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弥漫在深夜的微光
花清袂2020-03-06 13:573,520

  这几日的小张警官奔波于各个小区之间,负责滞留人员的登记和照料,街面上有其他人负责执勤,这一天身为记者的马玲玲穿梭于各大街道,捕捉最美的瞬间。要说在这场疫情发生之后,奔波在一线的,记者也算其中之一。刚过实习期的马玲玲原本想要回家,她的家就在武汉,疫情之后,她主动请缨,就这样大家所看到的武汉,更多的始于她(们)的镜头之下,同行的摄像大哥贾凡是一个话极少的人,这几天更是如此,一路上基本不怎么说话,应该是害怕说话的气息影响了镜头画面,他心里明白,要拍摄最稳的画面给大家,这是一份责任。

  几天下来,一对爷孙引起了他们的注意,马玲玲悄然跟着这对爷孙有好几天了,几乎每天都会在各个街道遇到。身穿中山服的老大爷,带着口罩,双手还拎着两大包鼓囊囊的东西,旁边的孙子看着也只有十多岁,穿着红色的棉服,手里拿着早已预备好的一包新口罩,眼睛不停的看着路人,倒是机灵得很。很多路人想帮助老爷爷提东西,却被他老人家拒绝了,起先马玲玲并不知道这位老人是做什么的,而在第一天的时候,就发现,老人竟然是送口罩的,满满的两大包中也是口罩,街上或许偶遇有几位没有戴口罩的,老人就将口罩无偿的给他们,然后转身就走。

  这街头最为感人的一幕,已经上演了好几天。今天马玲玲打算采访一下这对爷孙,但又不忍心去打扰。机灵的小孩倒很快就发现了跟在身后的马玲玲,“阿姨,你是要口罩吗?”

  一句话问得让马玲玲有些尴尬,些许的紧张感很快就平复了,便问道,“大爷,我跟着你们几条街了,你们这个口罩是卖的还是怎么……”

  老爷爷缓缓回过身,虽然戴着口罩,但依旧可见那慈祥的眼神,充满爱意,“姑娘,我们这个不是卖的,不是卖的,我们是送的。”

  “啊?送的?”马玲玲有些惊讶,虽然说自己差不多已经清楚这位老爷爷这几天以来一直在送口罩,但是当这句话被老人说出来的时候,还是不敢相信,“这一天得送多少个啊,我看你都走了好几条街了呢?”

  “哦,我们送了大概有……”老爷爷思考着,有些记不起来了,便看向自己的孙子。

  小男孩机灵,脱口而出,“好像有四百多个了吧。”

  “这么多啊,是每天都这么多吗?”

  “对啊,来,给阿姨送一个。”

  “不用了,不用了,我这有的。”马玲玲摆摆手,看了看天气,“这天气看着又要变,老爷爷,你早点回去吧。”

  “没关系,现在疫情当前,我这把老骨头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你看看,今天的马上就送完了,送完就回去了。”老爷爷很是谦逊,打开自己的包,原来看着鼓鼓囊囊的尽然是拆出来的包装,所剩的口罩也还有一半,其实还剩很多,老爷爷对马玲玲所说的“就送完了”仅仅是善意的谎言,小男孩依旧拿出两个口罩,递给马玲玲,“阿姨,你就收下吧,你们总是在外面跑,得勤换口罩才行呢。”

  “真的不用,小朋友,阿姨有的,你拿回去吧,给有需要的人。”

  小男孩这才收起口罩,这时,街边走过一位路人,一看是口罩,便问道,“大爷,你这口罩多少钱一包啊。”

  “啊?我们不是卖的,我们是送的,送的啊。”老爷爷回答道,眼前这位路人戴着的口罩已经有些脏了,看样子是戴了好几天,他一边掏出钱包,一边看了看老爷爷身边的孙子,“送的?”

  “对对。”

  “你卖也行啊,我想卖两包呢。”

  “卖?”老爷爷倒是反问起来,紧接着霸气的说道,“我们不挣这个钱,哈哈哈。”

  看着老爷爷爽朗的性格,路人的眼里有些泪光,身边的小孙子很懂事的给了这位路人两只口罩,“叔叔,这个给你。”

  “谢谢,谢谢。”

  “现在这不是出这个事情了吗?这个不能卖。”

  “你看那视频,大爷,有些人卖30块钱一个,他们……”路人说着,话还没说完,老爷爷硬核的接过了话,“我们不卖,现在这个事情上,我们就尽自己的一点微薄之力,哈哈哈……”

  一阵爽朗的笑声之后,老爷爷转身离开,路人看着老爷爷的背影,久久伫立,“真是好人,真是好人啊。”

  这感人的一幕,次日在新媒体平台上发布之后,很多人点赞这位老爷爷,就连马玲玲回到台里后,在进行后期编辑的时候,也为之动容,那副口罩下的慈祥双眸再次闪现在脑海中,真心为这对爷孙点赞。

  工作依旧继续,前方则是一个疫情检查点,检查点的后续是第一道安全防线,在数道防线之后,就是我们熟知的暖心隘口。

  从市区走到这里有一段距离,贾凡扛着摄像机已是满头大汗,一路上马玲玲不停地给他擦汗,这几日通过这个检疫点前往隘口的车辆并不是很多,马玲玲和贾凡到的时候,一辆车都没有。看到记者来了,执勤的人们远远的冲他们招手,身边“嗖”的一声,一位年近七十的老奶奶健步走了过去,手里还提着两大包东西,这速度估计连马玲玲都赶不上。

  “奶奶,您这是要去哪儿?”

  “送饭,一会再说。”老奶奶头也不回的回答,马玲玲这才明白,其实刚才的执勤是冲着老奶奶招手吧,看来老奶奶是这里的常客了,但是这么远的路,老奶奶一个人徒步来到这里,挺不容易的,马玲玲不禁佩服起来。

  “我得加把劲了。”摄像大哥贾凡笑着说,“你看这老太,多精神。”

  “还要我给你擦汗吗?”

  “不,不……”贾凡倒是有些害羞起来

  几步匆匆赶上去,老奶奶正将一碗碗的饭放在车盖上,然后冲着大家喊道,“小伙姑娘们,出来吃饭了!”

  大嗓门嘹亮的声音,顿时把所有值岗的人儿都叫了出来,一位执勤的同志走过来,有些不好意思,“奶奶,你就不要再送饭了,这么远的,我们都不好意思。”

  “吃就行了,哪那么多废话?”

  “不是啊,奶奶,主要这么远的路,你来一趟太远了,我们又没办法送你,都有任务。”

  “我不需要你们送,我身体好得很,硬朗着呢,我就当是锻炼了。”

  “奶奶。”马玲玲小心翼翼的叫着,“您往这里送饭多久了?”

  “不记得了,我就知道,疫情不结束,这饭就必须我来做。”老奶奶看上去有些倔强,但心却是热的,她把餐盒上的盖子一个个打开,那位执勤的同志把马玲玲拉到一边,“我给你们说,这老奶奶送饭从封城到现在,一直再送,从没有停过。”

  马玲玲得知,老奶奶的家里并不是很富裕,自己就住在附近的村子里,菜都是老奶奶自己种的,秋天收成之后便囤在菜窖,“我去过她家里,我们都住一个村,厨房里一个灶台,啥都没有。”

  “还聊什么天呢,赶紧过来吃饭,天这么冷,一会就凉了。”老奶奶说着又冲马玲玲问,“你们吃了没有,我这里还有一份。”

  执勤的同志立马在马玲玲耳边小声说道,“那一份是她自己的。”

  “奶奶,我们吃过了,刚才就吃过了。”

  “那就好,没吃过你说话,不要忍,饿是不能忍的。”老奶奶说着看了看正在吃饭的检疫人员,“这帮年轻人,我之前看他们吃方便面,那东西有什么营养,这么吃不行,身体哪能受得了,在这里又不是一两天。”

  “所以您就亲自做饭了吗?奶奶。”

  “我自己做的饭,我自己放心,大家吃的也安心。”

  一番话和这位倔强的老奶奶,让马玲玲感到一种温暖,其实这几天在外采访的时候,看到的都是温暖,那种源于家的温暖,而老奶奶更像是一位家长。

  天短夜长,回到村里的时候已是深夜,马玲玲还在这里收集新闻,下午经过了几波运送爱心物资的卡车,马玲玲和贾凡直到让摄像机没电了才消停,他们连备用电池都用完了。

  “他在那里做什么?”马玲玲发现倚靠在检疫帐房角落的一位小姑娘,手里摆弄着什么东西,执勤的同志回道,“你自己过去看看。”

  好奇心的吸引之下,马玲玲急忙奔过去,这一看,按捺一下午的感动终究收不住了,这位小姑娘是这里的技术骨干,专门用无人机来监控行人是否戴口罩,而此时的她,正用无人机自带的灯光照亮着一条崎岖的小路。

  这路上,不是别人,正式那位老奶奶,“我们每天都会照亮奶奶回家的路,她回到家之后,每天还会出来锻炼身体,这条路都是坑,又没有路灯,所以我就负责照亮奶奶回家的路。”

  监视器中的老奶奶,觉察到无人机,她蹒跚的转过身,冲着无人机挥挥手打了打招呼,马玲玲这才发现,哪有什么神速的老奶奶啊,在这深夜中,她蹒跚的步伐,仿佛让整个时间变慢了。

  多想让时间变慢,不管是这位老奶奶,还是那卖口罩的老爷爷,他们用自己的微弱行动,照亮着别人的内心。这别人,或许我们熟知,或许仅是路人。无人机的灯光微微弱弱,但足以让老奶奶平安回到家中,如这深夜中最亮的星,永远照亮你前行的路。

  “这疫情中,有多少人被照亮,每个在一线奋战的人们,都是那一颗最亮的星。这星辰浩海,汇聚了我们的大爱,一个小举动足以见得这场战疫中,我们是多么的团结。微光,源于这裂缝中的希望,而这希望,终归被点燃!”

  ——记者:马玲玲

  (本章节中老爷爷送口罩和老奶奶送饭事件为真实故事改编,最老的年华,是最美的笑容。)

继续阅读:第16章 与爱宠的日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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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散江城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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