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像个小女子似的别扭脾气!
白念起眉间带起笑意,扇下唇角弧度优雅入画,正欲启唇说些什么,“咳,雎珥,那帕子……”
岂想到雎珥蓦然间起身,在衣摆上拭了拭湿手,尾随着从大堂里来的席乐跑去,“席乐!”
白念起皱眉,倚在窗前,手里的折扇骤然合住。
“干嘛?”
“你跑这后院做什么?”
“渴了,寻些喝的。”
“渴了你找我呀,我给你沏茶。”
“你能有这般好心?”席乐抱胸,人靠在灶台上,这个角度望去恰恰好能看着倚在窗前的白念起,他眉峰一挑便直勾勾与白念起目光交汇。
雎珥回看一眼,撇着嘴儿“啪”地将厨房的门阖上,“先谈正事!”
“先沏茶!”席乐揉着眼收回目光,四下里翻找茶叶。
雎珥怕了他,从架子上取了茶壶下来,边道,“今晚,你可别忘了我们说好的啊!一定要逼那邱夫人露出马脚。”
“这事儿包我身上,可知府那儿……”
“也包我身上!”雎珥连连拍胸脯打包票,虽底气不足,可她就不信自己没法子把这知府老爷架过去,难不成还非得要那白念起帮忙不可?
“好,你且记住了,只有这一次机会。”
“我自然知道。”雎珥应下,将斟好的热茶递于席乐,上下扫了他一眼,“那扳指你是还了还是没还?”
“一早就在知府大老爷的衙门府里了,我席乐是什么人,岂会贪这种小财。”
雎珥嗤笑一声便不再多言,任他啧啧品茶润喉,自个去将厨房门打开,她下意识便往白念起那处瞥去,只是对方早已紧闭了窗户。
……
夜挟凉风而来,一袭黑衣攀上衙门墙沿,在夜色下晃悠一二最终噗通一声落入了府邸之中。
“嘶!”雎珥揉着屁股起身,听得前头有动静,顾不得整装便往柱子后头躲去。
“大人,您慢些!”
“嗯,那周四海……”
“大人放心,不管怎样小的已吩咐下去,务必要他招供。”
“嗯,做的好!”
这个昏官!雎珥眼皮儿翻上了天,背脊贴着柱身偷觑,恰见那知府手上戴着一扳指,正是席乐还回去的那只。
看来他是打算瞒天过海,装作不明冤屈,草草了结此案了,雎珥暗诽,待那昏官进了屋,身边的随从离屋散去,她踮着猫般轻盈的步子闪身到了房前,一气儿将房门踹开拔了剑抵在知府脖颈上。
“随我走一趟吧!”那剑是雎珥管席乐借的,举着都吃力,她只得将面罩下的嗓音装粗犷些,还壮些势气。
“你你你是谁,敢行刺本官,来……”
“不准喊人,否则我这便杀了你!”雎珥有样学样,将剑身直刺在知府的脖子上,剑刃锋利,不免真划出了血迹,雎珥心下一颤,握着剑的手微微颤抖。
“好好好,我不喊,我不喊”知府暂且噤了声,乌纱帽下一对儿鼠眼不时瞟着雎珥,“你要什么,本官都能给。”
“我要你随我走一趟,我便不杀你!”
“好……好……壮士,你先将剑移开可否?”
雎珥恰好手臂也举酸了,听闻知府应下,心下顿时松了警惕,犹豫着便要将剑放下,知府便是瞅准了时机一举将雎珥的面纱扯下,并将她蛮横地遏制在墙上。
“就凭你,也想糊弄本官,你是什么人?”
女子力量本就不敌男子,更遑论一近两百斤的男子,雎珥当下便示弱,“知府大人,小的无意刺杀你,只是想让你去看些东西!”
“这些话,你留着到大牢说去,来……”
事已至此,也只有那个法子了
雎珥慌乱中打断他,“等等等等,你不能把我押入大牢,我的身份可不一般,我是汉宫里的人。”
“小贼,说谎不打草稿,你若是汉宫里的人那我可是汉王!”
“真的,我有腰牌,你先松开我!”
“哦?”知府一手遏制雎珥的肩,一手探到雎珥腰间摩挲,雎珥避之不及却又后退不得,只得道,“我来我来嘿嘿。”
只是手在腰间臀后摸了几回都没摸着半块腰牌。
完了,定是她换衣时为了轻便,将那两块腰牌扔在了屋里。
“那个……大人啊……我……”
“怎么?你倒是掏腰牌给本官看看啊?”
“大人,我真的是有要事,必须让您前去,您若就这样把我关在天牢,将来定会后悔。”
知府顷刻间变脸,“来人,这儿有个刺客想……”
一句话还未说完,就在雎珥以为天就要塌了的时候,知府庞然大物般的身子突然倒地,而他身后之人,身着夜行衣,同样蒙面,只余一双桃花眼水光潋滟,睫如凤翎,这一袭黑衣竟衬得他比往日要添几分潇洒俊逸。
“你怎么来了?还以为白念起公子今日在侍客呢!”
“若我不来,凭你,也能把他带到员外府么?”白念起眼中不乏轻蔑。
“你……那你倒是说说你把他打晕了,我们如何把他带到员外府。”雎珥虽不服气,却一语中的,白念起顿时噎住,瞅着地上那巨物干咳道,“寻辆马车去便是!”
雎珥退一步,突然作揖,“那就请念起公子将他背到府外如何?”
“为何不是你背?”
“我人不及你高大,武功也不及你,你怎好意思让我背?”
倒是有点儿道理的!
白念起认了栽,先将房间内通往府外的窗打开,而后扛起地上那少说也有二百斤的知府,面纱之下,俊颜扭曲,然雎珥只知在旁掩唇窃笑。
“想不到念起公子也能有这般光景。”
“早知这样,我便随你了……”
“好嘛,我也不是忘恩负义之人,帮你搭把手!”雎珥搓着手过去,看似昨日的怒气早已抛在了脑后,与白念起一道将知府抬出了窗,而后两人一一出了府。
“你倒是想的挺周到的,还备了马车!”
“都像你,如何成事?”白念起轻笑一声。
雎珥便自讨没趣地上了马车,一言不发闷坐在车头,待白念起上来御动马车,雎珥却又忍不住悄然侧头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