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抚琴
云珠2020-02-20 22:032,703

  

  顾朝夕想不出头绪,便没有深究,反正涂山战被咒语困住,用不着吓的屁滚尿流,偶尔还能过过骂人的瘾,乐的自在。

  涂山战从未反驳过别人说景恒厌恶他的话,在他心里,景恒对他的所作所为匪夷所思多了,不单出于厌恶,还有更深的阴谋吧?

  景恒:“为什么没有参加?”

  涂山战懵的含糊道:“什么?”

  景恒义正辞严的问:“轩逸院的考试,为什么没有参加?”

  涂山战:“哦,这个,等我把九魂刀拖进学堂,考试都结束了。”

  景恒:“为什么不暂时放下九魂刀?”

  涂山战:“不敢懈怠啊,我必须争分夺秒把握住锻炼掌握它。现在好了,解了咒,我就不用费那老劲了。”

  景恒不知从哪儿摸出一本琴谱,递给他:“静下心来学习抚琴,便可抑制咒语的功效。”

  涂山战绷紧的耐心终于炸了,猛地站起,餐桌“砰”一声四分五裂:“搞了半天,抚琴才能解咒?你看我浑身上下哪块是抚琴的料!”

  景恒见他反应激烈,遂退而求其次:“为师抚给你听便是。”

  涂山战:“有没有别的方法。”

  景恒:“对弈也是可以的,只不过,为师每天晚上才有空,怕耽误你休息,抚琴便是在睡梦中也有效果。”

  涂山战满怀希望的心受到严重打击,愤愤地指着景恒:“不管用的话,我保证不咬死你!”说完,摔门而去。

  景恒当天晚上就携琴前往涂山战的房间,涂山战却没回房,他路过顾朝夕接见白鸢的厅堂,想起那间黑漆漆的静室,一时心血来潮,决意一窥静室中的秘密。

  景恒不止一次的叮嘱过他,任何人不得靠近静室,神君府总共就师徒三人,“任何人”指的就是涂山战和顾朝夕,有客人到来的时候,用意就比较广泛了。

  涂山战:“不让我看,我偏偏要看。”

  他一个霹雳掌呼之欲出,忽听身后不远处传来熟悉的声音:“原来是白使君,深夜到访,有失远迎。”

  白鸢的注意力正凝在静室和静室前的人影身上,迎面而来的景恒吓他一跳,忙讶然道:“顾公子说大人歇下了,在下不敢久留叨扰,莫非顾公子逗弄在下的?”

  景恒:“今晚夜色难得,本尊到花园溜达了一会,房间里没有点灯,想必他误会了。”

  白鸢:“原来如此,在下也正有此意,大人能否带在下散散心,见识见识神君府的美景?”

  景恒:“使君住的九重宫阙,四海八荒的景物都已司空见惯,不敢污了使君眼睛。”

  白鸢上前捉住景恒的衣襟,笑的妩媚撩人,压低声音:“听说大人屋子里的器物便是四海八荒也难得一见,可否带在下开开眼?”

  景恒的嫌弃溢于言表:“使君说笑了,寻常的器物也不曾有。”

  白鸢道:“我不信。”

  景恒用力一甩袖,白鸢不退反进,直接扑进他怀里,抬头冲景恒鬼魅一笑,张口欲言,但觉脖子一紧,整个人被猛地掼在地上,连声惨呼。

  涂山战挺身将景恒挡在身后:“淫棍,在陛下面前也这样不三不四吗!”

  白鸢一跃而起,无视涂山战:“神君大人,要不是我替你跟陛下说情,陛下会睁只眼闭只眼,放了这妖贼?”

  涂山战:“一个小小的奴仆,谁给你的胆子,敢在神君府大呼小叫?”

  白鸢怒道:“轮不到你来教训我,畜生!”

  刀锋乍闪,九魂刀现在手中,涂山战生气起来力气大的出奇,轻而易举的将刀尖对准白鸢的咽喉:“要么死,要么滚!”

  白鸢手无寸铁,不由得露怯,避开刀锋,转到景恒身侧:“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神君大人,好自为之吧。”

  九魂刀就在他后脑勺不到一寸的地方架着,白鸢惊恐万状,化作原型扑棱棱飞走了。

  涂山战照空中抖落的羽毛劈了几刀,破风声呼呼响,他喘吁吁的说:“碎嘴子鹦鹉,别让爷爷再碰见你,见一次砍一次。”

  景恒无所谓的样子:“别管了,回房吧,为师抚琴给你听。”

  涂山战还刀入鞘:“师尊,方才死鹦鹉让你好自为之,你干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不成?”

  景恒:“他胡说的,你别多想。”

  涂山战:“是因为我吗!”

  景恒站住了,他背影瘦削,隐约叹了口气,良久微微侧过头,温声道:“神官有选择自己徒弟的权利,跟你不相干的。”

  涂山战一直把景恒收自己为徒判定为别有用心,景恒的态度让他不得不动摇,不得不胡思乱想,他越想越不对劲:“一开始我就觉得奇怪,昊天老儿恨不得把我抽筋剥皮,为何在牢里关了两天,转眼变成了皓清君的二弟子?那些乱七八糟的罪名一下子石沉大海,从那之后就没再遭到昊天的非难,是因为他清楚你将用何种方式折磨我,所以干脆放心的把我交给你?”

  “处心积虑的累不累?师尊,不妨开门见山都跟我说了。”

  “我不会吃惊的,兴许还不会反抗,反正我不是你的对手。”

  涂山战唠唠叨叨个没完,仿佛景恒不给出满意的答案就别想让他住口,景恒深吸口气,冷冷的说:“七百年前,我萌生了一个大逆不道的念头,为了斩断那个念头,我暗算了一只义妖。如今,请别剥夺我补偿他的机会吧。”

  “义妖,是我吗?”涂山战呆愣片刻,怀疑景恒打什么坏主意,所以试图打动他,让他掉以轻心?

  涂山战:“喂,你能不能讲明白点,别义妖义妖的,什么他他的,直接叫大哥不就完了。”

  涂山战还没进门就听见琴声从自己房里溢出,他顿了顿,弹开伸展在一旁的一枝竹叶,推开门走了进去……

  一进门就瞌睡虫附身,什么义妖,什么大逆不道的念头,一肚子困惑被清越的琴声扫荡殆尽,倒头人事不知。

  自夜听琴曲,涂山战只觉触手所及的物件都轻如羽毛,以前用毛笔写字,铺再厚都能被他一笔杆子戳透,那还是全力提着劲下笔的,现在一笔写下去,轻飘飘的不知往哪放,一口气写完,满纸都是跃然欲出的乱糟糟的虾须。

  涂山战对作业的好坏全然不放在心上,什么“仁义礼智信温良恭俭让,”学这玩意儿有助于修行?怎么听怎么觉得师尊让他进了一所假学院,整个一童养媳培训班。

  涂山战没把自己的不满情绪宣之于口,一边跟同桌做小动作一边假装听的很认真,忽听一个严厉的女声劈头盖脸砸下来:“这是哪位同学的作业?”

  涂山战头都不抬,继续折纸燕子开小差,学子们忍俊不禁,捧腹大笑,严肃的教学环境顿时乌烟瘴气,七嘴八舌不绝于耳,说什么的都有,特别统一的就是“这字写的太有水平了!”

  女先生气的龙角直抖,恨不得把“肃静”两个字贴在自己巴掌大的小脸上,终于,一位同学高举手臂,女先生道:“起来说话!”

  顾朝夕一脸的幸灾乐祸,牛逼哄哄的说:“老师,我认得,这是涂山战的笔迹。”

  话音未落,一只纸燕子凌空飞到敖歆的角上,学子们猛地哽住笑的前仰后合的喉咙,谁都不想真的惹恼敖老师,人家背后是东海龙王,广袤无垠的海域的领主,有这么牛掰的爹撑腰还不算,未婚夫又是北海太子,随便吐口唾沫都能淹死人,学子们玩闹归玩闹,很注意分寸。

  此时纷纷朝纸燕子飞出的方向看去,不出意外的看到了涂山战几乎翘到桌面的二郎腿,悠然靠在椅子背上吊儿郎当的脑袋,那模样要多欠抽有多欠抽。

  纸燕子在敖歆手里扑棱几遭,灵力耗尽才消停。

  顾朝夕温驯垂眸:“老师,这玩意儿也是涂山战抛的。”

  敖歆本欲勃然大怒,教鞭都甩起来了,却凌空炸了个响,没落下去,与此同时,她双眼发直。

  因为她瞥见了纸燕子翅膀上的只言片语:“第一次见到你,我就认定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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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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