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这具身体的家人大惊小怪一惊一乍的来,像观赏猴子一样围着陶夭转了约莫一刻钟。
然后,来了一个蒙古大夫,经过望问闻切后,断定,陶夭失忆了。
再然后,他们在陶夭面前虚寒问暖,吵个不停,陶夭的头顿时一阵抽痛。
最后,他们终于确定儿子还是自己儿子,除了失忆没啥大毛病后,松口去的同时,失魂落魄,魂不守舍的离开了
。
陶夭长吁一口气,终于清静了,虽然他们是这具身体的亲人,但是对陶夭来说就是陌生人,他不知道要如何与他们相处,怕多说多错,从头到尾也只说了几个感叹词,毕竟,他刚醒来身子虚,没毛病。
拿起枕头旁刚刚讨要来的镜子,与镜子里的那个陌生人相顾无言。
要说陶夭前世的相貌真是没话说,与当红男星不遑多让,他心里也是有些傲气的。
没想到,他也做了一次井底之蛙,镜子中的人才是真绝色啊!尽管脑袋上缠了一圈白色的布条,却一点也没影响到他的容貌。
唯一的遗憾是身高,陶夭目测腿的长度,猜测身高绝不会超过一米八。
他以为自己是被他们吵得头疼,却原来是头受伤了。
陶夭放下手里的镜子,呆呆地望着房顶,“说说吧,陶夭是个怎样的人?”
少爷忘了他们所有人,泪目
沉浸在悲伤中的金豆,杂乱无章的述说着陶夭的过往,随着时间的流逝,陶夭也渐渐地拼凑出了小陶夭的生平,还真是精彩啊!
陶父名陶铮,就是普通商人之子,却入了丁太傅之女丁宁的眼,违背丁太傅意愿,离开京城来到江南,陶父也是经商奇才,商路顺畅,几年内便一跃成为江南城首富
。
夫妻恩爱,人人羡慕,人生圆满,唯一的缺憾是连生五女,没有继承人,在陶母怀第六胎时,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此胎仍是女孩。
两人商定,顺应天意,不再强求,为腹中胎儿取名陶夭,事实证明第六感太玄,常人根本无法把控,第六胎竟是男孩!
他们得偿所愿,越发觉得这一切都是天意,尽管是男孩子,他们也不再另取他名,依旧以陶夭为名。
两夫妻对孩子寄于厚望,悉心教导,小陶夭也一直按夫妻两人的期望走,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却在小陶夭十三岁那年完全变质了。
五年后,小陶夭彻底成了一个纨绔子弟,任陶父陶母如何打骂,依旧我行我素。
直到一个月前,走在大街上,祸从天降,被出现的陌生人劈头盖脸打了一顿,脑袋差点被开瓢。
纨绔?新鲜呐!想他陶幺,上一世,什么苦没吃过,什么累没受过?却不曾想来到这里成为陶夭,仅一字之差,他却什么都有了。
所谓背靠大树好乘凉,他可以在这江南城作天作地了,只要不作死,他这辈子定会衣食无忧。
陶夭上一世过的太苦了,这一世他要好好享受,势必纨绔到底,把他曾羡慕过的少年时期弥补回来,虽然他已离少年时期越来越远。
陶夭也不嫌弃这名字娘了,忍不住感叹:“真是好名字啊!”
“的确是好名字,夫人找大师算过的!”金豆在旁撅着腚喜滋滋道。
陶夭:“就这,还找大师算过,怕是喜观尼姑的大师吧?”
金豆还是觉得大师很厉害,却不敢反驳,“少爷,您还有个别称——灼华公子。”
“缘何而来?”嗯,还是能拽两句文的,太有文化了,陶夭内心里不要脸的夸自己。
“阅女无数?呵呵,具体我也不清楚。”看着陶夭的脸色,金豆小心翼翼地道。
算了,定不是什么好事,只是一穿过来就被背锅了,陶夭看了看自己依旧没有任仔动静的下身,仰天长叹!他真是比窦娥还冤呐!
“咕噜~”一月未进食物,陶夭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暗道,聊了这么久,天色渐晚,应该是要摆晚膳了。
果不其然,陶夭没等多久,一个小厮领着一群人,踏入房内,忙碌起来,不过片刻,色香味俱全的饭菜摆满了桌子,主仆二人都不自觉得吞咽口水。
“金豆,我服侍少爷用餐,夫人让你自行去用餐。”一小厮上前扶起陶夭,对金豆低声道。
陶夭一阵眩晕,强忍恶心,叫住疼得呲牙咧嘴的金豆,“不用了,在这里用饭吧。”
陶夭觉得自己或许是被揍出脑震荡了。
金豆却不愿意,“少爷,这不合规矩。”
“让你吃,你就吃,给他端两盘过去。”陶夭语气强硬的吩咐小厮,头太晕了,他懒得啰嗦。
金豆见自家少命语气不善,不敢多言,以奇怪的姿势趴在桌子上开始食用。
陶夭很饿,但是阵阵头晕袭来,恶心难忍,完全没有食欲。
金豆嘴里吃着小鸡炖山菇,双眼却直瞥陶夭,见陶夭迟迟未动筷,鼓着脸颊忍不住担忧道:”少爷,你四不四很蓝瘦,我愧叫大夫。”
只是嘴里塞满了山菇,口齿不清,不过不妨碍陶夭听。
“蓝瘦香菇?”陶天低喃出口,前世的流行用语,太过熟悉了。
转首见金豆双眼迷茫的看着自己,这世上再无懂陶夭之人,纵使难受想哭又怎样?总归是要活下去。
陶夭不再多言,强忍恶心低头吃了起来。
时间一点一点的走,日子一天一天的过,陶夭的伤势逐渐愈合,原身的房间也被他翻了个底朝天。
陶夭发现,小陶夭并不是真得不学无术,桌子上的账本和那一厚沓银票就是最好的证明。
陶夭问过金豆,金豆却一脸的理所当然,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陶老爷是首富,儿子经商很奇怪吗?
真是……太特么正常了!
不正常的是他手里的这些画,上面密密麻麻的全是小小的花朵,不知是梅花还是桃花,还有一幅画象,看起来是男子画像,为什么说看起来像?是因为画上之人无脸,只有耳朵和头发,且耳朵上有一抹红。
画象都毛边了,显示主人经常翻阅,这太奇怪了好吗?陶夭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还有一幅字画,上书“富可敌回国”。
不愧是江南首富之子,这梦想就是远大,不过梦想就是梦想,也只能梦里想想,就眼前账本上这点东西,离富可敌国太遥远了。
不过,占了小陶夭的身体,就要帮他达成愿望,其他的不好说,这些陶夭还能应付一二,可以说,经商是陶夭唯一擅长的事了。
富可敌国不敢想,买不了一个国家,可以试试买一个县郡?若是真达成了,那他陶夭在这古代也是能出新高度了,没给现代人丢脸。
翻遍每一个角落,就在陶夭实在无事可干时,上次那个蒙古大夫又来了,解下绷带,查看完伤势后,宣布陶夭刑满释放。
深觉自己身上已经发霉,再不出门身上就要长磨菇了的陶夭,把自己拾掇利索,再拿上装逼利器——扇子,往铜镜前一站,妥妥的公子世无双皎皎如玉树。
陶夭神清气爽步子轻快地走在前面,金豆亦步亦趋地跟在自家少爷身后,只是姿势略显怪异。
所有的轻松快意,在陶夭到达陶府门口,看着拦在身前的胳膊时,消失殆尽,“这是怎么个意思?”
护卫:“少爷,老爷吩咐,让您在家反思,不准踏出陶府半步。”
“这话怎么说得?责任不在我吧?”这就是古代的禁足?不过这老头子还是疼儿子,否则就是房门而不是府门了。
护卫:“老爷说了,事出必有因。”
都说天下的老子不讲理,今世他也算体会了一把?
陶夭:“没有商量的余地?”
护卫:“少爷还是请回吧,不必为难我们。”
陶夭看了看对方的伟岸身材,再看看自己的小身板和身旁的半个残废,考虑了一下硬闯的可能性,最后还是决定原路返回。
谁曾想迎面走来一位身着藕荷色罗衫裙的女子,人未到,声先到,“小兔崽子,你想要去哪里?”
小兔崽子?陶夭用扇子指着自己,无声地问金豆,“我?”
金豆知道自家少爷记忆全失,遂上前低声道:“五小姐,陶金芷。”
“问你话呢!伤势初愈,就想出去蹦跶,还真是死不悔改!我告诉你,有我在家一天,你就给我窝在家里当猪。”陶金芷说得真真是咬牙切齿。
陶金芷嫁于本地陶姓人家,陶夭出事后,没少往娘家跑,唯一的弟弟,她也心疼,更多的是恨其不争。
听说陶夭痊愈,心急火燎地赶回来,却扑了个空,想起自己弟弟的尿性,先入为主地认为,陶夭又想出去惹是生非。
陶夭认真想了想,作为一个纨绔,应该如何应对此情此景?却不得其法,只好面无表情,目不斜视的擦肩而过。
没想到,效果还不错,陶金芷直接炸了,上来便揪住陶夭的耳朵,“小兔崽子,你听到了没有!”
陶夭随着陶金芷的手劲移动脑袋,“姐,姐,疼疼疼……”
“呵,现在知道痛了?我刚以为自己是空气呢!”陶金芷虽如此说,手上的力气却松了点。
陶夭?陶夭只能认怂了,急忙表决心,快速道:“姐,姐,我错了,我一定听话,老实待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哪儿也不去。”
“哼!不要给我玩心眼,家里所有门口都有人拦着,你也不用白费心思了。”陶金芷留下这句话,趾高气昂地离开了。
“这也太泼辣了!”陶夭轻轻地揉着耳朵,“这个陶老爹取名的水平也太差了,没有一个能对上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