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计划生变
燕三三2020-06-23 11:449,712

  “不可能!云烟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皇帝一口否决。

  萧锦焯轻笑了一声,无奈地摇了摇头:“父皇不敢赌?”

  “朕不是不敢赌,而是完全没有赌的必要!”皇帝一摆手,不满道。

  萧锦焯淡淡一笑,沉声道:“能得父皇宠爱,果然是一件极好的事情,至少能够被父皇如此信任,便是儿臣也是心满意足了!”

  “云烟她生性纯良!是你对她有误解!”皇帝解释道。

  萧锦焯眸子一凉,冷冷地望着皇帝:“父皇究竟要不要赌?又或者儿臣现在就让大理寺直接出手,按照私闯天牢、谋杀犯人的罪名将她逮了!”

  说罢,萧锦焯一转身,便毫不犹豫地要往外走。

  皇帝一听这话有些慌了,随即出声阻止:“等一等!”

  萧锦焯脚步顿住,她就知道,皇帝怎么可能会对萧云烟不管不问?

  “朕跟你赌便是!”皇帝转身看向萧锦焯,眼神多了几分坚定,“只是不管最终结果如何,朕不希望你对云烟出手,就算要罚也该是由朕亲自来罚!”

  说白了,到了这个份上,皇上依旧不舍得对萧云烟下狠心。

  萧锦焯轻轻吐了口气,面无表情地望着皇帝:“那就劳烦父皇虽儿臣一同前去大理寺,探明情况,否则儿臣不敢保证,大理寺卿会不会按律处置!”

  萧云烟私闯天牢,谋杀犯人的罪名不小,按照东麟律法来处置,恐怕后果会非常严重。

  皇帝当然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最宠爱的女儿出事,二话没说便出门让杨喜去备马车。

  御驾马车来的很快,没等多久便出现在了东宫门前。

  “锦焯,你随朕御驾一起!”皇帝撩开帘子,对萧锦焯吩咐了一句。

  萧锦焯没有废话,立即上了马车,马车飞奔,朝着大理寺的方向跑去。

  马车内,全程没有言语声,只听见车轮滚动的声音,萧锦焯光是静静/在那,整个人便给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便是威严如皇帝,同坐一辆马车也能感觉到这满满的疏远之感。

  “锦焯,这些年,朕也知道亏待了你……”皇帝试图寻找话题,不过皆被萧锦焯写在脸上的冷漠给憋没了。

  最后,皇帝一句话都不想说了,两个人成功陷入无话可谈的状态。

  马车很快到了大理寺。

  大理寺门口始终有人把手,见着皇帝和萧锦焯同行,有些吓坏了。

  “拜见皇上!”

  “太子殿下!”

  萧锦焯闻声跟上来:“云烟公主有没有来过?”

  两个守门人愣了一下,急忙道:“公主刚进去。”

  皇帝闻声不由自主地闭了闭眼,似是要掩饰住内心的伤心,他轻吐了口气:“今晚之事暂时不要声张,从现在开始任何人不得入内!听明白了吗?”

  “听……听明白了!”两个守门人不知道怎么回事,隐约觉得有大事要发生。

  皇帝轻轻吐了口气,继续朝里走去。

  萧锦焯则不动声色,负手跟了上去。

  天牢门打开,看守的狱卒闻声便要行礼,却被皇帝以手势制止住了。

  皇帝只对着狱卒轻轻摆了摆手,示意他们退下去,然后自顾自朝着里面走。

  “你若想你的妻子和孩子好好活着,便乖乖自行了断,也好让本公主和夏家放心,若是你执意不从,那本公主只能拿你妻子孩儿的命来替你了!”萧云烟的声音轻轻传了出来,只见她站在牢房门口,说话的声音发冷,与往日在皇帝面前撒娇的声音完全不同。

  皇帝从来没见过这样一面的萧云烟,阴狠恶毒卑鄙无耻。

  牢房中的犯人望着地上那把匕首,眼中满是绝望:“夏大人不是答应过我,只要我听从了他的意思,便会放了我妻子和孩儿,为何现在还要取我性命?”

  “没办法,你不死,便是将软肋留给了太子,谁能保证你这张嘴当真能守住所有秘密?万一不小心走漏了,那夏家和本公主不是全都完了?”萧云烟语气中听不出丝毫悲悯,冷血无情到可怖。

  “只有死人,才能永远守住秘密!”萧云烟阴狠地望着对方,眼神满是冷漠。

  “当真,只要我死了,你们就能放过我妻儿?”那人眼神绝望地看着萧云烟,那目光犹如在看一个恶鬼。

  “这是自然,本公主向来说话算话。”萧云烟笑眯眯,那样子哪里像一个天真无邪的少女?简直就是一个没心没肺的魔鬼。

  那牢中的犯人无声地笑了笑,缓缓拿起地上的匕首,正欲自刎,这时忽然传来脚步声。

  “谁?”萧云烟惊慌地朝着走廊尽头看去,却见一袭明黄色渐渐走近。

  萧云烟看清楚了来人真容,瞬间吓得花容失色:“父皇……”

  “父皇,不是你想的那样的!”萧云烟急忙走到皇帝身旁,却瞧见了身后的萧锦焯,随即脸色大变,“是你,我知道了!是你暗算我,对不对?”

  “父皇!是萧锦焯他骗我过来的,我根本什么都不知道!”萧云烟几句话便将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而自始至终,萧锦焯站在一旁一句话都没说。

  如果不是亲耳听见萧云烟方才说的那些话,皇帝可能真的会怀疑身后的太子,可方才萧云烟所说的每一句话,皇帝都听得一清二楚。

  “够了!有什么话,与朕回宫后再说吧!”皇帝撂下一句话,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萧云烟腿一软,忍不住踉跄了两下,随即跟在了皇帝身后,脸上布满惊慌。

  ……

  这一晚的大理寺,皇帝的马车悄悄来,又悄悄地走了。

  乾清殿中,皇帝正襟危坐,双目疲倦地闭着,他头靠着椅背,口中沉声道:“跪下!”

  萧云烟一哆嗦,不敢废话,急忙跪了下去。

  皇帝缓缓睁开眼,看着萧云烟:“告诉朕,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多?”

  萧云烟目光东张西望,显然是在思考对策。

  “不要想着推卸责任,这一次,你说的所有话,朕都会一一证实!”皇帝呵斥道。

  萧云烟咬了咬唇,眼泪便落了下,她愤怒地指着萧锦焯,抱怨道:“都是他,是他算计了我!”

  “放肆!事到如今你还敢将责任推卸到太子身上,是太子逼你去害人?还是太子逼你用妻儿的性命威胁那刺客自杀了?”皇帝怒喝道。

  “朕一直以为你单纯善良,将你护在手心,唯独怕你受了委屈,没成想你的内心居然如此狠毒,你实在教朕太失望了!”皇帝最愤怒的并不是萧云烟的恶毒,而是她欺骗了他这个父皇。

  “父皇!为何你要相信太子,而不相信儿臣?这么多年来,太子一直欺压/我和大哥的头上,父皇对此不闻不问,如今云烟这么做,也不过是想要自保而已,为何父皇要这般愤怒!儿臣不懂,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萧云烟也豁了出去,一股脑该说的不该说的通通都说了。

  “你说什么?你是在怪朕吗?这么多年,朕最疼爱你,什么时候让你受过委屈了?你居然还觉得不满?太子今年刚从边境回来,你却说她欺压于你,你这话说出去不觉得可笑吗?”皇帝都听不下去了,也不知道萧云烟哪里来的勇气说出这种话。

  “父皇爱我?”萧云烟忽然大笑了起来,不管不顾,“父皇究竟是爱我,还是爱您自己呢?若不是因为我是女儿身,若不是因为您要依靠夏家压制张家和太子,您会对我格外喜爱?莫不是……这么多年来,父皇连您自己都骗了吧!”

  萧云烟一言一语犹如刀子一般割在了皇帝的心上,皇帝气的忍不住踉跄了两下,一下子坐到了椅子上,他手指颤抖地指着萧云烟:“想不到……想不到,这么多年的宠爱,在你眼中只是朕的居心叵测,是朕存有二心?”

  萧云烟望着皇帝,目光是从未有过的冷漠,眼神甚至连一丝丝多余的光芒也没有。

  “好……好得很!”皇帝冷笑了一声,指着萧云烟,沉声道,“既如此,那朕也没什么好说的,便当是这么多年,朕白白疼了你一场罢了!”

  “来人!”皇帝出声。

  杨喜见势急忙求情:“皇上开恩啊!云烟公主只是说的一时气话,皇上千万不要往心里去!”

  “闭嘴!朕的家事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奴才说话?”皇帝冷声呵斥了一句,杨喜便立刻噤声。

  “将五公主关进宗人府!暂候发落!”皇帝命令道。

  杨喜想要再说些什么,可一想到方才皇帝所说的话,便知道为萧云烟求情是不可能了。

  皇帝这是铁了心要教训五公主,任谁都劝不住了。

  “没有朕的命令,谁也不准探望!”皇帝又补充了一句。

  萧云烟眼瞧着死到临头,方才的勇气没了,忽然又委屈地跪到了地上,口中哭喊道:“父皇!女儿知错了!您饶恕女儿吧!女儿再也不敢了!”

  “拉下去!”皇帝大手一挥,毫不犹豫地说道。

  一阵哀嚎声中,萧云烟被拖了下去。

  皇帝皱了皱眉,转头看向萧锦焯,眼中多了几分气愤:“现在你满意了?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萧锦焯抿了抿唇,不动声色道:“父皇如果非要这么想,那锦焯也没有办法,毕竟萧云烟今日所言,不是我逼的,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你这话什么意思?若不是你非要将事情戳破,朕和云烟何至于闹成这样!”皇帝的责问很是坚决。

  一个人的偏心真的可以毫无缘由,即便萧云烟做的再过分,皇帝也可以这般退让,而对萧锦焯却一点点的多余的包容之心都没有。

  萧锦焯忽然觉得无比可笑,一直以来她都无比清楚,这个父皇偏心,可是事实赤/裸的摆在她的面前的时候,萧锦焯却又无法接受了。

  “既然父皇觉得五公主没有罪,那干脆将她放出来得了,也免得教五妹在宗人府里受苦了!”萧锦焯眉眼一沉,语气冷冰道,“时辰不早了,若是父皇没有别的事,儿臣这就告退了!”

  萧锦焯说完,不等皇帝点头,转身径直出了乾清殿。

  ……

  太子殿内,宋翘一早从外面得了消息,正等着萧锦焯回来。

  萧锦焯人刚到殿内,宋翘便迫不及待地跟了进来:“我查到那刺客的妻儿了!他们平安无事,现在已经被咱们的人保护起来了,夏家伤害不了他们。”

  “嗯,做的不错!”萧锦焯面不改色地坐了下来,喝了口茶,眸子未抬,似是有心事。

  “怎么?皇上不相信你?”宋翘很快看出了萧锦焯脸上的不对。

  “萧云烟已经被关进了宗人府。”萧锦焯轻轻吐了口气,脸上却瞧不出丝毫愉快的情绪。

  宋翘自然也察觉了出来,急忙道:“这是好事啊,怎么好像看你不是很高兴的样子?”

  萧锦焯发了会儿呆,到底是什么话都没说,转头问宋翘:“怎么样?蓝新炎那边有没有传来消息,找着仿字先生没有?”

  说曹操曹操到,小福子很快捧着个信封进来了。

  萧锦焯拆开一看,面色果然好转起来:“蓝新炎得手了,夏家那群暗卫注意力被燕国公的人吸引了去,并没有注意到躲在暗处的影卫,这才让蓝将军他们得手。”

  “那也就是说,那个仿字先生也在咱们手中了?”宋翘面露喜色,“这样一来,人证物证通通都在咱们手中,明日咱们便可让大理寺卿上奏向皇上禀明此事!”

  萧锦焯蹙了蹙眉,眸子又沉下去几分:“怕只怕,皇上不想审理此案!”

  “你这话什么意思?”宋翘一听有些气愤了,“国有国法,皇上怎能为一人私欲不管不顾?”

  萧锦焯轻轻吐了口气:“今日若非我逼迫,父皇显然不打算追究萧云烟的罪过。”

  宋翘担心地叹息:“那如果你继续这么下去,会不会引起皇上的反感?”

  “毕竟有大理寺和刑部在,父皇不会视若无睹,只要我和大理寺那边配合默契,明日朝堂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上奏,就不怕父皇不应!”萧锦焯面色坚定的说道。

  “但你这般硬来,让皇上对厌恶,恐怕有些得不偿失!”宋翘提醒了一句。

  “不重要!倘若不这么做,后面夏家只会越来越过分,到时候只会连累更多人。”萧锦焯心意已决,并不打算退缩。

  宋翘自然也没什么好劝说。

  次日一早,萧锦焯还在慢条斯理地用着早膳,皇后那边忽然派人前来报信。

  “大理寺卿裴清荣裴大人昨夜遇害了!”那报信的宫人是皇后身边的贴/女官,神色相当凝重,“还有猎场抓捕回来的那名刺客也死在了狱中!”

  萧锦焯心中惊讶的同时,一股难言的怒火从心底窜了出来,她静静搁下手中的筷子,语气淡的近乎冷漠:“知道了,下去吧!”

  同样得知消息的宋翘亦是一脸震惊:“怎么会这样?究竟是什么人干的!”

  “除了夏家,还有一个人的可能性也很大!”萧锦焯下意识地攥紧拳头,面容冷峻严肃。

  “皇上!”宋翘脱口而出,随即却被自己这一想法给吓着了,她急忙用手捂住嘴,“这不可能!”

  “没有什么不可能!”萧锦焯面容淡漠,眼神却出奇的凉薄,“看来一切都要延迟了,眼下人证物证通通没了,只能另外想办法!”

  朝堂上,大理寺遇刺,大理寺卿被杀一案成了谈论的重点,皇帝在朝堂上勃然大怒,特命刑部黎渊审理此案,务必抓住幕后凶手。

  同时,萧锦焯被皇帝任命,协助黎渊一同破案。

  下朝之后,萧锦焯立刻与刑部黎渊一同去了大理寺。

  “这次可比上次惨得多啊!现在的刺客胆子越来越大了,居然连大理寺都敢冒犯,实在过分!”黎渊看着一地的尸首和鲜血,口中愤怒道。

  “据说此案是是江湖门派所为,就是为了杀那刺客灭口,这裴大人也是倒霉,遭了这种横祸!”刑部侍郎叹息道。

  “太子殿下,您盯着根柱子在看什么?是否有什么线索?”黎渊见萧锦焯站在柱子旁一动不动,忍不住上前来询问。

  也不知道皇上派太子跟随他查案是什么意思,这太子擅长带兵打仗这他承认,但太子会查案吗?跟过来有什么用?还要他反过来照顾他?

  血鹰卫!

  萧锦焯心中几乎笃定了凶手,然而在黎渊询问她的时候,萧锦焯却又收回了手,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没什么,咱们进去瞧瞧!”

  即便可以确定是血鹰卫,萧锦焯也无法说服黎渊,自己是通过看刀剑的切口确认刺客的。

  毕竟这只是习武之人的经验之谈,并不能称之为证据。

  黎渊明显也不太相信萧锦焯断案的能力,权当是待她过来看热闹的。

  黎渊转了一圈,离开大理寺之后,暂时还没什么头绪,便带着部下朝着停尸房去验尸,转头问萧锦焯:“太子要不要一同前去看看?”

  原本黎渊以为像萧锦焯这样金尊玉贵的人,一定不会喜欢去停尸房那种脏污不堪的地方。

  不过萧锦焯的反应倒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那就去吧!”

  黎渊怔了怔,心中对萧锦焯的印象有所改观,一群人坐上马车便朝着停尸房去了。

  “裴清荣的尸体停在那儿,仵作已经确认过,是一刀切断了喉咙的气管致死。”立刻有人出面,为黎解说。

  黎渊亲自上前,掀开了尸体确认再三之后,方才转身,准备去看别的尸体。

  萧锦焯也跟了上来,不过并没有关注其他尸体,而是伸手在裴清荣的身上四处寻找着什么。

  她在找那封信。

  “太子殿下在找什么?”黎渊有些惊讶地问道。

  “找证据!”萧锦焯答得很笼统。

  “不用搜了,他身上若是有什么东西,必定已经被在场的人取出来了。”黎渊转头对着刑部侍郎使了个眼色。

  刑部侍郎随即转身,对着另一个官员招了招手,随即有官员端着一盘东西,递到了萧锦焯面前。

  “这些就是裴大人身上的东西,一块帕子,一道令牌,原本还有一把钥匙,应该是后来被刺客夺走了,掉在了牢房门口。”那人解释的相当仔细。

  萧锦焯瞥了一眼那盘中的东西,犹豫了片刻,伸手去取那帕子。

  一旁官员立刻解释说:“这帕子据说是裴大人的爱女为他所绣,裴大人很是喜欢,经常戴在身上。”

  说完,众人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这可这是飞来横祸!

  萧锦焯从屋里出来的时候,刚好碰上裴清荣的妻子和儿女前来。

  一家人一个个哭的很是伤心。

  萧锦焯也就没有前去打搅,跟着黎渊出了门,两人站在外面透了会儿气。

  毕竟闻了半天的血腥味,就算萧锦焯受得了,黎渊也有些受不了了。

  “太子可有什么想法?”黎渊原本只是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黎大人若是愿意听,本宫倒也愿意讲。”萧锦焯淡淡道。

  “有些内幕,本官也只能从太子口中才能知晓了,太子且先说来听听,下官再做判断!”黎渊倒也坦然,并没有立刻表示信或不信。

  萧锦焯笑了笑,沉声道:“事实上,早在几天前,我便收到裴大人的书信,直言刺客指认是本宫指使的刺杀任务,并将此事告知了皇上。”

  “皇上也知道?那为何皇上没有任何表示?”黎渊好奇道。

  萧锦焯:“因为缺少物证,那个物证在裴大人手中,并没有交给皇上。”

  “裴大人是为了帮你?”黎渊不涉党争,但不代表对这里面的弯弯绕不懂。

  萧锦焯微微点点头。

  黎渊:“那物证是什么?”

  “是一封本宫的亲笔书信,一封刺杀令!”萧锦焯顿了一下,继续道,“说是亲笔书信,但却不是本宫所写。”

  “你的意思是说,有人模仿你的笔迹?”黎渊愣了一下,随即面色一变,“我记得当初,有人也曾在前御林军首领柳辙的屋中发现了你的亲笔书信,大理寺主审,都察院辅助,此案很快便破了。”

  “但……”黎渊眯了眯眼,后面的话未曾说下去。

  “但从未有人问过本宫,那些书信究竟是不是本宫的亲笔书信?”萧锦焯反问。

  黎渊默然,看了萧锦焯一眼,无奈地点了点头。

  萧锦焯轻轻吐了口气,目光冷漠地望向前方:“模仿本宫字迹的人已经被本宫找到了。”

  黎渊一愣,有些惊讶:“那人在太子手中?”

  “没错,现在差的是那封所谓的刺杀令!”萧锦焯抿了抿唇,眉头微蹙,“那封书信究竟去了哪里?”

  “至少有一点可以确定,那封书信不在刺客手中,否则他们也没必要大动干戈,闹出大理寺这桩血案。所以,这封最重要的物证应该还在裴家!”黎渊开口道。

  萧锦焯随即转头看向围在尸体旁哭喊的裴家人,为了得到那封刺杀令,夏家很有可能也会对裴家人下手,她必须赶在那之前将她们保护起来,不能再让裴清荣的悲剧再次发生。

  “要不要去试试?”黎渊问了一句。

  萧锦焯犹豫了一下,转头对黎渊道:“可否请黎大人帮个忙?”

  “那得看是什么忙了!”黎渊双手插袖,洗耳恭听的架势。

  萧锦焯倒也不客气,开口道:“想请黎大人帮忙保护裴清荣一家老小!我担心刺客会对他的妻儿们不利。”

  黎渊点了点头:“这当然没有问题,只是刑部出面,总要有个由头。”

  “黎大人直接以审理案子为由,将他们带进刑部大牢便是。”萧锦焯道。

  “啊?这是否太过苛待了?”黎渊觉得这么做有点过分了。

  “相比较让他们丧命,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萧锦焯淡淡道。

  “这也可以,就是要委屈裴夫人和那一双儿女了。”黎渊叹息道。

  “暂时等一等,等裴大人葬礼结束之后,这两日就劳烦刑部多多费心了。”萧锦焯吩咐道。

  黎渊点点头:“应该的。”

  ……

  裴清荣葬礼上,皇帝一封诏书追封裴清荣为勇勤伯,爵位庇荫三代,裴清荣也算是为公殉职,皇帝此番作为意在补偿。

  不过只有萧锦焯最清楚,那晚萧云烟离开大理寺之后,大理寺便立刻出了事情,若说裴清荣的死与萧云烟无关,恐怕皇帝自己都不信。

  皇帝明知这里头有猫腻,却选择私下处理萧云烟,并不搬到台面上来,这明显是为了袒护萧云烟。

  皇帝对裴清荣有愧疚,这才下旨追封。

  毕竟,追封爵位,这种只有立下大功之人才能受到的荣耀,对于裴清荣而言终究是过重了。

  但人都已经死了,皇帝这么做也在情理之中,文武百官自是没什么好反对的。

  丧礼举办了三天,萧锦焯也一连去了三天,她一心想找出那封消失的刺杀密信,不过在刑部尚书黎渊的监视下,连萧锦焯也没能得手就是了。

  萧锦焯觉得,自己与这位黎渊黎大人合作,纯粹就是作茧自缚。

  丧礼一结束,刑部黎渊便出面,以查案为由要将裴家夫人和一双儿女带去刑部牢房。

  裴夫人气的大哭:“夫君他才刚走,你们便这样对待我们裴家,你们这些人未免太过分了些!”

  “母亲,您别哭了!事情或许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糕!”裴清荣之子裴茗孝出声安慰道。

  裴诗晚也在一旁搀扶着裴夫人,抹着泪道:“母亲先别哭了,父亲刚走,您这般难受,必然教父亲走的不安心。”

  据传裴夫人和裴清荣多年来感情十分好,裴清荣这许多年来也就是裴夫人一个妻子,未曾纳妾,可见夫妻之间感情深厚。

  如今裴清荣走的突然,裴夫人自是不能接受,任凭女儿和儿子如何劝说,裴夫人也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

  裴诗晚抹了抹脸上的泪水,走到刑部尚书黎渊的面前,镇定道:“能否请大人通融,让我与太子殿下说两句话?”

  黎渊是个眼睛里容不得沙子的人,这三天来,刑部将裴府里里外外围了个水泄不通,众人也都看在眼里。

  想要面见萧锦焯,若是没有黎渊的点头,恐怕也是挺难的。

  黎渊转头看了萧锦焯一眼,对着裴诗晚沉声道:“去吧!”

  ……

  萧锦焯蹙了蹙眉,裴诗晚找她?

  两人走到花厅外,萧锦焯方才出声询问:“裴小姐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太子殿下可否娶了我?”裴诗晚一句话刚说出口,萧锦焯脸色就变了。

  她一脸惊讶地看着裴诗晚,眼神多了几分好奇:“这是谁的意思?应该不会是裴小姐自己的意思吧?”

  裴诗晚低着头,脸上浮现一抹/红晕:“的确,说出这样的话是有些唐突了,但这是家父生前的意思。”

  “裴大人?”萧锦焯一皱眉,面露惊色。

  “父亲当初在世的时候,曾给了我几样东西,也曾交代过我,倘若有朝一日他不幸离世,让我务必嫁给太子你,并将这些东西交到太子手中。”裴诗晚一脸认真地说道。

  萧锦焯眯了眯眼,望着眼前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裴大人为何将这些东西交给你一介女流?”

  “因为只有得到太子您的庇佑,才是最安全的,这也是当初父亲极力要将我嫁给殿下您的原因啊!”裴诗晚满脸真诚,眼中含泪,看上去很是伤心。

  萧锦焯突然想起当初在御花园,皇上和皇后极力向把裴诗晚许给她做太子妃,而当时的萧锦焯为了不拖累裴诗晚,当即便回绝了。

  这或许对于裴诗晚这样一个女儿家来说,算是奇耻大辱,而她如今愿意抛下当初的委屈,重新找到萧锦焯,亲口说要嫁给她,却也说明这是一个有胸襟有气魄的女人。

  一时间,萧锦焯对这看上去柔柔弱弱的裴家女儿有了别样的认识。

  “即便不娶你,本宫也依然会保护你们裴家老小,裴小姐不需要委屈自己。”萧锦焯劝慰道。

  “事到如今,太子仍然不明白吗?”裴诗晚轻吐了口气,蹙着眉的样子看上去十分委屈。

  萧锦焯愣了一下,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接茬,只能略微干涩的解释道:“本宫不希望你后悔。”

  “我不在乎!只要能够保护裴家,便是让我守一辈子寡也不重要,我只要裴家人平平安安,不管让我受何种委屈我都不在乎。”

  萧锦焯拧了拧眉,最终轻吐了口气:“是不是只有娶了你,才能拿到你父亲留下的那些东西?”

  “只要太子娶了我,成婚当日,这些东西自会跟随嫁妆一并送进宫中!”裴诗晚坚定的说道。

  萧锦焯点了点头:“本宫知道了,本宫会去向皇上禀明,请求他赐婚。”

  两人达成了某种默契,两人回来之后,裴家人便被黎渊带走了。

  而萧锦焯也急忙上马,朝着禁宫城去。

  ……

  乾清殿内,龙涎香的味道有些浓重,皇帝神情看上去有些倦怠,似乎是一夜未曾睡好。

  这种时候,萧锦焯的出现明显增加了皇帝的烦闷。

  “你来干什么?”皇帝明显不耐烦,说话的同时又干咳了两声。

  “父皇,儿臣要娶裴清荣之女,裴诗晚为太子妃。”萧锦焯直截了当,倒没什么废话。

  皇帝愣了一下,没有想到萧锦焯会在这个档口提这个事,这完全不符合萧锦焯平日里的行事作风。

  “不是一直不想立妃吗?为何突然改变主意了?”皇帝淡淡问道。

  “裴清荣之死与儿臣多少有些关联,裴家女儿温婉大方,儿臣想以此略作补偿。”萧锦焯开口道。

  皇帝有些惊讶,这些话会从萧锦焯的口中说出,毕竟众人眼中的太子不近人情、冷酷沉默,不像是一个会顾及他人感受的人,何况这裴家人与太子原本也并不算亲近。

  “补偿,朕已帮你代为补偿过了,他裴家勇勤伯的封号可不是白来的。”皇帝淡淡道。

  萧锦焯眯了眯眼:“父皇与儿臣终究是两个人,还请父皇应允儿臣。”

  “你这话什么意思?你觉得朕多管闲事?”皇帝冷声道。

  萧锦焯面不改色地垂了垂眸子,语气也变得生硬起来:“究竟这补偿,是为儿臣,还是为了五公主,想必父皇心中最清楚不过了。”

  “你……”皇帝沉沉吐了口气,眼神变得愠怒,“看来太子对朕的误解颇多。”

  “所以,父皇究竟答不答应?”萧锦焯抬头看向皇帝,眼神中带着质问。

  皇帝沉默半晌,抵着头自顾自地翻看奏折,口中淡淡道:“赐婚的旨意择日会送到东宫。”

  “多谢父皇!”

  ……

  太子殿内,得知即将立太子妃的宋翘一脸惊讶:“这姑娘对你是真爱啊,上次你当着那么多人面拒绝了她,她居然还要嫁给你?”

  “都说了,只是权宜之计,眼下只差那封刺杀令,便能扭转局面。”萧锦焯一脸无奈地解释道。

  “何况眼下裴家危难,夏家和血鹰卫还在虎视眈眈,你觉得如今的裴家还有应付的力量?”

继续阅读:第123章 立太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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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她美色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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