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以两国现在的关系,北夜再想踏入南丘,就难了。
再次来到大牢,“大人,他不肯说。”
叶挽摸了摸下巴,这就难了,即使他们都猜到真相,可是苏万明要紧牙关,愣是不松口,他们也就没办法定罪,简单来说,他不画押,就没有办法说他有罪。
啧,跟乌龟一个样儿啊。
“怎么办?屈打成招都不行了。”叶挽狡黠的看着池景深,她相信池景深有办法的,之所以让他受点刑,也是报了之前的仇。
之前苏万明给池景深搞了几个女人放房间里,可把他气坏了。
只见池景深一个眼神扫过牢头,仿佛在说你个没用的东西,牢头简直欲哭无泪了,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刚刚来就碰见了个铁头,怎么上刑都没有用,还是他们青州的知府,要搞的人是个王爷。
神仙打架没必要牵扯到凡人吧?
“小的,小的也没办法啊,他整个人就像没知觉了一样,怎么招呼就是不松口。”
“没知觉?”叶挽嘀咕,她不认为有什么人是没有知觉的,如果有,那一定是因为外物,眼睛一亮,“他肯定吃了麻痹知觉的药物了。”
牢头都要哭了,叶挽这番话简直是救了他一条小命了,他真的不是不够卖力了,单拿皮鞭来说,苏万明整个人都打的皮开肉绽了,他也真的卖力了,所以他真没偷懒啊。
当着苏万明的面儿说这些,他当然知道了,其实他不可能完全不怕这些酷刑,只是他早就料到了有一天万一失败的可能性,让人提前准备了麻痹全身痛觉的药丸,吃了一粒,到现在都没缓过来。
想着要是王再不派人过来救他,他真的要交代在这儿了,幸好,他把女儿送进了京城,如果他出事了,也有人要会照看她。
那个人早年是个穷书生,两人一起进京赶考,那人家里穷的家徒四壁,赶考的盘缠都是问左邻右舍借的,饿一顿饱一顿的生活,终于饿晕在了路边被他看见,便让人给了他一点东西吃。
经过交谈,他看出了那人有几分才学,人品也不差,于是想着惜才之心,以后在官场上,没准儿能照应一二,没想到,真的有这么一天。
他身居高位,护着自己的女儿不会有什么大问题,更何况自己还给女儿留了不少东西,即使不靠别人也能过的好,管家也会护着她的。
苏万明闭眼休憩,似乎听不见外界的声音一样,十八般酷刑都来了一遍,难道他还会怕别的吗?
“有什么就放马过来吧,不过竖子尔,苏某人不怕。”
“……”瞧瞧,这嚣张的样子,换成是她,别说十八种了,就是有三十六种她都想上去给他来一遍。
“不用生气,不过垂死挣扎的虫子而已。”看见叶挽这么维护他,心里一股暖流划过,捏了捏手中的柔荑,“要是累了就先回去休息。”
把青州的控制权拿到手的第一时间,叶挽就开始了没日没夜的研究之路,因为苏万明不肯开口解药是什么。
叶挽本身也不是喜欢把喜欢全部押在一个人身上,她做的最坏的打算不是苏万明不开口,而是这场类瘟疫根本就没有解药,所以还是自己搞清楚比较好。
“不用,我还想问清楚他瘟疫怎么解呢。”
苏万明嗤笑,嘲讽的眼神不加掩饰,“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女人还是在家相夫教子,整天抛头露面的不丢人吗,难道你以为跟男人一样出来就能有什么成就?”
叶挽的眼神慢慢变冷,“瞧不起女人?你是什么东西?难道你是从粪坑里爬出来的?你家没有女人?你母亲,你女儿都是鬼不成?皇后娘娘掌管后宫也是女人,你什么意思?你再瞧不起女人,现在也是个阶下囚,阶下囚知道什么意思?到时候你全族流放,女眷充未军妓,到时候你的女儿……”
后面的话叶挽没说,只是嘴角挂着一抹残忍的笑。
看着娇娇弱弱的小姑娘,说起话来,连街头的婆子都比不上,苏万明之所以敢看不起叶挽,就是因为他觉得叶挽没什么本事,只是个以色事人的小女子罢了。
却没想到,一串话儿下来连脏子都不带,却什么都骂遍了,当场就愣在哪儿了。
反应过来才想起叶挽的最后一句话。
苏万明不相信,他觉得自己一定能被救出去的,到时候自己就是肱骨之臣,什么荣华富贵不能享。
池景深的眼神更加冷,牢头已经瑟瑟发抖了,心想你要找死能不能不要带上我啊。
低沉的声音响起,“你不会真的觉得你的女儿到了京城吧?”
苏万明猛的抬头,“你什么意思?”
苏万明一生无子,早年丧妻,爱妻唯独留下这么一个女儿,丧心病狂的苏万明,只有这么一个弱点。
内心开始质疑,不可能,有管家看着,烟儿再怎么样也不会出事,而且还有暗中给她的护卫,个个都是武功高强以一抵十的高手,绝对不可能。
可是又觉得,端王身边的人,也不是吃素的,那天他被抓住,那些人是身手他也是看见了的。
叶挽也吃惊,嗯?苏万明的女儿,不就是那天那个说话能气死个人的娇娇大小姐吗?
“不可能,你没见过我女儿,纵使你端王权势再大,还能只手遮天不成?”
显然,苏万明太低估了他那宝贝女儿的惹火程度,不管苏烟在不在池景深手上,叶挽都要捧着他的戏,忍着笑意,“咳,王爷是没有办法只手遮天,但是如果麻雀自己飞进去的呢?你女儿长的漂亮,就是性格不可爱。”
“……”这句话,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
“你有什么证据?空手套白狼?”
叶挽看向池景深,虽然她配合,可是你都不提前通知一声,不好配合啊,有没有证据她怎么知道?所以这个问题还是要池景深作答。
“盒子里的东西,你应该知道答案了。”池景深把盒子打开丢进去,里面的都是自动滚了出来,是一件珠钗,带着珍珠流苏,叶挽记得,这是苏烟头上戴的,因为太过精致,她还多看了几眼。
苏万明死死的盯着那珠钗,这是烟儿最喜欢的,是自己送给她的笄礼礼,出门的时候她还让自己看好不好好看。
端王手段之狠辣,他是知道的,自己若不是有准备,受了这酷刑也不一定能挺的下去,烟儿脾气不好,端王会放过她吗?
而珠钗上有血渍,顿时饿狠狠的死盯着池景深,“你把烟儿怎么了?你是不是打她了,你个畜牲。”
叶挽无语了,“你做了这么多丧尽天良的事情,有你在前头顶着,这个词怎么也落不到别人身上。”他手上沾染着这么多条人命呢,即使千刀万剐都不够的,他怎么好意思说别人?
面对苏万明恨不得他死的眼神,池景深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放心,苏小姐过的不错,但是基础是在于你的态度,如果你继续打算忠主,那下一次送过来的是什么就不一定了。”
过了许久,苏万明才说,“你早就有了让我开口的条件,却一直用刑,是不是公报私仇?”
“是,瑞王染病是你们做的,自然有仇报仇,有怨报怨。”意思就是让你白受了这一顿苦,谁让你欺负他弟弟来着。
虽然这个弟弟又蠢有没什么出息,那也轮不到你来。
苏万明明白了,垂着头,仿佛一时间老了十几岁。
把事情都交代了,然后平静的画押。
出了大牢,叶挽好奇,“苏烟真的在你手上?”
“没有。”
“……”那珠钗是怎么回事?总不能是苏烟自己拿下来给你的吧?
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刮了下小巧的鼻子,“但是她在京城,在我的人眼底下,翻不出什么浪花,珠钗是听雨拿过来的,要是你不高兴,回去可以慢慢收拾她。”
池景深说的是当初叶挽分发粮食,被苏烟理解成是在针对她,苏烟自然是不肯吃亏的,当众为难叶挽。
叶挽觉得他肯定是在开玩笑,自己收拾她?开什么玩笑?苏烟又不是什么泥团子任由她捏扁搓圆的。
“诶哟,你们欺负老人了,老头子不远千里赶过来,就是被你们这样欺负的?让你们主子来。”
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
耍赖的场景,似乎很久没见了,叶挽转过头,看见那边三个守卫围着的不是他的师傅和小师弟嘛。
“王爷,姑娘,我们真没欺负人,就像给他换个地方住,他非得要见您。”
叶挽摆摆手,“没事,我认识他们,不是坏人,就是有点……爱开玩笑。”这句话叶挽说的都害臊,这明明是倚老卖老欺负小年轻。
“这是我师傅。”
“这是……端王爷。”叶挽想了想,还是这个称呼比较合适。
谁知老头围着池景深转了一圈,仿佛挑拣货物一般,最后啧了一声,得出结论,“丫头啊,你这夫君不太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