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还有人说,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地方呢。”韩清反驳,看到他皱眉,小嘴一撅。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放心吧,我会注意的,不会有人发现的。”
樊如是还想再教训她几句,看到她这个样子,默默收起了话,算了,自己还是多照看着她些罢。
“记号也做好了,还有其他想做的事吗?”
韩清唔了一声,想了想,摇头,“算了,也没什么大事了,我们尽早回去吧。人多眼杂,要是被有心人看到,得不偿失。”
日影西移,太阳慢慢落下,夕阳的余晖打在地上,一片细碎的金光,清风划过树梢,几声鸟儿的鸣啼,带起一阵余韵。
宫内的一条小道上,匆匆而过的宫女太监们经过此处时,也纷纷放慢了脚步,御花园的景色不是他们这些太监宫女可以赏的,可这小道上花草繁盛,此时慢着些,眼里多了色彩,一天的疲累也能舒缓些。
宫中无岁月,多数人熬了一辈子,也不知能不能熬到出宫的那一日,唯有谨言慎行做好分内之事。
“你们最近都警醒着,身上的皮都给我绷紧喽,虽然咱们做的是粗活,但也不是不重要,更何况是在皇后娘娘手底下当差,若出了什么纰漏,可没人救得了你们…”
领头的嬷嬷,在前面边走着边教训后面的宫女,絮絮叨叨个没完。每当她停下来往后看的时候,宫人都会小心的应是。
嬷嬷心满意足的转过头,没发现后面的宫女里,有人作怪的吐了吐舌头。
跟在最后面的两个丫头,眼观鼻鼻观心,老实憨厚的让人提不起戒心,只是两人路过一处假山的时候,余光不经意的瞄了眼山石后,便想像往常一样收回视线。
但却是突然一顿,好像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眼睛突然睁大,旋即瞳孔一缩。
前面的那个宫女脚步一顿,回头低叫了声:“姐姐…快看!”
后面头上戴着紫色绢花的宫女,顺着她的视线往左侧移了移,看到石头上的那个印记时,突然神色紧张起来,肩膀微微颤动,一时竟失了声。
好在她们走在最后,脸上的异样并没有被别人看到。
紫色绢花的宫女,在激动了一瞬之后,也突然反应过来,收拾好脸上的表情左右看了看,见无人望过来,这才轻轻地舒了一口气。
随后两人不约而同的对视了一眼,瞬间明白了对方想表达的意思,又垂下头,放快了脚步,追上前面的队伍。
过程说着漫长,其实也就短短几秒的时间,一切平静如初,刚刚的事像是从没有发生过一样。
只是若有人细心,会发现两人的眼角处多了两点晶莹。
夜幕降临,皇宫里都燃起了灯火,下午的过道上,突然又出现了两个人,正是傍晚时路过的那两个宫女。
“姐姐……”
嘘,傍晚的那个紫色绢花的宫女食指抵着唇,严厉地扫了身旁女孩儿一眼。
看到人闭上了嘴,这才转头四望,确定没有巡逻的侍卫才轻轻地松了口气,旋即冲身后的女孩儿摆了摆手。
两人快速地从草丛后面移到假山旁,准确无误的将自己遮蔽了起来。
“说了多少遍了,小心些,要是被侍卫发现了,咱俩都吃不了兜着走。”紫色绢花的宫女正是夏翠,此时她头转向身侧轻声呵斥。
“知道了。”夏尔吐了吐舌头,也知道自己一时兴奋失了分寸,可实在是太久没有圣女的消息了,如今看到记号,难免失态。
显然夏翠也是知道这一点,所以并没有怎么责怪她。
两人摸到天黑前看到的那块石头前,借着月光看到上面还未消退的印记,顿时眼睛一亮。
“没错,这就是姑娘留下的记号!”夏翠心跳骤然快了两拍。
“她没死,原来她真的没死!”夏尔也跟着开心,天知道当初知道姑娘死的消息,是什么反应,如今知道她还平安,那就好了。
不过两人看着石头上的记号,突然心中一跳,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既然她还活着,为什么又要回到这皇宫里?难道当初假死不就是为了离开这嘛!
现在回来又是为了什么,两人心中一个又一个的疑惑,一同冒了出来。
此处不好久留,小心的将记号擦去,然后在旁边留下了另一个记号,两人这才埋下心底的疑团,悄声离开了假山处。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谁也没有发现假山旁曾经出现过两个人影。
果然第二日她们再次经过这里的时候,发现上面又多了新的印记,只有她们自己能够看得懂,上面约定了见面的地点,这下才真的确定。
于是寂静无人时,樊如是的住处多了一个陌生的宫女,不是旁人,正是夏翠,而韩清则早早地等在了那儿。
“夏翠。”韩清看着不远处踟躇的宫女,轻轻唤了一声。
熟悉的声音听得夏翠热泪盈眶,瞬间三两步上前:“姑娘…真的是你。”
她和夏尔一同看到石头上的印记,虽然只有她们三个人知道记号的存在,可是为了以防万一,两人商量了很久,还是决定让她先来探探风。
万一若是被旁人陷害,也好歹能保全一个。
看到真人,心里的那块石头也终于放下,不过她的视线移到韩清脸上附着的面纱,微微皱眉。
“姑娘,你这是?”
看到她的视线,韩清摸了摸脸,然后一把拉住她的手:“说来话长,我们慢慢说。”
“你最近过得还好吗?这段时间不见,也不知道你们两个过的怎么样,只能用以前的记号联系你们。”
“没事,虽然现在的日子苦了点,但也都还好,你不必担心,其实我们一直不知道你怎么样了,之前听到你的死讯,可吓坏了。”
此时屏风后面的樊如是听两人聊得安好,这才悄声的离开。
韩清眼尖的看到屏风后面的阴影不见了,这才赶忙拉过她,连忙问起容恬的事情。
夏翠皱眉想了一会,这事她还真的知道,便将她听到的流言说了出来。
韩清知道容恬竟然是因为那次宴会后,宁殇言和樊如是还有自己多说了会儿话,就嫉妒愤恨,一时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笑。