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不是武林盟主
落葵2020-06-18 23:154,051

  皇城下禁军个个面容凝重,宫里不知怎地,兵荒马乱的像是敌国打进了城,奈何上头的人,一个两个都缩着脖子闭着眼,无论如何都不肯多说一个字,他们这些底层兵蛋子,也只得听从差遣,任由调度。

  上面发话,今晚就是一只苍蝇都不允许飞进来。

  “不是,不是你等等,你你你,你这就要往里硬闯吗?!”

  饶是贺玄使出吃奶的劲儿,也没挣开沈诃的手腕,眼见这人昂首挺胸越走越近,身上那从容不迫的气势,仿佛他们不是来夜闯皇城,而是来逛夜市的。

  太可怕了这个美人。

  被拖行的贺玄左瞅又瞅,总算逮着个柱子,左脚一勾,手臂顺势缠了上去,说什么也不动弹了。

  “你能不能好好听我说话?!”

  从惊马,到砍马,再到现在拖着他去皇城,这美人别说跟他说话,连个眼神都不乐意给他。

  贺玄觉得自己的自尊心受到了数以吨记的打击。

  感觉自己手上扯着那人,不知怎地扯不动了,沈诃拧着眉头,纳闷地低下头,眼眸刚垂下去,就撞上了贺玄气鼓鼓的脸。

  耳边少年的叫嚷声,甚是聒噪。

  “你说。”

  考虑到这人是凤诀非要他带上的,说带上他,手上好歹有队人马,能和太子的禁军对着杠。

  这才说服沈诃勉强带一个,干啥啥不行,聒噪第一名的腿部挂件。

  “咳咳咳,我觉得我们有点太冒进了,你不知道,我可知道,那宫里有大内御史十六位,还有几十个御前侍卫,咱们贸然进去,不歹被人戳成筛子啊。”

  虽然这么说是有点丢人,但是和别人戳成筛子比起来,贺玄还是能接受小小的丢一下人的。

  可谁知对面揪着他手腕不放的沈诃,闻言连眉毛都没动一下,仍旧执拗的拽着贺玄往皇城大门走。

  一时间,贺玄都觉得,自己要被扯变形了。

  “你到底——”

  你到底有没有好好听我说话啊?!

  “首先,我的爱人还被困在里面,我现在已经管不了冒进不冒进了。”

  沈诃僵着脸,周身散发出令人遍体生寒的冷冽气场,像一柄见血方休的绝世名刀,杀意四纵。

  对上沈诃眼神的贺玄,就感觉自己正在被这柄名刀的剑锋指着,在战场上锤炼出的直觉告诉他,眼前这个瘦削又俊逸的男子,远比他想象的要危险太多。

  “其次,他们打不过我。”

  再说这句话的时候,沈诃神情平静的就像在陈述,今天晚上是吃青菜还是吃水果,活脱脱是把大内御史当白菜看的模样。

  许是沈诃的气场都太过自信,连贺玄都跟着怔楞了一下。

  但少年总是有一股子不服输的桀骜劲,偏生贺玄又是个嘴犟的很的人,顿了好一会,他才神情古怪地看了一眼沈诃,低声嘟囔着

  “说的这么厉害,你以为你是武林盟主吗?”

  沈诃实在是不想和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辩论他到底是不是武林盟主。

  他见贺玄还是不肯松手,他抿了抿嘴,利落地从腰间抽出那把通体黝黑的长剑,朝着贺玄削去。

  这一剑实在是太快,快的贺玄根本没有时间去动身躲开,在那短短的几秒钟,他心跳却快的几乎令他窒息。

  贺玄急促地喘息了两下,几乎是下意识地闭上眼,等待疼痛的降临——

  知道脖颈间落上滚烫地血,他才颤颤巍巍地将眼睛睁开,惊诧摸了摸脖子,偏过头,疑惑地双眸就对上一双死不瞑目的眼。

  ????

  贺玄身上的汗毛都要炸开了,这真不是他胆子小,任何一个人突然看到脖颈子上挂个别人的脑袋——

  估计都会被吓到腿软吧!

  “被发现了,你继续在这挂着吧,一会儿那十六御史马上杀到你面前。”

  沈诃甩了甩剑上的血珠,面容平静地说着让贺玄脊背发麻的话。

  说罢,沈盟主连个多余眼神都没给贺小将军,自顾自转头就走了,走了没两步,袖口便是一紧。

  扭头看去,正是撇着嘴,脸上写满了羞耻,不忿,还有几分少年独有的人挫败,诸如此类复杂情绪的贺玄 。

  沈诃叹了一口气,健步如飞朝着宫门直挺挺走去。

  “等等!”

  这走了没两步,身后的废物挂件贺玄又开口叫了停。

  沈诃这次是真的有点想削他了。

  “不是,你先别生气,咱们从宫门这大门走,还没等碰上御史,就先让禁军射成筛子了。”

  眼见这美人脸色越来越黑,双眼都闪烁着危险的光,贺玄忍不住往后小退了一步,说话的声音也愈说愈小。

  “说重点?”

  沈诃眯了眯眼,眼神瞟向自己紧紧攥着的手,考虑着一会是直接劈晕贺玄,还是先揍两下再劈晕贺玄。

  在一边弱小可怜又无助的贺玄,明显感觉到气氛不对,自己要挨揍,双手护头,仿佛给自己的嘴上了个加速挂,说道

  “别动手,我知道哪儿有密道——”

  左拐右拐,蛇形走位,沈诃总算走到了贺玄说的,密道前面。

  他闭了闭眼,像是在极力压制住,自己内心翻腾的怒意,深吸了一口气,对满脸心虚地贺玄咬牙切齿地问道

  “这就是密道?”

  如果他的眼睛没什么问题,这宫墙上豁开的不到半人高的洞,怎么看,怎么都是个狗洞。

  “那什么,有句话叫,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使其钻狗洞。”

  贺玄抖着心尖,拍了拍沈诃的肩膀,他实在是担心,这美人一会儿暴起揍他一顿。

  宫墙外的人琢磨着怎么往里面进,宫墙里的人,却呆的直烫屁股。

  师傅这怎么还不让他走了?

  苏将离坐在花车上,被打扮的像个太上老君座下的散财童子,就差往脑门上点个红了。

  他往左看看,一堆侍卫,往右看看,又是一堆侍卫,两拨人眼珠子都不带错一下,死死盯着他,好像他脸上开了朵花似的。

  这越盯着他看,他越觉得坐立不安,好像这屁股下坐着的,不是柔软的花朵,而是尖锐的钉板。

  他不能在这儿坐以待毙啊,他这一失踪,沈诃指不定多着急呢,哪怕逃不出,他也歹想办法把消息传出去。

  现在他能抽开身,最好用的借口就是——

  “那个,我要小解。”

  苏将离一拧自己大腿里的嫩肉,生生逼出些眼泪,甚至连脸都有些泛红,假戏做的真的不能再真。

  那被他拉着问住的侍卫,愣了一下,随后又为难地看了他一眼,权衡了片刻,凑到苏将离的耳边,说道

  “尿裤子不丢人。”

  ?????

  这像话吗?啊?这要是传出去,他苏将离二十好几的人了,还尿裤子,那他这个魔教教主还当不当了?

  到时候不用顾青把他踹下清风崖,他先自己跳了得了。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苏将离双手一抱胸,盘腿坐在花车上,胸口憋着股气,咬着牙说道

  “我要见国师!”

  “你最好老实一点,别想刷什么花招。”

  苏将离的话刚说完,眼前就是一花,等到他反应过来,下颌已经被人狠狠捏住了。

  那人穿着一身和其他侍卫,截然不同的枣红官袍,腰间垂着一块剔透玉牌,苏将离眼神微动,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眼前的人,等到看清那牌子上刻着的字,眉心就是一跳。

  玉牌上面没什么多余的浮雕,只有一个简约至极的编号,十四。

  苏将离听说过,在大渝朝历朝历代都养自己的亲卫,十六御史,死了就换新的。但每一个都是经历了千挑万选,经历了无数腥风血雨,得以锤炼出来最锋利的暗刃。

  不过不管暗不暗刃了,这么被他这么捏着,是真的有点疼。

  苏将离拧着眉头,龇牙咧嘴地看着眼前那人,眼神炯炯。

  真烦人,要不干脆杀出去算了。

  危险!

  十四反应极快,在苏将离刚露出那眼神的刹那,身体就紧绷了起来,奈何他身下的人速度更快,顺着他倾倒的势头,屈起胳膊肘,朝着他的胸腹就是一记重重的肘击。

  眼见躲闪不及,十四只得硬生生受了这一下,谁能想到眼前这个不过十几岁的少年,出手竟然如此果决,力气也出奇的大。

  心里惊奇归惊奇,手上却一刻不闲着摸向腰间,殷红的唇抿成一条线,忽地,他的瞳孔,难以置信地放大了好几分。

  “找这个?”

  苏将离站在花车上,晃了晃手中的长剑,笑容灿烂。

  “说真的,我不喜欢用剑,因为之前和沈诃比剑,我就从来没赢过。”

  不过,收拾你,真的绰绰有余了。

  从狗洞里灰头土脸爬进宫里的沈诃,提着剑一路冲到金殿,猛地一脚踹开殿门,刚准备大开杀戒,却没想到入目的先是满地的横尸,这华美殿内倒了一大片,站着的人儿,只有一个。

  少年模样的教主,正赤着双脚立在落满了鲜血的花车上,一身白衣点缀着星星点点的殷红,墨色长发懒散地搭在肩头,他目光炯炯,脸上仍是沈诃熟悉的不可一世。

  在哪一瞬间,二十好几的沈盟主,仿佛也跟着回到了少年时。

  苏将离是年少的他,在那些不堪回首的日子里,唯一的一道光。

  “苏——”

  沈诃下意识地开口,想要唤苏将离的名字,可还没等他说完话,那凌冽的剑气就斩到了他的面前。

  嗯??

  本以为又是来了一个找锤的御史,苏将离脑子都没过,操着剑就砍了过去,可当待看清来人的脸后,他双眼瞪得溜圆,想也没想双手一震,十四那把长剑嗡鸣了一声,被无情地丢在了地上。

  他人却跌进个暖融融的怀抱。

  “沈诃你来救我了?”

  苏将离笑嘻嘻起圈着沈诃的脖子,眯着眼睛像一只小猫咪。

  没想到救人还会被投怀送抱,沈诃身子都僵了,一双大手也不知道往哪放了,最后别别扭扭地搭在了苏将离的腰上。

  沈诃的耳朵还会红,而起仔细看看,还真有几分谢君怜的影子。

  那他这些年,到底是瞎成什么样子,看不出来沈诃喜欢他,也看不出来,惦记了这么多年的崽崽,竟然在他面前晃荡了十年。

  还好,还好,一切都不晚。

  诶,等等,沈诃是任嘉年三月二十四生人,比他大了三个多月,那,他小时候岂不是白白占了人家的便宜?

  让沈诃喊了几个月的哥哥。

  “噗嗤——”

  想到着,苏将离忍不住笑了出声,这一笑反倒是把沈诃笑的毛毛的,他低头奇怪地看着苏将离,似乎是要问他,为什么要笑。

  可他刚低下头,目光稍微一错,就见苏将离身后趴着的十四,抽搐了两下,悄无声息地提着匕首暴起,狰狞着脸,那剑锋眼见就要捅入他的后心。

  十四动作快的,沈诃连小心都来不及喊,电光火石间,他紧紧搂住了怀里的苏将离,护着他利落地翻了个身。

  匕首穿过了他单薄的月白长袍,破开肌肤,没入后胸。

  被沈诃揽在怀里的苏将离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感觉他环着沈诃的身子的手掌,触到了一片濡湿。

  眨眼间,那小溪般冉冉流出的温热,就浸了他满手。

继续阅读:知道话本里,反派怎么死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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