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涂山战登时一怔,觉得哪儿哪儿都不对了,红儿隶属兽族,青弦则出身羽族,不说跨族夺舍异常艰难,一个大意便可能遭到反噬,红儿修的声乐之道,相当于人族为谋生计而练的一技之长,没多大威力,法力方面更别提了,论起拳脚来寻常的汉子都打不过。
“你怎么知道的?”涂山战回过神,猛地揪住景恒前襟,狠狠按石门上,挑起一侧修长的眉,怒声问。
景恒猝不及防的受这一击,痛苦的皱了皱眉,肩胛骨的白衣上渗出浓重的血腥味儿,他喘了口气:“羽族算准了你财迷心窍,绝不肯空手而归,蓄意挑起众怒,逼的你非逃不可,逃之前最好洗劫神君府,涂山战,你的一举一动都让人家算准了,能耐不小。”说到最后,那股没来由的义愤填膺凝成一丝苦笑。
未及涂山战想个条分缕析,水墨画少女在剧烈收缩的网中若哭若吼,更像鸟在愤懑的哀鸣,犀利的眼神死抓涂山战不放:“大王怎么还不出手,红儿为了你才遭人暗算。”
涂山战心中一动,踌躇不定:“这……”
“快杀了皓清,杀了他我才能得救!”凄惨挣扎的少女泪盈双目,瘦削的苍白手指在地面抓出一道道血痕,嘶声道,“红儿等了七百年才等到大王,红儿学了很多好听的曲子没来得及唱给大王听呢,大王真的忍心看我被烈火焚身吗?”
这时候,涂山战听的一脑子天怒人怨,管她是红儿还是青弦,救了再说,忽的抛开景恒,拎起刀就冲了过去。
景恒却快他一步,结结实实的挡在他面前,肃然道:“退下。”
涂山战胸中热血沸腾,脖筋绷的笔直,伸手扒拉景恒:“混蛋,别挡道,你就这么喜欢欺负女人吗?”
景恒没有让步的意思,也不接他的茬:“为师的话都不听了吗?”
涂山战差点让口水呛死:“这都什么时候了……”
不等他说完,景恒截口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让你退下就退下。”与此同时,他上前了几步,目光冷的冻死人,“妖孽,还不现形?”
妖孽在他眼皮子底下嚎的悲天悯人:“神君大人,你让我现什么形?”
“还装蒜。”景恒勃然作色,“别白费心机了,我不会让你们得逞的。”
“如今大王成了神君大人的弟子,不看僧面看佛面,饶了小妖吧,求您了!”少女哀鸣道,“我知道您关心三族之间的友好关系,小妖附身青弦的时候被您发现,您欲置我于死地,好在我跑的及时,并成功将青弦的魂魄暂时压制住了,没想到您这么快追回来了,方才您还在南盛国忙着追五毒呢,您心系天下生灵,何不怜惜怜惜小妖?”
涂山战握紧刀柄,眯了眯眼:“看来事情没我想的那么糟,红儿,好样的!”
森凉的刀刃从景恒颈后伸过来,异样的寒意爬上他的脊背。
他的确刚从南盛国回来,且刚擒了一只邪祟,救一砍柴的汉子脱险,哪怕九死一生,也没这缓慢的一刀来的凶险,他侧过脸,绷直的面颊贴着刀锋:“还要我说的再清楚些吗?她是青鸾部的小妖,红儿刚近她的身就被她发现了,因此红儿从头到尾就没出现在天庭过。”
“大王,我……”少女苦不堪言的仰着头,丝网勒的她皮肤深陷。
涂山战道:“不用多说,我相信你。”
景恒被刀架在脖子上,此时做出一个惊人的动作,他转过了身,脖子几乎自行贴着脖子划了半圈。
涂山战实在没料到他来这么一招,一时间,几乎陷入被动的境地,不由得退了半步,递出去的刀往后缩了缩,猎物主动送上门来被推动的着力感仍缚在手腕挥之不去,一下将他从容不迫的气势逼的微乱,眉尖抽搐道:“别这样看我,去他娘的师徒关系,你擅作主张弄出这档子事,我可没承认,我不想修仙成神,也没攀龙附凤的野心,别以为弄出这个名头我就顾虑这个顾虑那个从而委屈自己,学你们的邪门歪道,我就这顽固不化的德行,不信你到现在才认清事实。”
九魂刀是涂山战在五离山修行两百年时便已开始炼制的法器,锋利程度比之传说中吹毛断发杀人不见血的神刀更胜百倍,所以景恒这一滑,口子小指般粗细,血登时打湿了刀刃,也染红了衣襟,唇边却掠过意味不明的苦涩,那苦涩竟慢慢扭曲成一个刻骨温热的笑来:“你真的这样讨厌为师么?”
涂山战心中莫名躁动,换了一只手持刀:“你说红儿不在青弦体内,你把红儿唤来我看,我就相信你。”
景恒敛去笑容,目光变得沉郁:“你不信我,那便罢了。”
涂山战耐心告罄,暴躁的凶狠起来,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吐出来的:“那好,放了红儿,打开密室,让我捞些宝贝再走,咱们就算两清了。”
“两清?”
“你欠我那笔账,一笔勾销,”涂山战大剌剌的蹭了下鼻子,“我不找你报仇就是了,反正我现在活的好好的,什么仇什么怨,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天帝闲着没事找我事儿的时候,你酌情帮我在他老人家面前说几句好话,我就对你感激不尽了,当然如果你懒得说,我也不能把你怎么样。”
……好像之前大言不惭对人家喊打喊杀的不是他一样。
景恒浓密的睫毛闪了闪,似乎大失所望,黯然不已:“还是不要两清了。”
“你说什么?”涂山战有生以来第一次觉得自己耳背,尽管那人说的沉稳清晰。
存在感急剧下降的小女娃子委屈巴巴的刷了一嗓子:“他说不要跟你两清,大王,他不打算放过你,咱们速战速决的好,轩逸院那帮龟孙追过来就糟了!”
涂山战不以为然的接道:“该来的躲不过,对了,你真没听错,他说不要两清?”
对于这种智障的回答他必须多次求证。
小命攥人家手里呢还故意顶嘴,不是找死吗?
莫非景恒根本不把受制于人的处境放在心里,因为他完全有本事一击必杀,且瞬间治愈皮外伤是他的拿手好戏?
涂山战想了想,他的确有资格出言不逊。
“皓清啊皓清,你未免太过狂妄自大,”涂山战优越感爆棚虚荣心开始作妖,恶毒的一字一顿道,“第一次和你交手时仓促之际没来得及准备,不轻不重的啃了你一口,咯的我牙酸了好一阵子,俗语说得好,吃一堑长一智,我自那便知你不怕皮外伤。”
景恒的反应不置可否,尽管他脖子上的伤口有点鲜血长流的意思。
涂山战:“既然知道了,自然要考虑对策,”他突然促狭的偏了偏头,“师尊,前些日子的补脑酒好喝吗?”
景恒仍不动声色,声音喑哑起来:“你下了毒。”
他没有追究来龙去脉的意思,早从飞升上神,他就尽可能的独坐幽篁里,将烧脑的弯弯绕绕抛的远远的。
无论从哪个方面看他都是个地地道道的性情孤僻之人,孤僻之人往往不走寻常路,所以天帝念在他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份儿上,没计较他收养狐狸。
涂山战仰天大笑一声,遂凝重的注视着他:“现在你已毒气攻心,再被九魂刀照心口捅几下,我相信那感觉一定很妙。”
景恒紧绷的眉目缓缓舒展,极为温柔平和:“我也相信。”
涂山战好奇心大,景恒的一言一语都勾的他大惑不解,很想打破砂锅问到底,然而少女那边似等不及了,嘤嘤嗡嗡的哼着调子苍凉的曲儿,这种苍凉从血腥味儿浓郁的空气中透过来,吸进去仿佛有什么东西堵在胸口。
涂山战啐了一口唾沫,也没能啐出奇异的滞塞感,勃然大怒道:“快开门!”
将景恒挟持到静室跟前,涂山战不耐烦的催:“别磨磨唧唧的,顺顺当当的打开,也让我这乡巴佬见识见识神君府的宝贝。”
“你真的要看么?”景恒伸出带血的手,摸上平整的石门,那石门通体白玉石做的,能映出人影,清奇的人影挂了彩,看着就让人心疼,然他没有垂怜一眼自己的影子,修长的手指覆在了持刀的人影上,继而紧紧地抓住,想要抓住什么似的。
“这不废话吗?我不想看让你开门干嘛?哦不,我还想将宝贝搬走来着。”涂山战粗枝大叶的说。
那只手突然按在自己的心口,欲将那人影揉进骨血一般,殊不知他怪异的举动在旁人看来可笑又徒劳,伤口不在心口,按心口有什么用?
真正的伤口根植在血肉里,那看不清摸不着的虚空造就的,若非弱水三千只取一瓢的弃绝凡尘之心,又怎能一眼万年?
景恒一挥衣袖,石门隆隆作响,往两边滑动,涂山战吸了口大气,往身后瞟了一眼,嘴角扬起浅淡的弧度。
石门开了一线,透出来的只有黑暗,这时,头顶滚过来一团厚厚的白云,“哗”一声清响,白云散做一片烂棉絮,霎时间将苍穹铺的失了湛蓝的底色,只见那棉絮圆滚滚的陆续垂直坠落在神君府。
一落地,棉絮“嚯嚯”破开,跳出仙风道骨、五大三粗、古灵精怪、刻薄无情的一个个少年来。
其中有一团银灰色的影儿,扑簌簌滚到景恒脚边,顾朝夕伸开四肢猛地抽长身子,见师尊和涂山战并肩而立,涂山战手里的刀异常惹眼,他登时后掠出几步,色厉内荏的睁大眼睛:“师尊,这家伙上学的时候公然冒犯老师,同学们说他几句,他就恼羞成怒大打出手,伤了云中君家的无漾,他想翻天啊,师尊快别靠他这么近,别被他伤了!”
静室“啪”的合上了,涂山战愠怒的瞥向景恒:“你故意挨时间就想等他们找过来吧?这破屋子里究竟……”说到一半差点闪了舌头,景恒面容光鲜,一身白衣洁净无尘,眨眼功夫从狼狈的血葫芦蜕变成了芝兰玉树的佳公子。
涂山战瞬间哑火,没来由的词穷,嘴欠的甩了句客观上足够保持面子的话掩饰尴尬:“别以为这样我就会感激你!”
扛起刀,大剌剌的朝那群义愤填膺的半大小子走了过去,小子们都忌惮他,胆小的压根儿没过来,以无漾为首的几个胆壮的见涂山战走近,拉开了殊死一搏的架势,涂山战悠闲自在的蹭了下鼻梁,厚颜无耻的说:“都到了啊,挺好,咱们同窗数日,也算缘分一场,眼下你们战哥我就要下凡去了,缺点安身立命的本钱,这样,你们赶紧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合计合计,看能拿多少就拿多少,蚊子也是肉,战哥不嫌弃,但心意要尽到,等齐活了,你们在轩逸院的种种作威作福,战哥全当没那回事,可听懂了?”
学子们上一刻还如拉满的弓,闻言,愣愣的面面相觑,这人是涂山战吗?别被皓清君掉包了。
无漾率先呸了一口:“你弄折我的青蛇剑我还没跟你算账呢,找我们要钱,简直穷的比我义父还疯!”
涂山战抱起双臂,半懂不懂的样子,眉毛一条高一条低,扭成明显的曲线:“哎哟这可吃大冤了,什么青蛇剑绿蛇剑的,毛都没见过。”
无漾直愣愣的梗着脖子:“你帮凶弄的,跟你弄断的一个理!青蛇剑是我找了一年才捉到的蛇妖所炼,颇具灵性,毁在你手里,我……”
涂山战懒散的仰望着天空:“你就怎么样?”
“我就宰了你,给她偿命!”倘若无漾有头发,估计早炸成了刺猬。
旁边几位有头发的见是现成的例子,况且他们只是受了池鱼之殃听这一耳朵,更别说当事人感受如何了。
“那你可错怪了人,”涂山战缓缓将视线直视对面那群形色各异的仙家子弟,认真的近乎严肃,好像他不是在替自己辩白,而是指正,“我既无帮手,也无帮凶,”说着,二五八万的走过去拍了拍无漾同学的肩膀,弧度略微上扬的眼角斜刺里射出一缕精光,“小子,把眼睛擦亮了脑袋端正了再来信誓旦旦的说你要宰了谁好吗?”
无漾腮帮子给他拍的涨成了紫茄子,战哥这自我撇清的话说的拐弯抹角,他脑子里的一根筋还没打过弯,只听左后侧传来一声惨绝人寰的哭喊:“大王,我救你才弄折了他的剑啊!其实我也不想拖累你,只是这种死法忒难受了,勒的喘不过气,听说妖精转世重修后,修成的人身会继承上辈子临死前的状态,苦啊!”
涂山战事不关己的轻声问:“你的意思是让我救你吗?”
水墨画少女瘫成了一堆没有彩的墨,碧青的衣裙似乎也被她的眼泪涮的褪了色,和乱蓬蓬的长发融为一体。
无论人或妖,悲伤到一定程度那就不叫悲伤了,绝望淹没了她,她的泪水流的真真切切,哭声凄切感人:“我、我只望照顾你,不枉我盼了这些年,过尽了风刀霜剑严相逼的日子,吃尽了别人无法想象的苦头,我……”
“别说了。”
可惜,在场的不是妖就是神,若非逢场作戏,以他们好高骛远的孤绝性子是绝不会被类似眼泪的俗物打动的,就连涂山战这只稍微比在场诸位多了几分人情味的妖也只有冷冷的道出一句“别说了。”
你苦是你的事,不要说出来扰人视听。
不是没人怜惜苦命的你,是我的心有余力不足,日复一日的往“冷漠”那根筋上添砖加瓦。
“大王,公子……”她语无伦次,细如鸟爪的手抓住丝网,有一下没一下的撕扯。
“你找错目标了,”涂山战冷冰冰的说,凉薄的唇线跃跃欲试的勾勒一抹戏谑,“你赌咒发誓要照顾的应该是皓清君才对。”
少女悲痛欲绝的泪眼瞳仁骤然开始收缩。
“你也看到了,若非他心甘情愿,那扇门,实在太难打开了。”涂山战不慌不忙的将九魂刀刃翻来覆去的看。
少女沉黑的眸子不可抑制的继续凝聚,扇子般的睫毛用力眨了一下。
刀刃上凝着一线精湛的亮光,涂山战慢悠悠的接着说:“毕竟,皓清君的心不是石头做的,倘若你肯下功夫,成为他的贴心人,也不是不可能,只要做到这些,你就有机会一窥密室里的宝贝了,或许让他送给你都不成问题,我说的对吗?青弦。”
少女凶光毕现的瞳仁终于凝成了一道霹雳,涂山战说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缓缓将目光逼了过去,眼眶的血气似要涌出来。
青弦极为缓慢却极为稳当的伸手撑着膝盖站了起来,紧缚肌肤的丝网被幽幽绿光撑的猛往外弹,随着他缓步向前,丝网越来越鼓胀,里面的空间越来越大,绿光仿佛日照下的碧玉,令她暗淡的衣裙容光焕发,浓郁处,渗出流动的小旋风似的气旋,衣袖裙摆尽数飘舞起来。
她眉目漆黑,如浸了水的黑羽下藏着一对扫落浮尘的明珠,直盯着涂山战,以及涂山战后侧不远处的一群傻不愣登的二百五,她嘴唇泛起诡异的红色,整张淡雅入画的脸霎时变得浓墨重彩,孤高凄绝。
二百五们的注意力早从涂山战身上转到青弦那,青弦走近一步,他们就后退一步,虚张声势的有剑拔剑,有刀使刀,仙家法宝十有八九都各不相同,亮出来的时刻到了!
好吧,碍于有些二百五年龄比较小,家长怕他们打搅斗殴不学好,是不给他们正经法宝的。
包括家庭条件比较差的。
自力更生却不幸夭折了法宝的无漾除外,比如无芳同学,切身证明了一个残酷的事实,他家云中君牙缝里省出来的钱锻造的法器多不靠谱,铁锅铲子刚摆脱雪藏的命运就一折两段。
无芳欲哭无泪的往旁边挨了挨,发现无漾正赤手空拳的闭目养神,当下头皮一麻,决定找个不太寒碜的靠山,遂举目四望,一水的愣头青,虽说绝大多数都是初上阵,在他们身上却绝找不出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勇猛,瑟瑟的转了一圈,看见顾朝夕熟悉的脸,喜悦之情泛滥一半,“唰”的一落千丈。
顾朝夕个小兔崽子居然在皓清君身后避难呢。
皓清君惯常一副生人勿近的冷漠表情,无芳不敢贸然寻求庇护,踌躇再三,也只有大马金刀撑门面的涂山战能瞧得上眼,便亦步亦趋的往他那挪了挪,兀自出了一身冷汗。
丝网随着体积的扩大颜色由白转红,像极了怒发冲冠的大饼脸,那厢顾朝夕哆哆嗦嗦的说:“捕梦网马上就要被妖女破了,师尊,这……”一语未完,网中的少女躁动挣拧起来,和着烈烈风声,绿光将少女裹挟的严严实实,随着一声尖锐的啸叫,腾飞起一只硕大无朋的青鸟,绿色火焰冲天而起,捕梦网随之破裂,被幽幽火苗燃烧着,在空中犹自黏连着不肯落下。
所有人耳边一阵轰鸣,整座神君府都晃了晃,琉璃瓦接二连三的炸裂,学子们骚动不堪,无芳将涂山战的腿当成了柱子抱,涂山战抬肘挡了一下炫目的光,脸皮都被空气中的强流冲的一阵发麻。
众人耳边尖鸣未散,又都听到极为清晰的幽冷女声:“不愧是九尾妖狐,坑蒙拐骗的把戏信手拈来,涂山战,我小看你了!”
涂山战持刀迎敌,皮笑肉不笑:“愧不敢当,我急于逃离天庭,若非师尊及时提醒,当真差点让你蒙了。不过也只是差点而已,你当我为什么带你来此砍劈这堵石门?”
青鸟脑袋俏丽,长长的颈,羽毛丰厚服帖,碧青如玉,双翼大如蓬,尾羽纤长繁复,那声音从尖尖的喙里发出,几分似人言,几分似鸟语,哼起来怪异得很:“果然奸滑。”
涂山战平缓道:“想那姓白的人妖隶属鸦部,屡次蓄意接近师尊,图的就是静室里的宝贝,鸦部青鸾部祖宗都是甄凰,因此觉得你必和那人妖有些渊源,谁知道你们算计什么阴谋诡计呢?故此一试,好辨认真假红儿。”
青鸟清啼一声,似笑似叹:“你很聪明,可惜没有聪明到点子上。”
“哦?”
“我不图什么所谓的宝贝,我图的是你这只妖,涂、山、战。”
涂山战受宠若惊:“……唔。”
青鸟凶狠的变了声调:“我要杀了你!”
“原来报私仇来的,还以为不小心惹下的桃花债,害老子想了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