满。就算莫晚有些神似虚空,但终究不是她,没有必要对一个下界之人太过仁慈退让。
玄磬淡淡瞥了一眼雪凝,但没有理会其愤然,继续道,“我虽不会怪你,但白卿羽我却帮不了他。”
“玄磬!”见玄磬不理她,雪凝气恼,冷哼一声,驾云而去。
莫晚礼貌拱手送别雪凝后,语气急切问道,“他会如何?”她心中忐忑万分。
“他打伤神族之人,按照天规,应受三道天雷,至于封神之事,怕是……”
“上神!”
“莫晚,有些事强求不得。”玄磬眸色沉了沉,语气平淡,却是没有让步可言。
莫晚顿了顿,她知道神界自有律法,不是任性胡闹就可以改变的,任她如何求助玄磬,都不会有任何转机……
莫晚心绪烦乱,淡淡说了个好,便告别了玄磬回了昆仑山。
等至莫晚的身影消失在天际彩云中,玄磬才收了目光,“栎临。”
“属下在。”栎临瞬间出现在他身侧。
“去一趟南斗神宫,将她的星辰簿取来。”
栎临身子一顿,“这……”
“去吧,我会支开星君们。”
“是。”栎临颔首领命后,消失在行道。
玄磬望着莫晚离去的方向,半晌才移了目光,拂袖而去。
昆仑山
白卿羽打伤栎临的事很快传开,天帝传来天诏,诏上言,“昆仑白氏仙,妄为伤神族,念其前居之德者,免其死罪,受天雷三行,不得封神。”
墨玉仙君紧紧抓着天诏,浑身发抖,面如死灰,喃喃道,“不,不,不可以……”
他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他苦心经营,培养白卿羽数千年,就是为了他清身封神这一刻,眼看就要成功了,却在他眼前化作了泡影,他不允许。
墨玉将天诏扔到桌案上,欲前往神界亲自同天帝理论。
“师哥这是去哪?”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墨玉回身看,便望见凌云款款走来,似笑非笑。
“你来的正好,跟我一同去神界。”墨玉停下脚步,脸色沉重。
“去神界做什么?”凌云却摇摇头,拿起墨玉扔到桌案上的天诏看了看,“呦,天诏都下来了。”
墨玉一愣,“你这是什么态度!”
凌云笑了笑,将天诏又扔回桌上,“师哥还没有回答我,去神界做什么?”
墨玉捋了捋花白的胡子,冷言,“自然是与那天帝好好理论,让他收回天诏,卿羽必须要封神!”
“师哥为何如此执着让他封神?”凌云随意坐在桌上,轻佻的样子,不像往常般端庄知礼。
墨玉眉头紧锁,脸色铁青,厉色道,“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卿羽的体质你是知道的,若他不能早些封神净性,怕是今后会心性不定,再生祸端,这不光关乎他的安危,更危及六界,让我怎么不心急?”
“奥……”凌云却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他招了招手,“师哥,我倒是有一妙计,能解你燃眉之急。”
“什么?”
墨玉一惊,忙快步走到凌云身边,俯身侧耳,可下一秒,却觉心口处灼烧般疼痛。
“噗!”墨玉吐出一口鲜血,瘫坐在地上,拂尘从手中滑落,“你……”墨玉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上面扎着一根红色银针,伤口处的肌肤滚烫异常,灼烧感蔓延全身。
“你……你!”墨玉说不出话来,火焰焚身之感让他痛不欲生。
凌云用手拖着脸,冷冷看他,“师哥,别说话了,这赤焰神针,可是我为了你特地炼制的,你本性阴寒,也只有四重天赤焰神君的莲云火能治的住你,我可是特地寻了神君要了莲云火炼制了近三百年,才得此针。”
墨玉又吐了一口鲜血,面容苍白,没了血色,他手指颤抖着指着凌云,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不知师弟这个办法如何?死了就不会再烦扰了,可解了师哥燃眉之急?”凌云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却泛着狠意。
悲愤,不解,震惊,更多的是被至亲之人背叛的心底悲然。
墨玉想开口问,却奈何一个字也说不出,眼前景象变得模糊,最后定格在玄磬嘴角的那一抹满意的笑。他整个身子倚靠在桌案上,双眼直直看着凌云,却已然一动不动了。
良久,凌云才慢悠悠站起身,神色全然没有丝毫怜悯,他靠近墨玉,蹲下身子,伸手覆上他的双眼,缓缓滑下,为他合了眼,又捡起地上的拂尘放在他手中。他眸光闪过一丝冷意,喃喃道,“墨玉,莫要怪我,要怪就怪当年你留下了白卿羽……”
凌云微叹一口气,站直身子,对着站在梁柱后的人开口道,“还不出来?”
梁柱后的人影微动,半晌才慢吞吞走了出来。
“你都看到了。”凌云不紧不慢地从袖中掏出一块方巾,擦了擦手,“拂嫣。”
拂嫣双手紧紧握在一起,眼眸似有泪水,“你叫我来,就是为了让我看到这一幕?”
“你要告发我吗?”凌云转过身子看着她,“我不会阻拦你的。”
拂嫣没有回答,紧咬着嘴唇。
凌云向前一步,拂嫣忙后退一步,凌云挑眉,停下脚步,“知道我为何让你看到这一幕吗?”
拂嫣摇摇头。
“因为我觉得,你我是同一类人。”
拂嫣蹙眉,“同类人?”
凌云将方帕随意扔到地上,“为了目的,不择手段。”他上下看了看拂嫣,继续道,“八百年前,仙殿议会,你偷听到了什么,不必我多说吧?”
拂嫣一怔,满是震惊,“你怎么知道?”
凌云笑了笑,“仙殿的结界是我布下的,若非我允许,你又怎么可能轻易进来,又怎么可能偷听到那个秘密?”
拂嫣惊得后退几步,,紧紧握住袖口,“我虽得知了那个秘密,却从未对旁人说出来过,我绝不会……”
凌云拍了拍她的肩膀,打断她,“本尊知道,整个昆仑山,你最在意的人就是白卿羽,怎会做出害他之事?所以我才选择了你。”
“你要做什么?”拂嫣略有紧张,余光瞥了一眼墨玉的尸体,又忙收回目光。
“放心,只是和你做一个交易。”凌云语气温柔。
“交易……”拂嫣微眨眼,“什么交易。”
看她有兴趣,凌云欣喜几分,“我知道你爱慕白卿羽,本尊会顺你的心意,将他永远留在你身边。”
“当真!?”拂嫣神色微动,语调也扬了些。
“当然。”凌云点点头,丝毫没有犹豫。
拂嫣垂眸思索片刻,“可是……”
凌云双手抚上她的双肩,凑到她的耳畔,低声道,“你放心,本尊说到做到,更不会加害你。”
拂嫣紧咬下唇,脑海中浮现白卿羽的面容,可刹那间他的身侧却多了一位笑颜如花的女子,正是莫晚,二人耳鬓厮磨,亲密无间。
不!
拂嫣忙摇头让脑海中的影像消逝。
她缓缓抬起头,不再似刚刚那般纠结,而是下定了决心,毅然决然开口回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