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乐公子果真俊逸,那十五个怕是不在话下。”九言言笑道,虽为男子,却禁不住在席乐身上都滞留了几眼。
“哼,休得取笑我,雎珥人呢?”
九言顷刻间便敛了笑意,怯怯后退了些,答道,“雎珥去为老板采买东西了,过会儿回来,掌柜的呢?”
“喏!”席乐往屋里一指,九言伸着脖颈张望,便见一人绿帽落地,狼狈地仰躺在地上,他当下便掩唇惊叫起来。
“你……席乐公子,你怎好把掌柜的打晕了?”
“我说了不喜的男人替我换衣服,他还来,我自然不能饶他。”席乐如是说,话语间毫无愧意。
九言容不得多想,立即提了衣衫奔走进去。
“掌柜的!”
……
雎珥在街上转悠半日愣是没瞧见有于家商铺的,这没有画像寻人堪比大海捞针,她总不能逢人便问,有没有认识个叫于飞的。一无所获之下,雎珥决意先回花间祠再另作打算,却见那衙门口告示牌前熙熙攘攘站着群人。
“又出了何事啊?”雎珥自问不得,迷糊中被人群愣是挤了上去,奈何她人不高,这告示上张贴的什么是半分也没瞧见。
“大哥,这大家都在瞧什么呢?怎么这么多人啊?”
“认尸!”
“认尸?”雎珥瞳孔顷刻间放大,吞咽了口唾沫继而拉着前头男子的衣衫问道,“又死人啦?死的是谁啊?”
“都说要认尸了,你还问我死的是谁,你有病啊?”男子鄙夷地瞥了雎珥一眼,厌烦地拂开衣袖。
雎珥撇撇嘴,心想这死人也怪恐怖的,自己还是早些离开为好,便趁早离了人群。
“这世道,前日里才死了个邱员外,这就又死了一个,乱世啊……”雎珥自言自语道,不想气还未喘匀,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硬是被人攒住了胳膊。
“来,小兄弟,见过这位姑娘没有?”
一张画纸呈在眼前,上头的女子肤光胜雪,描眉画黛,珠钗挂步摇,身披金缕衣,堪称国色天香,然雎珥瞧着却是第一眼愣目,第二眼笑意凝固,第三眼腿脚僵硬。
“瞧见过没有啊?”那人推了记雎珥催促。
雎珥咬着指节,目光偷觑了那人一眼,恰好瞧见了他一身官兵衣着以及腰间的那枚“靳”字腰牌。
“没,没见过。”雎珥按兵不动,脚下已然开始哆嗦。
“瞧仔细了,真没见过?”
“没……”
“抬起头来!”
此时不逃,更待何时,想不到宫里竟派了靳准的人来逮她。
雎珥推了那官兵一把撒腿便跑。
“来人啊,抓住她!”靳家官兵一呼百应,从街上蜂拥而来追着雎珥跑,雎珥走投无路之下回到花间祠。
此时正是过午时刻,来客陆陆续续点了酒菜与人在此消遣,雎珥莽撞入内引得整片大堂注目。
“干什么,干什么呢?雎珥,你正事不做,这吓着客人了知道么?”
“掌柜的,过后在与你解释,天呐,这……”雎珥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在大堂内兜兜转转最后还是逃窜上了楼。
那一窝蜂的官兵闯入,循着雎珥的身影上去便要拿人,叶无心大张着手臂挡在楼梯口,难得胆大:“何人敢妄为,花间祠的老板是镇长玉桃花,你们什么人?”
“什么玉桃花,我们是靳大人的人。”为首之人拿出令牌直逼叶无心。
那叶无心是个没胆子亦没骨气的,平日里便欺软怕硬,不消一句话,便赔笑着让开,“官爷您请,声音轻着些,莫惊扰了客人。”
“滚!”
雎珥接连爬了两层楼,因着紧张内衫也湿了七成,无奈之下,她跌入间屋子,连手将那房门插上了栓。
房内香风阵阵,雎珥怕是自己已然累迷糊了,眼前画屏上的飞天仙子仿若在她眼前飞舞。
飞天画屏?这屋子是……雎珥一个激灵,白念起的声音已在头顶响起。
“进我屋子越发随意了。”
雎珥冷不丁抬头,却见他红衣半敞,光裸的一片胸膛精瘦结实,水珠未干,似是才沐浴过后,清香尤在。
美色在前,雎珥却无暇多想,听见外头齐齐的脚步声向三楼来,她慌乱逃窜进里屋,“念起公子,你这儿可有让我躲着的地方,求你帮帮我。”
“为何?”白念起不紧不慢。
“闪开,给我搜。”
“我不与你说了,你借我躲躲。”雎珥脚下烧了炭似的,说着就往屏风后跑去。
“那是我沐浴的地方。”白念起意图阻止,伸手欲拉住雎珥,不料失手却解了她的腰带,将她整个人都不小心卷入了怀中。
“你……白念起!”雎珥与他身子相亲,又羞又臊,就要动手,白念起一把将其臂腕攒住。
“嘘!”
雎珥面红耳赤,却不敢出丝毫声响。
“找到了吗?”
“回首领,没有,还剩一间!”
“怎么办?”雎珥瞳孔闪烁,如受了惊吓的小鹿,溢着水雾。
“我帮你。”白念起沉声。
雎珥心口一跳,正想问如何帮,腰身便被人揽了去,一转眼落入了软榻之上,身下是柔软的锦被,眼前红色纱幔漫天落下,那人倾身压上,与她身子相贴。
“你干什么?”雎珥意图推离,却被他扣了手腕在枕边。
“你若想被人抓去,可以不配合我。”
“白念起!”
门“砰”的一声被踹开,进来了几个人尚且未可知,雎珥只听到来人纷乱而沉重的脚步声,她一颗心直提到了嗓子眼,恐惧之中不自觉地便埋首在了白念起胸口,只觉得腰间被人一拧。
“啊!”她一声痛呼从喉间溢出。那一窝子官兵似是退出了屋子,脚步声渐远。
“首领,是寻欢的,未找着人。”
“去其他地方找找。”
寻什么?什么欢?
雎珥羞愤地咬住唇瓣,什么法子不好,他非得叫人误会他们是在……是在那个……
“好了,人已经走了。”白念起松开雎珥的手腕,雎珥一得了空便扬起手。
“白念起,你……”
白念起只得再度将她手扣住,稍撑起些身子,“我救了你,你竟还想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