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卿在混乱之中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这仪式怎么感觉有点像成亲?难不成,魔界是要把她抓来研究她身上的御魔之效,再改造成御神之力,最后繁衍出能御神的后代?
雪卿被这一想法吓了一跳,但事实证明,她手上的红布上绣着火红的“囍”字,她果真和一个不知名的人拜了堂!最后在一片她完全听不懂的欢呼声中,懵懵懂懂地牵着手中的布,走进了一处安静的地方。
现在她的心情无比后悔,如果洛轩当初教她古文的时候,她好好听课而不是睡觉就好了。
一路上,她委屈地直掉泪:她的初婚原本打算给楚钧的,洛轩这堂堂九重天太子——要身份有身份,要颜值有颜值,要温柔有温柔的人都不肯给。谁知现在她不愿嫁给那坏事做绝的楚钧后,又莫名其妙地和一个不知道是谁的人拜了堂成了亲,她觉得自己一直悉心守候着的什么碎成了渣渣。
那人按着雪卿坐在床边,雪卿也是惜命的,不敢乱动,只好巴巴地等着那人挑盖头。一根雪白晶莹的玉如意伸到了红盖头下,雪卿紧张地盯着那玉如意,不知道面前的究竟长得是人是鬼。
扑簇一声,红盖头顺着那缀满火凤翎的珠光宝气的嫁衣滑落在红艳艳的大床上,雪卿看着戴着面具的那人,心里不禁唾骂:呸!戴着面具!害她紧张了这么久!
她作出冷静高傲的模样,咬了咬不知什么时候染上口脂的唇道:“尔等魔界小子,强娶我九重天之公主,你也配?”
那人没说话,缓缓地摘下面具。
雪卿本来无语地移开的视线又挪了回来,睁大的圆眼透露出了惊恐的神色——果然是楚钧!其实,她刚刚在拜堂的时候就开始怀疑,除了楚钧还有谁会娶她。但是当时想着魔界事出诡异,只是怀疑,不能十二分地确认,现在总算水落石出了。
“那要杀我的长老是你!”雪卿想起不久前的惊险,怒目里燃烧着火,似乎要将楚钧吞进去。
楚钧本面无表情,听了雪卿这两句话,心都凉了半截,冷冷地笑道:“是,我这魔界君主,配不上你九重天之公主。”
“你是魔君?”雪卿一头雾水。
楚钧死死盯着雪卿花烛夜里格外好看的脸,眼中冰与火交缠:若不是他及时命清尘去搭救,她和陟丹便须死于那三小子手下了,她竟还怀疑他?
他冷笑着端来交杯酒,把其中一杯递给雪卿:“嗯,我是配不上你这高贵公主的魔君。”
雪卿犹豫了一会儿,才接过酒杯,随即就被仰头灌下一杯酒,内心十分不满,只好以牙还牙地也将酒往楚钧的喉咙里灌。可是人家喝了之后云淡风轻,根本不像有事的模样,嫉妒得眼睛发红过的雪卿便朝放酒杯的楚钧吼道:“你自然不配!你邪我正,你蓄意杀洛轩,毁二神,灭天界亭台无数,三次席卷黑风侵扰边安,若不是看在你救了我那么多次的份上,我还真想杀了你替洛轩复仇!”
雪卿这一连串都是气话,从他在雨天抛下她开始,她心里的怨气便一日甚于一日,可惜都藏在肚子里,无人可说。现在正逢解铃时,遇到了系铃人,自然是逮着楚钧愤怒地哭诉出来。她其实已分不清,自己对楚钧是爱多一些,还是恨多一些。她觉得自己于情于理,都不该再爱楚钧了,要作出冷漠愤怒的样子来,才是对他们最好的归宿。
楚钧不懂女子心内的弯弯绕绕,他彻底被这话激怒了。那日的事完全是雪卿拒绝见他而令他气入了魔,其后做的事情他一概不知,是清尘告诉他,他伤了洛轩,他才忙将仅剩的金丹送去救人,这些日子以来他只能极力克制情绪,不要因为情绪波动而又入魔。可他亦不知雪卿那几日晕倒了,九重天上忙上忙下,清尘也没打听到雪卿的消息。只是雪卿对他这样的态度,他实在无法接受。
他将雪卿按倒,委屈而隐约地发泄着自己万年的欲望。雪卿脸颊鲜红欲滴,既有些不知所措,又有些欲拒还迎,便愣愣地由着楚钧动作。直到她哭着求饶,第三次梨花带雨地晕过去,楚钧才发觉天色已光,自己应该去处理那三长老了。
本来他忧心雪卿撑不住,想早点让她安睡的。只是忽然发现她手上的红绳还有腰上的玉佩都不见了,一问竟是被她毁了,一气之下便决定给她些颜色看看。
洛轩在雪卿身上下的咒可以看到她身边发生的一切事情,他和天帝、帝后娘娘、昭月公主和兰生心情紧张又疑虑地看着清尘将雪卿救了,扶进去跟一黑衣人拜堂成亲,最后定格在楚钧与雪卿即将如梦的那一刻,他们面前的水镜忽而消失了。
“罢了罢了,别看了,长针眼的!”帝后娘娘摆摆手,有些发窘地回琳琅宫睡觉去了,天帝紧随其后。
楚钧向来谨慎,他知道洛轩在雪卿身上下的咒,便在他和雪卿即将开始的时候将那咒给破了,全程也没有让众人看到他的脸。虽然洛轩他们都看出来雪卿是和楚钧成的亲,却看不到楚钧真实的模样。
楚钧走之前,担心雪卿醒来无人照料,又不放心其他人照顾,便随手化了两只魔界最常见的雌性骷髅傀儡来看着雪卿,便穿好衣服放心地出去了。为防有人闯入伤害雪卿,他还将整座魔宫用法术罩得严严实实,才神清气爽地戴上面具走向魔界的议事府。
当楚钧心情舒畅地坐在主座上时,底下已黑压压跪了一片魔头,唯有那三长老鹤立鸡群,傲然看着楚钧,眼光中偶尔闪现一丝忧惧。
“君上,魔界大费周章将那流雪公主请回来,似乎是要将她千刀万剐,永绝后患的吧?不知君上怎地将她当成了自己的玩物,就不怕引火烧身?”为首的魔界长老冷笑着看楚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