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话本里,反派怎么死的吗?
落葵2020-06-19 22:494,046

  在生生挨下这一匕后,沈诃用尽全身的力气,将手中的长剑,穿过苏将离的耳畔,朝着一脸震惊的十四削了过去——

  强行运功的后果就是内力逆流,冲着心脉,令他剧痛之下,不受控制地生生呕出两口深红的血。

  那血溅落在苏将离的衣裳上,像是被苏娘绣出的两朵盛气牡丹。

  苏将离抖着手,收缩了两下僵硬的手指,哆嗦着抬起了胳膊。

  当看清手上那潮湿的液体后,他瞳孔放大的都要溢出眼眶,心脏狂跳着,滚滚热血冲上了脑门。

  是血,是沈诃的血。

  “没事……没事……”

  苏将离吸了一下鼻子,咬着牙抱紧了身体越发沉重的沈诃,嘴唇贴在他的耳廓,带着些哭腔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

  似乎这样重复着,沈诃就真的会没事,就不会死。

  那刀锋上,不知涂了什么东西,在沈诃拼尽全力,削下那一剑后,就催动不起内力来,脑袋昏昏沉沉地,眼皮也坠得老沉。

  困得他连安慰的笑都扯不出来,迷迷糊糊间,就感觉脖颈间落了无数温热的水滴。

  别哭了,我会心疼。

  藏在阔袖中的手抽搐了两下,最后还是没有再抬起来。

  “沈诃,沈诃你说说话,你说说话啊!”

  苏将离只觉得怀里的人,倏地一沉,脑袋软软地搭在他的肩膀上,再无一丝声响,安静的,就像个死人。

  假的吧,哈哈,沈诃是什么人啊,他可是武林盟主,世人断言千年难出的天才。

  他不会死的。

  心口叫嚣着疼痛,锤击着苏将离站也站不住,他双手紧紧拉着沈诃的衣裳,扑通一声跪在花车上,嗓子梗的他有些想吐。

  他撕开自己的衣裳,努力地拿手中的破布,堵上沈诃后背那道不断涌着鲜血的伤口,奈何那伤口太深,根本就不是他能堵得上的,殷红的血顺着他的指缝,从手腕滑到花车上,将他们身下的白花染红一片。

  堵不上了,别流了,苏将离恨自己的无能,恨得不知不觉间,眼泪淌了满脸。

  那混着血色的泪,顺着他的下颌,汇成一股股小溪,砸在他怀中那张苍白的脸上。

  “求你了,看看我。”

  苏将离呜咽着,泣不成声,如果可以的话,换成他躺在这里也好。

  好痛,原来人的心是真的会痛的。

  我这一辈子,究竟做错了什么事,上苍要这么惩罚我?让我丧父丧母,兄弟反目,最后连爱人都要夺走。

  “求你了,沈诃,沈诃……”

  不是说好了,等离开京城,我们就去浪迹江湖,你说好了的,你怎么能骗人呢?

  腿部挂件贺玄迷失在了花花世界。

  这不怪他,谁让刚一进宫,沈美人跟脚底下踩了风火轮似的,一眨眼就跑不见了,好在他视力不错,勉强能看清那道快如飞燕的白影,往哪个宫殿跑了。

  谁知他这刚一进门,脚底就染了粘稠的血。

  抬头,入目满是残肢与横尸,看的久经沙场的贺玄都是喉头一紧,差点呕出声来。

  这金殿上的唯一的活物大概就是花车上的青年。

  那青年身形纤瘦,身穿着一件已经被血染得看不出原本颜色的衣裳,披头散发也看不清五官的轮廓。

  再向下看去,贺玄大惊失色地发现,那青年怀里揽着的,不正是他千寻万找的美人吗?!

  怎么这一盏茶不到的功夫,大活人就生死不明的横在别人怀里了?

  他能把这沈美人打成这样,贺玄是真的没底。

  没底归没底,他要是转头就走,见死不救,那才真是连他都看不起自己。

  贺玄哪强撑着,比小绵羊硬不到哪去声音,朝着那人喊道

  “你,你是什么人?放开他!”

  本以为没什么力度的话,却像是什么尖锐的刀刃,切上那花车上青年的肌肤,原本跪坐在那一动不动的他,身子猛地一僵,脖颈松了松。

  他缓缓地转过了头。

  贺玄看见了一张被血和泪糊了一片的脸,饶是如此的狼狈,他也仍旧可以窥见,那青年原本轮廓的柔美,而他白净脸上染着那殷红的血,也给这他平添了几分妖冶。

  但当被那双猩红的眼紧盯着的时候,贺玄觉得自己的呼吸都跟着一滞,短暂屏息后,他眼前忽地一花——

  这下是真的要窒息了。

  “咳咳咳——”

  被无辜掐脖的贺玄,难受的都要翻白眼了。

  “救他,不然我杀你了。”

  苏将离双眼逼视着贺玄,满是血丝的眸中,冷静和杀意交错着,瞳仁深处的红黑两色,也跟着不断轮换着。

  全心都放在沈诃身上的他,丝毫没察觉到自己的身体,悄无声息地发生了什么变化。

  “我,救……”

  贺玄惦着脚,活像一只被掐住了脖子的鸡,憋红了脸,费力地从牙齿间挤出来两个字。

  话音刚落,他颈间那只铁钳般的手,大赦般松开了他的脖子,贺玄咳嗽了两声,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脖子。

  刚才,他要是敢说个不字,这人估计真能拗断他的脖子。

  贺玄拍了拍砰砰跳个不停的胸口,感受到背后那让人生寒的视线,忍不住缩了缩脖子,顶着那视线,硬着头皮,从地上蹦了起来。

  “那什么,先说好,我也不是什么大夫,救不活……”

  他的话还没说完,那还挂着青紫的脖子,就横上来把长剑,贺玄僵硬地扭过了头,果不其然,战战兢兢地双眸就对上了,苏将离那双烧红的眼。

  贺玄吞了口唾沫,选择把所有没说出去的批话,都吞回肚子里。

  看着车上被小心放成侧躺样的沈诃,贺玄的心稍稍放了下来,看来这人,相当在意沈美人,大抵也不是什么坏人。

  紧张成这样,说不定,就是沈美人之前说的,被困在皇宫里的,爱人?

  不过这个身手,能被困在皇宫里?贺玄怪异地瞥了一眼,满脸紧张的苏将离,倒吸了口凉气。

  他小心翼翼地看了看那匕首的位置,发现它好像正卡在沈诃的肩胛骨的位置,稍微往下点就是后心。

  还好,看着不是那么凶险。

  不过具体什么状况,他也不确定,现在首要的任务,是确定匕首的具体位置,看看能不能拔刀。

  皇宫这些人,手段阴的很,说不定就在这刀上抹点什么毒,下点什么药,这方面他可是受过教训的。

  贺玄眼神暗了暗,轻轻扯了扯沈诃的衣领,低着头,朝苏将离说道

  “把他衣服脱了吧。”

  “不行!”

  苏将离几乎是下意识的回绝,手也不受控制地压在了沈诃的衣领上。

  “你不脱,我怎么拔刀?!”

  贺玄感觉自己要疯了,这人怎么回事,让他救人还不配合他,这这这——

  这话像是两记大耳刮子,啪啪打在苏将离的脸上,饶是杀意四纵的他,也红了一下脸。

  苏将离像是触电般撤开了手,不自然地咳了两声,侧开身子给贺玄让了个位,眼神略略飘忽起来,低声嚅嗫道

  “你,你脱就是了。”

  见眼前这青年突如其来的不自在,连带着贺玄的动作都带了几分别扭,他一边拆解沈诃的衣裳,一边瞟着苏将离。

  等到那瘦削白皙的后背整个露出来,围成个小圈儿的两人,皆是不由得抽了口气。

  谁能想到,这副俊逸面容下的身子,竟遍布着丑陋的疤痕,长的短的,深的浅的,凌乱地布在沈诃的后背上,无声地宣示着,他曾经流过的血泪。

  “还好,没伤到要害,一会拔剑凶险万分,你按住他的伤口,给你这个,我拔出来之后,你就撒上去,一定要把血止住。”

  贺玄仔细打量了一遍,那匕首斜插的位置,将怀中揣着的伤药,一股脑塞到了苏将离的怀里,急声说道

  苏将离沉着脸,点了点头,双手虚扶在沈诃的肩膀上,示意可以开始了,虽然面如沉水,但其实他已经紧张地蜷起了脚指头。

  收到暗示的贺玄也没磨蹭,咬了咬牙,单手握住那剑柄,一狠心,带着巧劲儿将其抽出。

  剑锋染着红褐色的血,而沈诃的肩膀随着那刀刃的拔出,喷涌出大股大股的血来,在一旁的苏将离,眼疾手快地将手中的药粉,不要钱似地往上撒,有些哆嗦的手拿起破破烂烂布条,往伤口上堵。

  两人忙活了好一会,才将血止住,苏将离连脸上的汗都顾不得擦,轻轻捧起沈诃的脸,左看右看,总算看到些血色来,这下他才将心稍稍放下来。

  “我说,你是沈美……沈诃的爱人吗?”

  贺玄蹲在那快要被拆散架的花车边,支着下巴,朝着苏将离问道

  苏将离的手顿了顿,本想点头,刹那间又想到,他毕竟还是个少年模样,难免会让人误会,他旋即无奈地笑笑,道

  “不是,我是他,弟弟。”

  “胡扯,你俩长得一点都不像,再说了,你们看起来俩都差不多大啊。”

  贺玄晒然一笑,像是发现了新大陆般,双眼瞪得老大。

  像肯定是不像了,等等,差不多……大?

  闻言,苏将离诧异地看了一眼贺玄,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脸上的神色就换成了不可置信。

  他,变回来了?

  只是还没等他震惊完,金殿外就传来一阵脚步声。

  杀气!

  苏将离的瞳孔圆了圆,快速回身,一脚踹开了还在旁边农民蹲的贺玄,横剑在胸,挡下这重重一刀。

  “反应不错。”

  持刀那人冷冷一笑,将手上的刀,加大了几分内劲,朝着苏将离压去。

  “差点力道。”

  苏将离横剑在胸,泛红的桃花眼,将那人的刀势尽收眼底,他拧着眉头,低声道

  “知道话本里反派怎么死的吗?”

  像你这种话多的,话本里都活不过前三回。

  这句话明显问得那人一怔,苏将离却不管那么多,一只手握着剑,一只手甚至还腾出空来,重重一拳锤在那人脸上。

  他长剑如虹,闪着寒光,干脆利落的穿透了那人的肩膀,巨力之下,直接将他钉在了墙上。

  这两口子,挺配。

  贺玄看着那浴血的身影,咕嘟一声咽了口唾沫。

  “报,金殿有人闯进来了!!”

  “什么?!”

  彼时傅赫盛还掐着傅司虞的脖子,考虑是要掐死,还是在给他的好弟弟上份毒酒,在外的小厮就火烧屁股般闯了进来。

  “咳,傅赫盛,我说了,你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被掐着脖子按在墙上的傅司虞,艰难地动了动脖颈,抽着气,断断续续地说着。

  “闭嘴。”

  傅赫盛咬着牙,一双眼睛烧的通红,眸中闪烁着猛兽般的杀意。

  “禁军呢?禁军是吃干饭的吗?”

  他重重地将傅司虞摔在地上,转而一脚踹向那小厮,恶狠狠地说道

  横遭一记重脚的小厮,被踹出去好几步,忍着胸口的剧痛,哆哆嗦嗦从地上爬了起来,瑟瑟发抖着说道

  “被,被回京的贺家军牵制住了。”

  废物,一群废物!

  傅赫盛一把掀了桌子,喘了两口粗气,感觉自己的头疼的快要炸开了。

  这层令人胆寒的狂怒下,藏着的是他所恐惧的失败,他不能接受自己失败,他已经输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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