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一晚上挤着睡，确实暖和。
陈恩躺在被窝里，暖烘烘的根本不想爬起来，但奈何还有学生党必备的早自习。
要陈恩说，早自习除了催眠和补作业，对他来说，没什么其它存在意义。
“到点了。”
沈城早早地穿好衣服，正扣着毛衣里衬衫的扣子，回过头发现床上的人根本没动静。
他走过去。
陈恩把脸埋在被子里一动不动，要不是还有呼吸，跟睡死了意义。
沈城把被子掀开，陈恩冷的一哆嗦，这才茫然的看向沈城。
“世界末日了吗？”
“嗯，你再不起来就差不多了。”
陈恩呆滞地缩在被窝里，活像个鹌鹑，他向沈城伸出一只胳膊。
“干什么？”沈城一挑眉。
“拉我一把，我被床困住了。”
沈城无奈地抓住他的手，把陈恩往起一拉、陈恩借力起来，结果没刹住车，直接撞到了沈城怀里。
“快起来。”
陈恩在沈城的颈窝处蹭蹭，那里热乎气足足的，让他懒得动，
“沈城你皮肤好滑呀？”
沈城冷着脸把他从身上扒下来，“别把你眼屎往我身上抹。”
“啧，洁癖。”
陈恩张大嘴伸了个懒腰，走到了洗手池。
他沾了点薄荷味的牙膏，快速把牙一刷。再掬了把水往脸上一泼，抬起脸庞沾了点水珠，再拿毛巾一擦，这就算是搞定。
等到他收拾完书包，沈城已经用等他的时间看上书了。
“走吧。”
陈恩自觉帅气逼人的一抹头发，在沈城不怎么理解地眼神中，两人一起走向食堂。
附中的早饭只有一家供应，一个套餐里也只有那么几样。
鸡蛋，大饼，饮品是豆浆，牛奶二选一。
“他们为什么没有想到有人不吃鸡蛋呢？”
陈恩郁闷地喝着豆浆，沈城也没搭话，眼都没抬，把剥好的鸡蛋递到他跟前。
他低头看着那修长的指头捧着那鸡蛋，还……怪好看的。
那就勉为其难地吃了吧。
陈恩一口咬住那鸡蛋，似乎轻轻舔过沈城的指尖，沈城目光微微有丝颤动，但见罪魁祸首依旧是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
立刻缩回手，用纸巾轻轻擦过指尖，似乎想擦去那特殊地触感。
他俩到教室的时候，班级里的人几乎坐满了。
不仅有来自十三中的，也有别的中学选送过来的，。
这是来Y大附中的第一节课，不少人脸上都透露着兴奋，但陈恩是一个在普通班里自由散漫惯了的人，这么紧凑的课堂环境，对他来说还真有些不适应。
两三节课下来，陈恩就有点撑不住了。
这时候陈恩就感受到了跟学霸做同桌的好处，那就是睡觉睡的格外放心。
看着快到了中午吃饭的点了，陈恩每次快到中午饭点就犯困，偷偷的把书立起来趴一会儿，这时候最怕是有老师点名还是提问什么的，但怕什么来什么。
“二排最左边的男同学你站起来回答下。”
陈恩惊醒站起来，打开了书认真思考这个老师讲了些什么。
这时候沈城手指敲敲课本某一行。
陈恩立刻心领神会。
“细胞是指……”
有惊无险地坐下后，陈恩感激地看向沈城，只见沈城看了他眼，就继续听课。
你说……沈城从来上课不跑神吗？他又不是神仙。
上了一天课之后，陈恩十分好奇。
凭着沈城的学习能力，有些书他应该自学都学完了，怎么还听得这么认真？
下午上生物课的时候，这个老师讲的有些枯燥，陈恩听了一会儿就又开始眼皮打架，突然看见沈城生物书旁边摊着本习题书，他在写晚上的作业，好嘛，他就说沈城为什么每次作业都写的那么快。
陈恩抓住了沈城的现行，也不困了，从笔记本上撕了张纸条。
偷偷写了行字，塞到了沈城的手边。
沈城胳膊被碰了碰，看着平移过来的纸条，挑了挑眉，还是打开了。
上面画着个幼稚地鬼脸，
‘被我抓住了啊~’
想也知道除了陈恩也没人这么无聊，沈城腾出手来，‘’唰唰‘’写了两笔塞了回去。
‘不困了？’
陈恩撇了撇嘴，沈城平常不吭气，但心里全记着呢，正在这时，生物老师突然点名。
“我叫人来回答下这个问题啊，我看看，就沈城你来说。”
沈城顶着第一进的集训，很受老师们的关注，他也很难有回答不上来的情况，陈恩在一旁笑的幸灾乐祸，沈城瞥了他一眼，淡定的跟老师说
“老师，我没听清问题，能再重复一下吗？”
等到沈同学回答完，坐下来的时候，陈恩立马正色一副认真听课的模样。但陈恩没想到，这做出去的孽都是要还的，到了晚上两人下了晚自习一起回宿舍学习。
昏黄的灯光下，一个少年看着另外一个少年。
“同向速度是相加还是相减？”沈城拿着跟笔给他画了两个直线，陈恩盯着这张纸上的两条直线，硬是没从上面看出一点加减来。
“相……减？”他犹豫的看着沈城的脸色，但对方表情稳定一点也看不出什么情报来。拿着根笔好整以暇的看着他没有节操的变动。
“相加！嗯，肯定相加！”
“你确定？”沈同学挑着好看的眉，把他问的心里一惊。
“等等，给我几分钟，我一定能理清。”陈恩试图一个人搞清楚初三的物理大题，但奈何基础有点差，最终只能再次求救身旁的人“算了，你给我讲讲吧。”
沈城倒是把笔一撂，语气幽幽地问。
“那白天谁故意给我写纸条来着？”
“你怎么还记着呢？”陈恩不服气地说“我也没想着让你被点名。”
“哦。”沈同学不为所动，陈恩服软地凑过去“你最后不是也回答出来了，你是谁，你可是沈城呢。”
沈城瞥了他一眼他的彩虹屁输出，台灯下，两个人本来就靠的挺近，这下越凑越近，陈恩都能看见沈城眼睛上的长睫毛，这气氛略有些尴尬，陈恩不知道为什么紧张的舔了下嘴唇。
“哎，沈城，你……”
陈恩刚开口就被一只修长的手指摩挲了下他的嘴唇，他全身僵在了原地，听到沈城说。
“我再讲一遍，你好好听。”
陈恩恍惚地点点头。
事后晚上睡觉的时候还在想，沈城的手摸着他跟过电了一样，不对啊，这是沈城占他便宜！
陈恩想到这里，蹑手蹑脚地下地，掀开对方的被子，一股脑的钻进去。
半夜正睡着，突然床上多了个人还夹杂冷风，是谁感觉都不爽。
沈城咬牙切齿地声音在黑夜里响起，
“陈恩！！”
这样“相爱相杀”的集训日子对陈恩来说过的特别快。
陈恩两辈子也算是体验了一回重点学校。要让陈恩说重点学校的学生有智商超群的，但也有不见的多聪明的。
可重点和普中的差距在于学校氛围和师资。
附中的生活特别有规律，比他以前上班的996还规律，早七晚十，回来沈城再给他补补课，十一点半准时上床睡觉。
明明没熬夜，但就是感觉学的特别充实。
附中老师讲课比十三中的老师好太多了，十三中的普通班老师连书上的基础知识都不一定讲明白，想听懂都费劲，班里的一群学渣凑在一起也不会诞生出学霸来。
总而言之，教育资源的差距是实打实的。
眼瞅着集训的半个多月接近尾声，元旦节也悄无声息的来了，只不过附中压着元旦前一天才放假，所以三十号晚上他们是在学校过的。
“干啥，要单挑还是群殴啊？”陈恩靠在门边，看着徐文超和后面的几个男生。
“缺人，打扑克吗？”徐文超就住在底下宿舍，想是放假也不回家就摸了上来，扬了扬手上的扑克牌。
“输赢有什么定论吗？”陈恩摸摸下巴，他个老油条还能玩不过几个初中生。
“输的人给买早饭”徐文超推了推眼镜。
“那你输定咯。”
陈恩闪开身，让几人进来。
“王炸。”
陈恩拿着牌分外迷惑，这都第几把了，不同于他对附中书呆子的刻板印象，好家伙这群小伙子记牌算牌浑水摸鱼出老千，花样各异，从斗地主到拐三，他就没赢过。
“你们平常有私下训练打扑克吗？”
“没。”徐文超出了几张牌，依旧腼腆的说“我们宿舍都是数学奥赛特长生。”
陈恩一口气堵在嗓子眼，让你没问问徐文超还有什么比赛是得到二等奖。
等等，他回头求救式的看向沈城，沈城本来坐在床上看书。
“沈城，你再不来，下星期早饭我都要输出去了。”
沈城原本半躺在床上看书，一点也没有参与的打算，听到这话，才把书一合，走过来。
“3带1。”对面的男生把牌甩到了桌子上。
陈恩看了看自己的牌，犹豫的正抽出几张，暂时压了下去，想继续下对，被沈城一只手摁住，他直了直身子轻描淡写的看了眼桌子上的牌“出单。”
“但我牌小。”他悄悄的回过头跟前说。
“没事。”沈城淡淡的说。
陈静不太理解但还是照做了，把牌拆开打，没想到一圈下来竟然没一个人叫的，他在顺的自己都怀疑中出完了牌。
“城神，不带场外提示的。”几个男生被打的有些挫败，在一旁抗议道，对面的男生好奇的问“奇了怪了，你怎么知道我没单牌？”
“我不知道。”沈城慢悠悠的说“打牌没办法什么都算清，我只是记了开头几圈的牌和大概关键的连牌点，你出3带1的时候，至少可以判断你是没什么单。”
然后接下来，陈恩就在沈城的场外指导下，开始了逆袭的旅程，有几把牌，陈恩眼看着别人牌都快出完的稳赢牌面，但沈城就是稳稳地压着牌，急的对方直扶眼镜。
“不打了，不打了，你们输的太多，没意思。”陈恩不忍心打下去，替沈城单方面结束这场单方面的屠杀。
“诶，明天放假一起去市里面转转啊。”
“行啊。”
陈恩和徐文超他们约下了明天的出去玩的行程，但沈城没有吭气，陈恩一想他可能放假是要回家，一想到沈城也许不去，他也就没什么兴致了。
“快上来。”陈恩往床里面缩了缩，沈城洗漱完带着寒气上床。
“哇，你简直跟个冰块一样。”
陈恩这么说着，沈城一进被窝里陈恩就凑了过来，另一个人的体温传了过来，沈城感觉四周暖烘烘的。
“手还冷吗。”
陈恩的手伸过来，宿舍的单人床太小了，沈城枕着胳膊，侧个身子问他、
“你怎么还在这，暖气不是修好了。”
陈恩那个时不时空下的床，都快被他用来堆放行李了。
“我那床靠水管冷。”陈恩其实就是不想一个人睡，在他看来两个人睡多暖和。
“沈城，你明天是不是打算回家啊。”陈恩在黑暗中翻了个身，和沈城面对面。
“嗯，明天我爸出院。”
沈城他爸？陈恩愣了下，紧接着说。
“那我跟你一起回。”
“你不是要跟他们去市里面玩。”
“那不重要，元旦我想和你一起过。”陈恩的声音在黑暗里异常清晰，两个人的呼吸交缠，少年的手轻轻环住他，这就像把他搂在怀里一样，用两人听得见地声音说。
“嗯，明天再说，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