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灯火通明的街道,风麻老人的内心充满了向往,不由得一家一家的看起来。
想当初这热闹的街道,所有人的眼神可都是聚焦在他和师傅身上的,师傅发明的东西,足以让所有人刮目相看。
可惜啊,自己做的注定与师傅不同,师傅重在小器械,而自己重在大机器。这辈子若是遇不到大人物,才华就被埋没了。
一家一家地看过去,有的店里大堂内漂亮的女儿家在弹琴唱着悦耳的歌曲,底下的宾客们坐着一边吃着一边听着,好不惬意!有的店内里面里面坐着一位老先生,有模有样地不知说些什么,底下的宾客笑得前俯后合。
这好像是说书,说书先生尽是说些才子佳人、少爷小姐们的爱情故事,自然也有大侠的风流韵事,那个时候自己一听就可以听半天,忘了时间,总挨师傅的训斥。
“哈哈哈!”
里面爆笑的声音传来,风麻老人的心都痒痒了,他们到底在说什么故事呢?要不要进去看看吧?
“客官,里面请!”店小二见他站在外面踟蹰,立刻迎了出来,将风麻老人的瘦马牵到了一旁,将他迎了进去。
“你认识我?”风麻老人十分的惊讶,在他印象中,他和师傅没来过这个地方啊,这小子怎么会认识自己?难不成是以前师傅帮助过的人家的小厮?
很有这个可能。哈哈哈,想不到这么多年没出世竟还有人认得自己,真是太好了。
店小二一愣看着眼前的风麻老人,实在想不起他几时来过他们家的店,但是做生意最重要的就是圆滑、世故,反应还要迅速,所以他赶紧道:
“当然认识啊,您老人家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能来我们店简直是我们的荣幸,快请坐!”
“嘿嘿嘿!”风麻老人得意的摸着胡子笑得十分开心,师傅啊,徒儿没给您丢脸,这么久了,依旧有人认识我,简直是太好了。
“客官,您要点儿什么?”
听到这儿,风麻老人摸了摸胡子,他跟着师傅一起的时候,人家都是笑脸相迎,每当问到想吃什么的时候,师傅都是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轻声道:无妨无妨,随便上点吃的来就可以了。于是他也道:
“无妨无妨,随便上点吃食就可以了。”
“好嘞!”店小二麻溜的去给他端了一盘瓜子一壶茶,放到了他面前的桌子上。
“客官,总共十个铜板儿。”
“十个铜板儿,你是在问我要银子吗?”
风麻老人震惊极了,他跟着师傅别人都是好酒好菜的招待着,从来没有问他师傅要过钱,而如今这个人只给他一盘儿瓜子一壶茶,还要问他要钱?这差别也太大了吧?
“客官,你若是没有铜板给小的银子也成,小的找给你零钱。”
“银子?没有!”风麻老人怒极,甚至想拂袖而出。虽然说出去有些丢人,可他真的没有银子啊。
“客官,您这是什么意思?”
店小二惊呆了,这个人竟然说没有,这是什么意思?不想给钱吗?
风麻老人瞪着他:“你这个小子真是不懂事,献给我老人家的竟还想要银子?况且如此的寒酸,要什么银子,快走快走。”
听到他这么说,店小二又震惊又无奈:“你这个疯疯癫癫的老头儿,到底在说些什么,一盘瓜子一壶茶十个铜板儿,本店从来都是这么规定的,难不成你还想吃霸王餐?”
“霸王餐?你什么意思?不是你请我来的吗?你这个小子,懂不懂规矩?”
他这么大声的一说,周围的客人被他们俩吸引都看向他们。
店小二见影响了他的生意,气得将抹布往肩膀上一搭,双手叉腰喊道:“你这疯老头儿不要胡说八道,我家店开门迎八方客,你已经进了我家店,吃了我家的瓜子喝了我家的茶,就该给我铜板,这是天经地义的事,就是告的县衙我也不怕。”
这老头儿简直是疯了,还他请他来的,开什么玩笑,开店的不迎客还赶人吗?
听到这儿,众人顿时议论开来:本以为是店家仗势欺人,想不到是这老头不给钱呢。
就是,这年头,竟还有人为了十个铜板儿跟店小二吵起来。值得吗?
没钱还进来听什么书啊,不如回家呆着去。
听到周围的人议论得越来越难听,风麻老人气的瞪大眼睛看着这店小二道:
“我说你这倒霉孩子,明明是你请我来的,竟还想问我要钱,既如此小老儿去也,以后你家的事别再来找我。”
“赶紧走!”店小二也被气得不轻,真是想不到如今这世道竟还有人为了区区十个铜板吵起来,这老头竟然穷成这样,还来听什么书啊?真是白瞎了他一番功夫。
哼!人心不古啊,人心不古啊!如今请他来的还要问他要钱,这怎么可以?
“啪!”店小二将一盆水泼在了正走出门外的风麻老人的脚旁。
“你这孩子,你什么意思?”
风麻老人转过头叉着腰看着店小二问道,在他出门后将水泼到他的脚边,分明就是不待见他的意思,这孩子请他去的,不懂规矩问他要钱也就罢了,竟然在他走了以后还用水泼他,这是什么道理?
“你这疯老头,以后要饭不要到我家店里。”店小二气的扭脸就走。还从来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老头儿,太过分了。
“你……你给我站住!”风麻老人气得肺都快炸了,这个人竟然说他是要饭的,这简直是奇耻大辱,毕生大辱,这怎么能忍?
“你说谁是要饭的?你给我说清楚。”
店小二看着她气冲冲的样子,毫不畏惧地道:“怎么?疯老头儿你还想打架呀?要饭花子说的就是你,连十个铜板儿都出不起,还好意思到我家店里来听书?简直是不自量力。”
“你……”风麻老人气的脸涨成了茄子色,有生之年,竟然还有人叫他要饭花子,还有人嘲笑他出不起十个铜板,简直是岂有此理!
”谁说出不起?”这时一个深沉的声音传来。
“够不够?”公子朗裕冷着脸递给了店小二一张银票。
店小二仿佛不敢相信一般,凑上前去一看,顿时眼睛都直了。
“这……这么多,竟然是一千两银子?”
风麻老人也看到了,得意地道:
“好徒弟你终于来了,一千两银子,看到了吧?我徒弟有一千两银子,还怕给不起你那几个铜板儿?”
这话一出,店小二立刻脸红了,道:“对不起,是我有眼无珠,是我没见过世面,您二位里面请。”
风麻老人手叉着腰,傲慢地道:“刚刚是谁泼我冷水来着?现在我还不乐意去你家店,好徒弟,走,咱们换一家。”
“不不……客官,你莫生气,是小的不好,小的不好,”说罢,还装模作样地扇了自己几个嘴巴子,
“客官,不满您说,这湖州城中说书的就数我家最好,不信您看这一整条街,说书的哪有咱们这儿热闹啊,咱们这儿可是收罗了天下大事,无论你想知道什么,只要说出来,只有你想不到,没有我们不知道。而且这消息吗,也是按照重要程度收费的。”
这店小二说的不错,他们店里的确是说书为主,但是也贩卖情报。根据情报的重要程度定价。
公子朗裕眉头一皱,道:“是吗?最近几天的消息可有?”
见公子朗裕说话,店小二觉得还有戏,便赶紧道:“哎哟,客官,您这可是说笑了,莫说最近几天,就是最近一两个时辰发生的事儿,只要够劲爆,咱们这儿都有,毕竟我家的伙计每天都分散在湖州城的各个角落,一有什么风吹草动,我们立刻就能知道,立刻就能编成书啊告诉你。里面请!”
这下公子朗裕动心了,他来这湖州,人生地不熟,正好打探雪儿的消息,这下好了。
“那好,师傅,我们进去听一听吧。”
“那就去!”风麻老人率先近了大堂,坐在了刚才的位置上。
店小二看了看公子朗裕,觉得他不会只是来听书,便道:
“客官,您里面请,咱们二楼啊还有雅间儿,您可以单独点一个说书先生,想听什么尽可告于他,按时辰收费,一个时辰一两银子,你觉得如何?”
“很好,”公子朗裕看着他道:“替我找一个知晓最近湖州城大小事的说书先生,这一千两银子就归你了。”
“好嘞,客官,您稍等,包您满意!您二位楼上请!”
风麻老人见状。赶紧起身,跟着店小二一起上了二楼。
见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风麻老人凑近公子朗裕,严肃地问:
“你小子,你哪里来的这么多银子,不会是刚才打劫了那个钱庄吧?”
“噗!”公子朗裕喝进去的水差点喷出来,师傅这也太敢想了。
“我说你小子,不会被我猜中了吧?我告诉你,如果你这钱真是打劫来的,快给我还回去,我门下有一条铁律,不做杀人放火打家劫舍之事,你还回去就罢了,我当什么也没发生,否则,我一定将你逐出门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